矮人们的速度很快,这对正在交战的双方来说有利又有弊。
南方联军的速度很快,但再怎么说,地上跑的是不可能有飞的快。
何况大军北上,不是救援拉格斯那样主要考虑速度的行动,可以轻装简行出发,尽管如此,长途奔袭没有后勤保障,本身也带有一定的冒险性。
即便再如何轻蔑、怀疑边境军团的战斗力,自矜我方军队的强势,但艾尔也绝对不敢托大到自认为能够在双方兵力总共超过二十万的大军相争中,迅速地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并快速扩大联军的优势。
出兵第一点就要提前很早很早的考虑到后勤补给的问题,好在西南地区受战争破坏相对较小一点,尤其是有来自联盟的支援后恢复的也更快,想要征集辎重不是难事,但大兵团出动,不是押上一切的倾力豪赌,背水一战———比如北边来了混沌四神永世神选统领的灭世大军,除了秩序联军所在之外的其他地区几乎尽皆沦陷,敌人的力量还在源源不断的增长,这种情况下豪赌寻求决战自然也就成了必然。
就注定了速度不可能快到哪去。
艾尔也要考虑到,万一呢,万一边境军一下子又支棱起来怎么办?
他对边境军团实力的估计,一切都是在建立在对方在平时所表现出来的种种劣迹、两次堪称耻辱失败的事迹上,但要说的话,拉格斯那次不论,“军阀大折返”那次失败确实输的挺冤枉的。
搞毛亮抓到了当时东征联军的弱点,先以伏击震慑,大力杀伤联军,后又逐渐向敌人展现出疲软之相,以为后继无力,使其松懈,然后再突然爆发出一波比第一波进攻还要猛烈的攻势,打崩了已经十分疲惫,又因为“战事顺利”而对兵事多有疏忽的边境联军,以此击败了首席的部队。
除此之外,边境军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战绩,这就对他们的实力没有一个很好的直观体现,因此哪怕在已经通过种种情况中得出分析边境军团如今已经接近碎片军阀化,还有很高的腐化程度,也不能给予轻视。
矮人的目的是佐拉克,原因只有一个:艾尔和奥古斯汀的边境军团中枢,这两个最能代表冲突双方在边境领利益,同样也是最能影响其行动的人,最终都会在此汇聚。
联盟一方是国王艾尔御驾亲征,带着他的长女,也是联盟的摄政监国,“太女”米莎一起带来的南方联军。
帝国这边则是“边境最高统帅”征战首席奥古斯汀·乌斯诺夫和一众军团干将、地方官吏。
这两边都是重量级,别的不说,艾尔要是一个生气把奥古斯汀弄死了给巴巴托斯报仇,阿尔道夫就绝对不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堂堂一位帝国统帅,还是专职对外征战的征战首席被杀,从上到下,皇帝、国教大公会、元老院,民间,没有一个人会把这事轻描淡写的糊弄过去。
其实相对来说,佐拉克并不是一个适合矮人为双方拉架,穿针引线(好像这不是一个适合矮人的工作)达成媾和的地点。
因为这里火药味太重了。
但没办法,劝架的地点不是劝架的第三方能决定的,而是由干仗的双方,多方在哪里开动手来决定。
艾尔率兵北伐的时候,最主要的目标毫无疑问是放在了佐拉克上面,这里是西北边境领的中枢,在奥古斯汀于此开设“首席幕府”后,一跃成为了帝国在边境的治所,即便马托卡也只是更多只是有着名分上的特殊,在实际的影响力中是远不如佐拉克的,只是重要性独一档,“不能丢”。
艾尔也根本没想去碰马托卡,这里在法理上已经算是帝国的领土,侵入这里毫无疑问会被视为对帝国严重的挑衅和宣战行为,南方联军有没有正式“侵略”帝国的疆域,是一项在这场边境博弈中很重要的行为,其直接影响到阿尔道夫会对艾尔北伐做出怎样的反应应对。
于是在轻取阿尔托之后,艾尔并没有耽误时间,也没有犯和绿皮、奥古斯汀一样的错误,看着各地“群龙无主”的肥肉没人占据,就分兵前去收取,却不知轻易能取得的东西并不一定就能稳拿进口袋里,何况只要能击败奥古斯汀的边境军团,那整个西部边境领就都是他的囊中之物———能不能挡得住之后可能出现的帝国干涉军另说。
而如果灭不了奥古斯汀,更甚者被其反杀,哪怕艾尔现在已经夺取了从米尔米登到阿肯多夫的所有土地又如何,还不是得全吐出去。
所以他根本不会在这时候分散自己的兵力,“边境大起义”中,充当主力的确确实实都是当地人的武装,虽然这或许会在以后为联盟控制这片土地带来一些“麻烦”,但对当下来说,借助边境人的力量,组建“反帝统一战线”,把民心人望,大义名分这些东西全部都收到自己一方,这样就占住了“人和”“地利”的优势,对联盟在边境领和帝国的博弈有不可忽略的重要作用。
联盟支援边境人掀起反帝国的暴动,其中联盟的支持确实同样意义重大,起义军中也有不少用罩袍遮挡住五印双头鹰纹章,加入反抗暴政,反抗帝国驻军的南方籍不明人士活动,但大体上并没有削弱南方联军的实力,所以艾尔能够不受影响,没有忧虑的进行他:“兴义兵北讨,吊民伐罪,直入于佐”!的计划。
而借助阿尔托无血开城,驻军卷了一批金银财宝狼狈弃地仓皇北逃一事,艾尔很狡猾的派人尾随于这些“溃兵”之后,但并没有食言而肥,而是先等这些逃兵进入到某处有帝国驻军得到城邦后,再以追击的兵力叩城,称大军在后,若如阿尔托故事,则放其北归,如果负隅顽抗,城破之后定要以南国故事,驻军中有犯案者,发动当地群众,进行“公审”,以此恐吓。
战争的突然到来让大多数人都手足无措,加上阿尔托败退的驻军起了一个“好头”———他们不想仅有自己背负逃跑的罪名,因此城外联盟恐吓,城内他们也竭力渲染敌人的强大,劝说当地的同僚们一起北上佐拉克,投奔首席集结力量,再图谋“反击”。
这样一来,确有不少城邦就此轻易换主。
艾尔的进军之路得以一路畅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