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在装死。
艾尔能很清楚的感受到这点。
这让他眸子里的火焰更加炽烈，如果有意志不坚的人此刻和他对视，一定会联盟之王双眼之中那尊可怕的巨神之影骇的肝胆俱裂。
他在心灵空间里发起对话的时候，艾尔大致能够感觉到对方有没有“在线”。
显然，目前莉莉丝已读不回一定内有隐情。
他看着已经叫停比试的巴巴托斯向他走来，凝重的神色重新换上小父亲的“和蔼”微笑。
莉莉丝不想回答，排除和欢愉一样恶意搞他......嗯，不是没有可能。
但排除这点的话，倒是有其他一些可能，比如全知妈给艾尔解释过的，“时机未到”，提前被他知晓一些事情，会对未来的走向产生无法估计的影响，这种感觉很微妙，有一种明知道前面路上有陷阱，甚至是一堵墙，你也不得不蒙着头开上去的对未知的恐惧。
而之所以不能提前告诉你前面有坑有墙，则是因为如果你下意识的规避、或是提前转弯，躲过了坑，绕开了墙，或哪怕是撞的没有那么惨，那么下一段路面临的威胁很可能就是一段悬崖，或是一面合金钢壁......
但艾尔不可能因噎废食，他理解这一切，并不盲目追求“全知”，即便是神明也不能，坦然面对就是。
就像帝皇明知道他的子嗣中将有人会落入混沌的腐化，发起叛乱，也依然是将他们派出去率领军团远征银河，而不是全部给我回泰拉老实待着一样。
命运有时候，只能选择接受。
艾尔一边微笑一边思考着，然后就被迎面而来的巴巴托斯一个抱起，巴巴托斯把脸贴在艾尔的胸口。
“嗯？！”
其实艾尔没少被这样，像个小孩一样抱起来过，不管是阿丽娜还是太太，他被动的时候一点也不少，但现在他面对的可是自己的女儿。
“父亲~”
艾尔的羊女抱着自己的小父亲同时冲他撒着娇，用脸颊在艾尔胸口蹭啊蹭，以前是没机会，没可能，现在突逢大变，她是真的很沉迷这种新奇的体验。
艾尔摸了摸老三的头，没好气地按了按女儿那华丽的头角，幸好是向后长的，要是向前，巴巴托斯要和他亲密还没那么容易。
但对刚刚从生死线上闯过来的女儿，他也确实做不出什么阻止她的举动，反正在场的也只有禁卫，不怕被人看了去，联盟之王被自己女儿举高高什么的......也便由着巴巴托斯了。
艾尔抱着老三，想到不久前她还躺在翡翠棺椁里，遍体鳞伤，处于濒死的边缘，就忍不住心疼，重铸万幸是成功了，否则他就永远失去这个女儿了。
父女两人温存着，艾尔倒也没把要紧事落下，莉莉丝不回话，他权当其是内有隐情，暂时不便透露更多。
就像艾尔直觉警惕，及时呵止打断了缇娜斯没说完的那半截话一样，有些秘密一旦宣之于口，就不再是秘密了。
在欢颂者部落被帝国远征军焚毁，当时艾尔和阿丽娜在匹娜森林里找到全知赐福的时候，他曾遇到过“永世不选”，这方世界有史以来的第一个恶魔亲王比拉克，阴影之王曾威胁艾尔夺走了他的东西，而后行为话语又变得极其抽象，已然疯癫。
对这个没少搞事，甚至连命定的灭世者，四神的永世神选艾查恩之所以会诞生也是它谋划的原初恶魔亲王为何会疯，艾尔曾有过猜测，结合一些信息，大抵是确定这背后一定有全知妈下的手。
那一些事也就不难猜了。
比拉克被四神惩罚，打灭了形体后，只能以阴影形态在这世上活动，因此也能暗中窥得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显然它触碰到了四母的禁忌，全知者于是便出手将这位原初恶魔亲王物理意义上弄疯，从此销声匿迹，除了那次见面，艾尔并未从任何渠道获取到对方的信息，连它曾经显化过的奥比恩岛如今都是精灵、帝国双方分管的殖民地。
但能做到窥见秘密的人显然不止比拉胯一个。
缇娜斯差一点把一个不该现在提上来的“议程”摆到艾尔面前，这不是游戏能够“断无此疏”，而是一旦“触发”就必须得马上做决定的关键抉择，好在他及时打断了缇娜斯，没让她真的把那个秘密说出来，带到艾尔面前，尽管就以目前的信息来说，他大概能猜到缇娜斯口中能让他“一定会接受他们效忠”的秘密，同时也是筹码的存在大概可能关联着什么。
艾尔如今在一些事上，关联到他己身未来的重大事情上也有了一些相比于全知者来说或许微弱，但也确实有用的，“安危自知”的能力。
打断
缇娜斯就是这种能力给他“提醒”。
他原本没把这些精灵看得很重，最多在莉莉丝话语的影响下，隐约将其当做或许能够让他加速打通和奥苏恩联系的一个契机罢了。
但现在既然他们关系着艾尔一些以后的“可能”，并且还是“入主奥苏恩”这样的坎坷通天之路，那就不由得他不重视起来了。
巴巴托斯享受着难能可贵的，举高高小父亲的快乐，而艾尔则通过心灵链接，给自己的禁军下令，派人前去匹娜森林中的部族，让他们派人组成迁移部族，去到承诺划给精灵的自留地周围，起到监视的作用。
他自然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他答应精灵的就是他们的，但设计国家大事，也不得不防。
这场“献祭”——重铸仪式中有很多秘密都是在现在的艾尔暂时无从得知的，四母不愿开口透露，莉莉丝已读不回，都扯着“时机未到”的理由，那他倒也“懂事”，“暂时不便透露”和“欺骗愚弄”是两码事，在合作融洽，“母子情分”没有破裂的情况下，艾尔就权当发生的都是前者。
至于那三十三名参与献祭，正在养伤的精灵，他们身上的秘密肯定不至一个预言和缇娜斯没说完的那件事，三十三人思维共通，彼此一心，倒是有趣，和艾尔的禁军一样......
艾尔会等他们伤快好之后再专门去询问他们，这些人身上秘密色彩太重，他不大放心他们放任自流，最好是想个法子编起来，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