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的派系对阿尔道夫皇帝的宝座归属权有谋划吗？”巴巴托斯问到，如果威廉亲王的皇位宣称者派系试图在近期———这个数字大概是五到十年以内，对帝国皇位发起冲击的话，那对联盟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巴巴托斯等子嗣受艾尔的影响，而艾尔又受莉莉丝话语的影响，对世界局势的认知是很朴素的：
乱的晚不如乱的早。
早点乱起来，该打的打，该闹的闹，赶在魔潮重新席卷之前，越早把问题暴露出来越早解决的好，这样才有足够的时间去恢复精力，血条，以应对终焉。
艾尔有时候都有些按耐不住那个用海伦修女去点燃帝国的想法，但这把火机遇很大，风险也很大，没人能确定炽火燎原过后，是新世界的诞生还是一片焦土废墟，所以他一直都有意压制着那支战斗修女的势力发展，以免一不小心给世界打开了“新剧情”。
所以，如果帝国那边因为皇权归属问题闹出什么政变也好，内战也罢，巴巴托斯肯定是乐于见到的，北边一闹起来，联盟就有机会，至少联盟彻底拿下东西边境亲王领的概率是肯定是很大的。
在这点上，艾尔不仅不隐瞒，还经常向他这些最器重的子嗣们灌输他对扩张联盟，壮大事业的计划“野心”。
艾尔故乡世界的上世纪初叶，当时还不是世界霸主的美利坚国曾制定过一系列以各主要国家、邻国为假想敌的战争计划，把可能对它造成威胁的国家都列入其中。
而艾尔和他的子嗣们同样也是如此。
巴托尼亚攻略、边境攻略、新世界攻略、帝国攻略、奥苏恩攻略.......
凡是陆地相邻，和联盟可能扩张影响力的区域都被艾尔和他的子嗣们制定了对应的“攻略计划”，联盟的特工、商队还有民间交流的过程，会为国家不断的收集各种信息，最终反馈到玛格丽塔的金宫中枢，然后再由艾尔本人和子嗣们一起剖析，研究，根据关联程度做出不同的应对标准，预案。
像是帝国方向，除了谁也不知道后果因此一直不敢动用的“大杀器”———海伦修女及其“赤红修女团”这个措施外。
艾尔和子嗣们分析了帝国的国情、当下暴露的许多问题、矛盾，可能在以五年、十年为期的阶段内爆发的大变革中，“皇位继承”问题也是排名靠前的。
其他则是诸如罢工运动、农民起义结合工人运动、老贵守旧阶级和新兴资产阶级之间争权夺利引发的“革命”or“叛乱”......
这些都是会对西格玛帝国带来巨大变革，也是对旧世界秩序造成巨大冲击的“大事件”，考虑到帝国将一直以来是要作为“秩序之盾”的，加上艾尔又有另一个世界的历史经验，他是不得不做出预案的，如果帝国再闹出“三皇时代”那样内战分裂，无疑对现行的旧世界秩序会带来重大变革，但对联盟全面扩张其影响力，将势力插入北方也是个充满机遇的机会。
艾尔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有些话私下说也不好宣之于口，好在匹娜森林不比外界，除了极少数能让到他这个层次，站在凡世顶点的存在都“心有感触”的事情以外，其他的他倒是不怕被窥视，说出口为外人所获、利用。
艾尔轻声道：“我们之前还是低估了阿尔道夫内部的暗流涌动和争斗的烈度，南扩是皇帝的宫廷派，也就是御前会议力主推动的，胜利的话，宫廷的收益最大，然后是直接领兵攻略、立功的统帅、军团所属的派系。”
“在多方博弈之下，推了奥古斯汀这个没有根基的‘透明人’担任主将，他是外国移民后裔，权力依赖于宫廷，但并不是完全从属于御前，又和武勋贵族有联系；因为外国人的身份，他在帝国内没有什么根基，皇帝把他当占位置的棋子，他若得胜，胜果不会给御前通吃，但皇帝能拿到大头，这是各方都能接受的结果......但这人能力不足，竟然输了绿皮，又治下不严，闹出后面的一堆乱子。”
“先败后‘胜’，然后再败，差点连人带着‘十万大军’覆灭于边境领，丧师辱国，加上合约中帝国表面上看并没有占到多大便宜———就算是能靠着移民进行温和蚕食，最终完成对边境领的实际控制，这个周期也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所以这场战争对帝国来说其实已经输了面子和里子。”艾尔摇了摇头，为那位还没见过面的皇帝陛下感到“担忧”，又忍不住讥讽道：
“丧师辱国、劳师远征无功而返，虽然实际并没有损失什么，但对帝国来说，‘没占便宜就是吃亏了’，皇帝或许不这么想，但他的对手肯定要以此借题发挥，毕竟奥古斯汀也算是奥托皇帝‘重用
’的对象。”
“帝国内部对这次远征不满的攻讦已经开始了，矛头直指御前，我猜这可能是阿尔道夫政局大规模动荡的前兆，你在北边也要多关注帝国方面，我怕有人趁机瞎搞作乱，要是再出现一次拉格斯之事......我承担不起损失你们任何一个的损失。”
说到后面，艾尔忍不住握住巴巴托斯的手，沉声到。
话题回到亲王身上，艾尔交代了一些事项后又忍不住轻笑道：
“他骗不到我。”艾尔回忆起起那次甚至避开了矮人的私下会面，淡淡一笑，“我试探过他，‘目前阿尔道夫时局稳固，奥托陛下也身强体健，看来是能够长治久安的’......他附和我了，还说了一些表忠心，歌颂功德的话———他说谎了！”
他想到当时那位亲王想要拉拢自己，又不想太粗暴，太明白的展露野心的伪装，就觉得颇为有趣，不排除对方是故意扮拙的可能，但他直觉敢肯定————威廉亲王和他身后的，帝国如今最大的“皇位觊觎者派系”确实要搞事了。
还是搞一波大的。
霍尔斯威格-施利斯特因，帝国最尊贵的瑞克选帝侯、皇室家族，也因为卡尔·弗兰茨而逐渐被称为“弗兰茨家”的第一家族之间的内斗从幕后转入台前的时候就要来了。
“卡尔皇帝之后，他的后裔到奥托这已经是四代帝王了，再让他们传下去，皇甥一系靠着卡皇当年忙于征战四处救火，没来得及的更改后嗣的那点继承权也就‘泯然众人矣’了，他们已经等不了了。”
巴巴托斯若有所思，她能明白，但并不大理解那些人为了自己的私欲宁愿荒废国事，损害国家、族群的利益也要搞内斗的行为。
这在艾尔的子嗣中是不可想象的。
“我和亲王谈了不少，他想跟我们达成一些隐秘的，至少是不方便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合作，到时会有专人前来对接，边境领估计也不少暗流涌动......”
巴巴托斯思索了一会，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低声询问艾尔，得到了后者冷笑着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在国内人多眼杂，他们只能争取现有的力量，但毕竟棋子有限，棋手太多，棋手之间还互为棋子，谁也不敢说完全掌握.......倒是边境没有国内束手束脚，他们可以沉下心来搞一搞，划出个地界，以‘移民’编练出一支忠诚可靠的军队，完全可行。”
“要发挥奇效也用不了多久，最多半年就能做到，要是安稳发育个三年五载，等到时机成熟，分散归国，或是军团北上，便可以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