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 AVP（5）

 第320章


    精灵是神的宠儿。


    每一个都拥有精致的五官与深邃的轮廓, 美得各有千秋，出尘得不食人间烟火。


    莱戈拉斯也是如此。


    他长相出众，气质高绝, 即使隐居在十八线小镇，也不会明珠蒙尘，只会统一人类的审美。


    所有人都知道他叫“莱戈拉斯·绿叶”，住在松鼠街1212号, 是个靠卖画为生的艺术家，也是肯特医生的同居男友。


    他没有西装名表, 也没有香水纹身，更没有艳遇绯闻，他有的只是一辆普通的蓝灰色皮卡，那不是什么上档次的名车, 可他时常大大方方地开出来，去各个食品店进货，再满载而归。


    初始，人们以为他买这么多是为了开派对。


    可等了又等也不见松鼠街的喧嚣, 便以为他囤货是为了创业，比如在森林边缘开一家酒吧, 或者在小镇中心开一家烤肉店。


    谁知他什么也没干, 每日买的肉也不知去向, 实在让人费解。


    有人终是没忍住, 在莱戈拉斯再一次买下整头冷冻羊后, 问道：“打扰一下，哥们儿, 我发誓我绝不是想打听你的隐私，可我实在太好奇了！”


    “你每次买那么多肉, 到底是怎么吃完的？”


    整头羊需要300美金，整头猪也是300美金，整头牛更贵，最低1000美金，可这三件套几乎是莱戈拉斯采购的必备，到店总会带走起码一样，而他家又没养一百条狗，这怎么可能吃得完？


    莱戈拉斯也不避讳，直接摊开讲：“阿萨思胃口不小，只要给她进食的时间，她能把整个康尼森的粮食都吞下。”


    “哈？你真爱开玩笑！难道你女朋友是怪兽吗？”


    可惜这年头说真话没人信，莱戈拉斯笑笑不说话，扛起肉就走。


    直到6月的某一天，新开的汉堡店举行了“大胃王”比赛，小镇群众才知道他所言不虚。


    周六，临近中午，他们看到个头不大的肯特医生“安静乖巧”地坐在一众大块头之间，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可在计时开始后，她以极快的速度一头扎进装汉堡的筐里，犹如一头饿兽，瞬间暴风吸入！


    她狂炫五个汉堡时，镇民只以为她胃口好；她狂炫十个时，镇民认为她应该快到极限了。


    炫到二十个时，镇民目露不忍，觉得肯特医生为了一千美金的奖励何至于此，再吃下去胃要坏了。


    可等她炫到第五十个、一百个时，他们木着脸，终于明白莱戈拉斯买的肉去了哪里，也终于理解为什么他们收入那么高却还要住松鼠街了——


    因为恩格尔系数高啊！


    肯特医生就是个纯饿货，她的胃通往黑洞，哪是每个月花点薪水就能填满的窟窿？


    他俩每月的伙食费铁定在2万刀及以上，难怪他们这么努力工作还无法搬到水冠街，原来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不能。


    台下，阿萨思的医生同事发出悲呼：“原来肯特医生在医院从来没有吃饱过吗？”


    医院会给医生提供一顿中餐，肯特医生虽然每次都光盘，但她表现出来的食量跟他们还是一致的，到了下午也从不说饿。


    可结果，那点分量就够她塞牙缝？


    台上，阿萨思以狂炫198个汉堡的战绩夺得第一，与第二名吃下128个汉堡的亚军拉开天堑般的差距，赢得了镇民的高声喝彩。


    主持人把奖牌挂在她身上，把奖金送到她手里，又把终身会员卡送进她口袋，问：“请问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


    阿萨思发出朴实无华的诉求：“能把台上这些还没拆封的汉堡全部送给我吗？”


    一筐汉堡有两百个，每个参赛选手都有一筐，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吃完。


    比赛过后，她相信这些选手半年内都不想吃汉堡了，他们不会打包，可她会。与其浪费粮食，还不如进她肚子。


    主持人：“当然可以！”


    于是当着众人的面，阿萨思扛起一大堆汉堡放上皮卡，带着她的战利品回到了家。


    之后，她故意分成三顿干完了汉堡，等她分批扔完包装纸，莱戈拉斯再去镇子上买肉时，再也没人问他为什么买这么多了。


    好处不止这一点。


    自从成为了大胃王，医院破例为阿萨思提供了加餐。他们好歹隶属维兰德，阿萨思又是一名优秀的医生，为了留住人才，开个小灶也不算过分。


    只是食物简陋些，是三根法棍、蔬菜沙拉、一块熏肉再加一瓶鲜奶。


    标准白人饭，她懂，其实这待遇已经算“丰盛”了。


    除了这，距离康尼森较近的几个农场联系上了莱戈拉斯，表示愿意出一些肉给他们，价格优惠，条件是量大，需求得稳定，他们想要一条稳定的收入渠道，最好每天能产生收益。


    莱戈拉斯自然不会拒绝，他与他们签了合同，家里的肉源算是稳定了下来。


    同时，阿萨思去申请狩猎鹿、麋鹿或者熊的狩猎许可时，她的打猎标签总能很快发下来，镇民唯恐把她这个技术精湛的医生饿死。


    但许可证也不是每次都有，人类狩猎也得维护生态平衡，除非鹿的数量太多，不然打猎不是每天都能。


    不过没关系，森林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兔子。它们比人类还能生，阿萨思只是三个月没去林中逮兔，它们就泛滥到跑进她的菜园子偷菜吃了。


    岂有此理！今天抓的一定要多放辣！


    *


    日子过得平顺又惬意。


    小镇的和谐吹散了不少末日的阴霾，给她一种“晚年养老”的闲适感觉。


    可当时间迈入七月，医院开始例行“全体医护身体检查”时，阿萨思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迸发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身体检查她能做？


    这必然不能！


    就算她吞噬了应有，利用怪形的能力变成她，从DNA上讲算是个人了——可抽血她是万万不能，她绝不会让自己的血落到人类手里。


    但不参加体检的话，又显得显眼了。一年不参加行，但两年三年呢？假如这世界的末世10年后到，难不成她还得拒绝十次？


    参加得了，避免麻烦的方式就是直面麻烦。


    体检报告中的视力、牙齿、身高体重、内脏彩超等，她都可以糊弄，唯独抽血是个坎，她必须早做准备才行。


    首先，她得有一个血包。


    其次，她得在众目睽睽下做出瞒天过海的举动，这很考验她的魔法操作水平。想达成这一成就，除了“改写现实”的能力外，她还得再找个援手。


    啧，歇了这么久，总该能用了吧？


    阿萨思从空间里倒出母盒，两巴掌拍醒它，取过一碗兔子血命令它干活：“把它变成一碗健康的人血，要求是静脉血，新鲜的、会流动的，懂？”


    母盒：……


    其实，在达克赛德使用过母盒后，三个母盒在地球上呆了几千年才恢复如初。它的新主人明明是个永生种，有的是时间，它不理解她为何这么急，连几百年的假都不给它放，可——体检是真的没时间了。


    母盒只能照办。


    等兔血变成人血，阿萨思又用改写现实的能力将兔肉变成皮肉，将兔筋变成青色的血管。


    末了，她将它们组装起来，贴在胳膊上，用魔法遮掩突起物。翌日，她前往医院接受体检，又用了点幻术魔法，成功蒙混过关。


    报告下来的那天，她的指标一切正常。很好，从报告上看她是个人了。


    “阿萨思，你是怎么做到每天吃那么多还体重正常的？”


    “阿萨思，整个医院只有你的报告评价是‘健康’，这是怎么办到的？”


    阿萨思给出答复：“我每天跑步上班，再跑步下班，每天为上百个病人解决问题，还抱着孕妇上下楼，带人类幼崽出去晒屁股，偶尔接一到两个棘手的手术，时刻准备阻止医闹、抢救病人——”


    “如果你也有我这样的工作量，相信我，康尼森的下一位大胃王就是你。”就算是当医生，她也是最卷的。


    众人：……不，还是别了。


    也是直到阿萨思说出来，他们才发现她的工作量是真的大。可她从不抱怨环境，而是尽可能地为他们搭把手，还与新人拿着差不多的工资，这实在是……太让人过意不去了。


    维兰德麾下的医院一贯财大气粗，怎么能苛待一个近乎万能的医生呢？


    加钱，必须给她加钱，这个月就加，他们这就去申请！


    就这样，阿萨思成了康尼森医院第一个入职半年就升到5万刀收入的医生。并且，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块“黄金砖”，哪里需要就搬哪里，还不用担心她的专业性。


    “这就是堪萨斯州立大学的水准吗？太强了……她还会接骨！”


    “你敢信，她接了一台心脏手术，还成功了。”


    “她还有什么不会的？”


    她似乎没有不会的。


    毕竟，人活百岁必能在某个专业成为大拿，龙活四百岁，清醒时总在跟各种尸体打交道，她怎么不算个专家？


    大抵是“全能”的标签贴得太好，阿萨思撒出去的网终于开始收拢。她网住了一条大鱼，这条鱼的名字叫“维兰德”。


    9月，康尼森医院内部接到了一个上级通知，通知要求肯特医生前往纽约的维兰德大楼参加“随行测试”，通过了可以加薪，没通过也能拿一笔奖金。


    阿萨思：“这个‘随行测试’以前也有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看到。”同事笑道，“提前恭喜你，肯特医生，你被总部赏识了。”


    “这不是什么好事。”阿萨思的回答总是一针见血，“你还是想想我不在的这些天，光靠你们几个该怎么处理工作量吧！”


    同事们：……


    *


    9月15日，阿萨思独自前往纽约，临行前叮嘱莱戈拉斯看好她的地盘。


    次日，她前往维兰德大楼参加测试，测试内容除了急救还是急救，这让她意识到“随行”是什么意思了。


    维兰德或许在组织武装力量、科学团队前往某个不知名的地方，那里危险未知，所以需要一名经验丰富、临危不乱的医疗官。


    并且，这个医疗官还得拥有自保的能力，至少得有熟练使用枪支的技术。


    然而，阿萨思熟悉的枪支不多，格斗倒是满分。但因力气大，负重高，对各种攀爬工具、爆破陷阱使用得极其熟练，面试官给她的综合评分最高，是断层第一。


    可随着高分而来的，还有怀疑。


    “肯特医生。”面试官问道，“我看过你的简历，你似乎毕业没多久，在过去的经历中也没有射击、格斗一类的经验，可你表现得像个老手，足以跟专业的特种人员媲美，这是为什么？”


    阿萨思：“在我上学期间，我曾带着一批十分脆弱的教授前往华国藏区做研究。在我带队的几年中，急救的是我，负重的是我，寻找食物的也是我，全队死亡率为零。”


    她没说谎，她确实带着一群弱鸡菜狗顽强地活在藏区，只是不是这个世界而已。


    面试官瞳孔地震，肃然起敬！


    “这么重要的经历你为什么不写在简历里？”


    阿萨思看他的眼神像看一个白痴：“把教授的糗事写进我的简历里，再让你们去求证核实，你觉得我还能顺利毕业吗？”


    面试官：……


    “恭喜你，通过了。”面试官挂上公式化的微笑，“你将成为维兰德科考队的随行医疗官，进行为期7到30日的随行服务，具体任务待发布，但你的薪酬已定，是300万美金。”


    “如果你同意的话请签下合同，接着，你可以预支三分之一的薪水。”


    阿萨思勾唇：“合作愉快。”


    她签下了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