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说完之后,程煜的眉头越皱越紧,立马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也没有隐瞒,告诉他,我中了沈和泰的套,现在要在工地工作一段时间,今天在工地上,水泥推车掉了下来,幸好庄远救了我。
“说起来,这也算是救命之恩了,程先生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一下这个庄远。”
程煜听到我的话,侧目看了过来,接着轻笑了一声,“感谢是假想要调查他的身份,背景是真吧?”
我的心思一眼就被他看穿了,我也不再隐瞒,对着他微微的点了点头,“我确实很想知道庄远有什么弱点,他看起来爱钱,但是我今天提出要给他钱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直觉告诉我,庄远隐瞒的那件事情,对于沈和泰来说非常的重要。
能够威胁到沈和泰,那对我来说也会是一把好刀。
程煜双手交叠放在脑后,靠在床上轻声的说道,“脚踝都已经受伤这么严重了,还说要给我送饭,原来一开始是在哄我?”
我哼了一声,趴在他的怀中,“这么说你是不相信我的话?”
到最后程煜也没有说相信还是不相信,因为他又接到了一通电话,我隐约听到这一次电话,那边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接着,他就告诉我公司有事,需要他去处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现在的情形对我来说实在是太不利了。
如果医院里那个怀孕的女人,真的跟程煜的初恋长得很相似,那他肚子里的孩子,会是谁的?
哪怕是初恋,我相信程煜也绝对不会有替别人养孩子的想法。
可如果说那个孩子是程煜的,我也不相信。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找人查一下。
我现在手里没有什么可用,只能把这件事情交给吕明来处理。
下午,我特意从外面的饭店打包了一份饭回来,然后打车到了程煜新公司的地址。
车子刚停下,不远处驶来了一辆黑色豪车,也停在了公司门口。
车门打开,一双修长的腿从车上迈了下来,紧接着,是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缓缓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看着不远处的楼文恒,我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合。
“沈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楼文恒看到我的时候主动的打招呼。
我抬起手,将手中的保温盒在他的面前晃动了一下,“最近你们工作太忙了,我来给程煜送饭。”
我刚说完,就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顿了顿,但是很快楼文恒就笑了笑,伸手推了一下眼镜,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沈小姐,你恐怕来的不巧,这个时间程总应该正在楼上接待重要的客户。”
“我在休息室等他就行,不会打扰你们。”察觉到他不想让我上楼,我故意装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楼文恒瞬间沉默了,我连忙追问,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楼文恒摇了摇头,然后告诉我,“沈小姐,公司才刚刚成立没多久,现在里面正乱着,不如改天我再邀请你过来做客。”
他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古怪,明显是有心想要瞒着什么,但是又故意让我看出来。
像他这样在商场上纵横的老狐狸,之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哪怕被我讽刺了一句,也能够不卑不亢。
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一个心理素质极好的人。
如果他真的不想让我发现楼上的异样,绝对不会表现出来,而是会找一个更妥当的理由。
“我不介意,楼先生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是上面有什么我不能看的吗?”
我直接挑明了询问,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直接带着我上楼。
一路上,公司里的员工都好奇的看向我。
楼文恒没有多做介绍,直接把我带到了顶楼,“沈小姐,您跟在程总身边也有不少时间了,像程总这样优秀的人,身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出现新人。”
听到这话,我挑眉看了过去,“你的意思是说,程煜的身边有了新人?”
“只是好心提醒,并没有什么其他意思。”楼文恒笑着回应了一句。
我站稳脚步,转过头与他面对面,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楼先生以前在广州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现在搭上了程煜的船,好不容易就要有一番事业了,楼先生可得小心一点,有时候这枕头风的威力比你想的大多了。”
楼文恒话里话外的讽刺,和看笑话的意味,我当然能够察觉得出来。
不管,在医院看到那个孕妇跟程煜是什么关系,起码现在,明面上我还是跟在程煜身边唯一的女人。
想要看我的笑话,他可真是挑错了人。
被我讽刺了一句,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不少,我转身来到办公室前,正准备推门而入,里面传来一个女人柔和的声音。
“程先生,今天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孩子很健康,我原本是想带着孩子,一个人生活的,但是我思来想去,这对孩子不公平。”
听到这话我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去。
孩子?
难不成这孩子真的是程煜的?
我心头一颤,指尖也在这一刻忍不住攥紧。
我想要听听程煜会如何回答。
屋子里很快传来程煜低沉的声音,戴着让人听不出情绪的语气,“你的意思是,你想要留在我的身边?”
他话音一落,女人的声音就紧随而上,“我是不想让这个孩子刚出生就没有爸爸,您放心,我只是想这个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不会干涉你外头有多少女人。”
我没有听到程煜的回答,心口却像是被火给烫了一样,握紧拳头指甲已经嵌入皮肉之中。
我能感受得到,旁边是楼文恒,若有若无的目光,哪怕不回头我也知道,他现在应该是在看好戏。
但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心思跟他斗嘴。
屋子里女人的话,让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女人话里话外的意思,表达的都是孩子是程煜的,更重要的是程煜没有反驳。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像是吞下了一根针一样,扎进皮肉当中不见血液,却时时刻刻疼痛着。
我握紧了手中的保温盒,离开之前匆匆丢下一句,“不用告诉他,我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