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忽然有质问声传来,万穗抬眼看去,只见那贞人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妖怪。
王后听到声音也抬起了头。
土台下面的国王和贵族们也缓缓抬起眼睑,满脸的疑惑。
万穗庆幸自己出来的时候快速换了个装。
她穿着荆州牧的官服,头戴进贤冠,腰配汉剑,一声凛凛之气,很能唬人。
她面色一肃,高声道:“我乃酆都大帝的使者。”
众人面面相觑,殷王问身边的老者:“太师,你听说过酆都大帝吗?”
老太师摇了摇头:“大王请恕老朽孤陋寡闻,从未听说过这位神明。”
王后沉吟片刻,开口道:“阁下自称神使,不知这酆都大帝是何方神明?还请阁下明示,我们好为这位神明制定祭祀仪式,好四季供奉。”
万穗冷哼一声:“大胆!”
王后一怔,惊讶地看向她。
这么不好说话吗?
“尔等竟不知我主之名?”万穗厉声道,“仅此一条,便该受洪水、干旱之刑罚。”
贵族们闻言都变了脸色。
在这个时代,最可怕的灾难就是洪水、干旱和瘟疫,每次死人都成片成片地死,一些小的方国甚至因此而灭亡。
比较起来,战争都没有那么可怕了。
王后却没有那么好忽悠,道:“我们殷国世代敬奉四方神明,连上帝也时时献上贡品,从不曾懈怠。确实未曾听闻酆都大帝之名,不知酆都大帝有何神通?还请神使向我等展示神迹,我等见过神迹之后,便知对错,好向酆都大帝谢罪。”
这话的意思就是,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别光磨嘴皮子,说大话谁不会。
要不怎么说殷商时期的女人厉害呢,个顶个的聪明,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战场上,都能顶半边天。
万穗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竟然质疑酆都大帝的神力?好大的胆子!”
“不敢,只是想要见识见识罢了。”王后微微低着头,表示对神明的尊敬,但她身上的冷硬之气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她不会妥协。
子登急了。
他连忙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大王,请听我一言。”
殷王和诸位贵族都回过了头。
“子登,你为何现在才来,你知道此次大祭有多重要吗?你这是渎神,是不敬祖宗!”殷王怒斥。
“大王容秉。”他冲到殷王面前,一个滑跪,“她真是神使,不可无礼啊!”
大王瞪大眼睛看着他,觉得他疯了。
子登急忙道:“我亲眼见到她手拿神器,能借来月亮之光,将深夜照得宛如白昼。又有神毯,能载人飞行,还用法术击杀怪兽。那怪兽有这么高,这么大,简直就是一头大象!却被她以一人之力捶打而死!”
“大王,她真的是神使!”
“什么?”殷王大为震惊,看向了旁边的老太师,老太师道:“子登,此事可不能胡说啊。”
“老太师,我绝对没有胡说,都是我亲眼所见,我愿意以祖先和神灵为誓!”
这在殷商可以算得上是最毒的毒誓了。
众人都朝万穗看去,万穗冷着一张脸,威严地说:“既然你们不信我是神使,我便在你们面前露一手,让你们见识见识神使的手段。”
她猛地拔出自己腰间的佩剑,剑身上金光流过,她狠狠地将剑插入土台之中。
一道剑光穿透了高高的土台,直插地底,土台四周裂出了整整齐齐的四道裂痕,正好在东南西北。
众人都惊骇莫名,议论纷纷,王后也低头看去,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就往土台下面跑。
轰!
随着一声轰鸣,土台竟然直接倒塌了,土台上的士兵和巫师们全都摔了下来。
好在这土台不高,他们虽然摔得七仰八叉,但没有生命危险,有两个倒霉蛋磕到了脑袋,流了很多血。
之前那个贞人就是倒霉蛋之一,他心中惊惧不安,感觉自己刚才对那奴隶少女多有不敬,还在心中腹诽,神明肯定听到了,才会这样降罪于他。
他都不敢去擦脸上的血水,跪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土台倒塌后灰尘四起,殷商的贵族们全都被糊了一头一脸,还在剧烈地咳嗽。
王后最后一步没有来得及迈下台阶,被倒塌下来的泥块砸中了腿,摔了一跤,已经被大王给搀扶了起来,没有大碍,只是腿上青紫了一片。
等到尘土慢慢地降了下来,有人忽然嚎一嗓子:“快看,她、她在天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