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走雾霾 作品

第26章 恐怖游轮

 维斯亚纳的赌场彻夜不眠, 柔和的烛火摇摆,将光映在每个玩家疯狂的脸上,他们沉醉在繁华富丽的大厅中, 享受着死与生之间的刺激感。

 何屿菩来到旋转楼梯,看了眼底下人丑陋的嘴脸,而悬浮页面的抽成积分正在不断上涨。

 他平静地移开目光,唇角掠了点笑意, 若无其事地走下楼梯。

 只是这种程度么?

 ……那完全可以再疯点。

 何屿菩向跟随在身后的侍者招了招手:“你通知下去,我晚点也回来加入赌场, 跟他们玩个新的下注方式。”

 侍者弯腰恭敬地问道:“主人, 请问是什么下注方式?”

 “让他们期待着。”

 何屿菩弯起精致漂亮的眼眸, 手指放在唇边, 声音飘渺:“总要留点神秘感的,不是吗?”

 侍者看着对方瑰丽的容貌,直接愣在原地,再次回过神来,何屿菩已经走到大厅, 看着不远处的赌博现场。

 赌场中央,绿色赌桌稳在高台,底下众人仰望,起伏的尖叫声几乎要把整个赌场掀翻。

 沈巍然挑衅地扬起眼皮, 单手撑在赌桌上下, 眼神直白不屑:“你他妈有没有种, 比大小也跟着老子?”

 赌场上的玩家颤抖着嘴唇, 脸色发白地看着黑色骰盅:“怎么可能, 你怎么每次都能猜中。”

 他仿佛魇住了般, 猛地拍了下桌子, 站起来怒吼,:“你出千!荷官,我举报他出千。”

 荷官眼也不眨:“抱歉,您没有实质证据,举报无效。”

 底下掀起哄笑声,有人高声呼喊:“还不明白他是谁啊?新人吗你。”

 玩家颤抖着站在沈巍然面前,想不明白,凭什么他拿出高等级的赌术,依旧赢不了对方。

 沈巍然就像个无底黑洞一样,似乎提前窥视了未来,精准地避开了每一个雷。

 这不是出千是什么!?

 他心态已经有些崩溃了,不信邪地掀开骰盅,只见里面赫然躺着三个骰子,朝上的骰面都是一个红点。

 又输了!

 他到底是谁,难道是赫赫有名的出千老手吗?

 玩家跌坐在椅子上,有些颓然,捂着脑袋说道:“就算你是很厉害的出千老手,也不能这样欺负新人啊!”

 沈巍然不爽地靠在椅背上,嘲讽道:“你搁这呢这呢?刚才是谁说我不会玩牌,硬逼着我上赌桌?”

 “你到底是谁?”

 沈巍然勾了唇角,淡色的眼眸带着点傲气:“比起真名,我更喜欢我的外号——预言家。”

 玩家睁大了眼睛,话卡在喉咙里,顿时哑巴了。

 他半晌后,才脸色惨白地重复着:“预言家?”

 草,他当时看对方脾气不太好,又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以为会是个赌场新人。

 结果居然把一个预言家拉过来了?

 这跟白送积分有什么区别?!

 玩家呼吸停滞,缓缓看了眼赌桌上堆积如山的筹码,以狼狈扭曲的姿态抱住它们,朝着荷官怒吼道:“你没听见吗?!他说他是预言家,他出千了!!”

 荷官扬起职业微笑,眼底却带了点杀意:“抱歉,先生,预言家只是他的外号,您没有实质证据证明他动用技能出千。”

 烛火灯下,一抹艳色一掠而过。

 何屿菩走上高台,霓虹灯映在他身上,半透的修身衬衫勾勒出劲瘦的腰身,就像是家财万贯的贵公子。

 他撩起视线,蔚蓝眼眸如同黑渊深海的剔透宝石,身上沾染了杀伐果断的气息,俊美而危险:“在维斯亚纳,如果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对方出千,那么就会判定这是污蔑的行为。”

 “很久没有以身试法的客人了。”

 何屿菩弯起漂亮的眼睛,温柔而礼貌地说道:“多谢您的慷慨,让维斯亚纳有再次重现刑罚的机会,我想其他客人应该会引以为戒的。”

 他下达命令的语气温和,声调却带着凌厉的杀意:“荷官,枪决他。”

 荷官面无表情地开枪。

 “砰!”

 枪声回荡在霓虹绚烂的赌场大厅,原本疯狂呐喊的客人都安静了下来,瞳孔收缩看着这个外表娇气,内心冷毒的漂亮船长。

 他们此刻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绞索在脖子上一点点地收紧。

 “闹剧到此为止。”

 何屿菩替沈巍然解决了麻烦,抬眼看着对方:“我想你应该很乐意告诉我,我的小狗在哪里。”

 “当然可以。”

 沈巍然看了眼赌桌上的筹码,垂下眼眸,有些不高兴道:“这局是我赢了,这些筹码不能归我?“

 维斯亚纳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狗”所获得的所有收益,只有主人同意才能是他自己的。

 什么狗屁主人,他主人都早被他刀了!

 何屿菩冷漠道:“这是规矩,你没有违背它的资格。”

 沈巍然咬牙切齿:“这次完成委托后,你要是敢跟上个副本一样糊弄我......”

 “嗯?这是在威胁我?

 何屿菩撩起视线,似笑非笑道:“你要把我怎么样。”

 沈巍然走在前面,狠狠地回头瞪了一眼:“那你晚上别睡得太死,最好两只眼睛轮流站岗。”

 何屿菩:“……”

 *

 沈巍然步伐散漫地走在前头。

 他们穿过金迷纸醉的赌场,越过奢华高调的宴席,最后来到人烟稀少、有些脏乱的楼梯。

 这里隐隐透露着血腥味,墙皮脱落了大半,墙面落着红色粘稠状物,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人古怪气息。

 何屿菩难受得白了脸,这具身躯的娇气让他有些难以招架,他不悦道:“为什么带我来这种肮脏的地方。”

 “是你昨晚自己说把狗放回原来的地方,不要弄脏那昂贵的波斯地毯。”

 沈巍然双手一摊:“我大半夜辛辛苦苦又把它背回来,你他妈居然怪我?”

 何屿菩一记眼刀过去,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继续带路。

 沈巍然见他难受的模样,唇角掠过笑意,走过去推开楼梯口的小隔间。

 外界的黑暗照进小隔间,借着光线看见里面灰尘扬起,黯淡的光线下,模糊的身影地靠在墙壁上。

 沈巍然走进去,微微弯腰撩起对方的碎发,讶异道:“啧,居然还没死,你这欺诈师命还挺硬......”

 他话还没说完,周身的空气被划破,手上落了道红痕,疼痛如同烈火卷席了皮肤的知觉。

 只见何屿菩背对着光,掀起眼皮,指骨关节紧握着鞭杆,神色寡冷:“未经允许,私自动别人的狗可是不礼貌的。”

 沈巍然闷哼一声,周身的气压极低:“你他妈一个小小的npc......”

 “注意身份,我是船长,你只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只要我想,随时可以驱逐你出去。”

 “我真是疯了,居然觉得你像那个小金丝雀。”

 沈巍然直视着他的蓝色眼眸,半晌才冷笑出声:“分明就是个令人厌烦的家伙。”

 何屿菩表情平淡:“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沈巍然也不指望他能明白,直截了当道:“带你找到你的狗了,奖励呢?”

 

 

 何屿菩扫了眼物品栏,一个都没给,而是将手上的表丢给沈巍然。

 

 

 沈巍然愣了下,不可置信地问:“你一个赌博休息站的船长,身上好东西那么多,就给我一个破表?”

 草,这感觉也太熟悉了。

 缺德,漂亮,坑人毫不手软。

 这逼绝对是上个副本的小金丝雀!

 何屿菩弯起漂亮精致的眼睛,无情地点了点头。

 或许是看对方的情况实在太可怜了,他又慢悠悠地补上一句:“我允许你上赌场,你赢得的东西不需要经过主人同意,从现在开始,你跟所有客人的地位平等。”

 沈巍然黑着脸,刚骂出口的脏话骤然变了调,但还是有些不悦:“就这,你刚还不是说这是规矩吗?”

 他现在已经能确定对方是小金丝雀,只是不知道对方出于什么缘故,并不能承认。

 何屿菩:“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不是吗?”

 对沈巍然来说,能上赌场比获得任何道具都有用,毕竟他的技能是预言,而直觉也是天生自带的。

 赌场于他而言,就是主场。

 沈巍然瞪着他,恶狠狠地揉了把头发,没好气道:“行了,给你找到狗了,赶紧把他带走。”

 何屿菩这才走近了点,看向地上浑身血污的男人。

 对方长睫纤长浓密,长相极为高雅且具侵略感,即使虚弱而狼狈地屈身于小隔间里,也无法掩去身上如同怪物般的强大气质。

 何屿菩垂下眼眸,站在光中俯视着谢璟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他命硬,治疗一下还有救。”

 沈巍然以为他快哭了,先捂住耳朵,试图安慰道:“喂,不许哭啊……”

 安慰的话还没说完,门“啪”的一声巨响,只见何屿菩毫无征兆地关上门,语气冷漠而不耐道:“脏死了。”

 沈巍然:“?”

 “走了,回去玩。”

 何屿菩漫不经心地扫了下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不走吗?那我走了。”

 他连眼神都没落到小隔间上,转身就走。

 沈巍然哑声,不可置信地抬眼:“啊,这就走了?”

 何屿菩似乎是被他逗笑了:“一只狗而已,不过是个廉价的玩意。”

 沈巍然跟在他身后,两人走得算快,很快就来到有赌桌的赌场上。

 直到现在,沈巍然迟钝的大脑才慢慢缓过来,依旧不能理解:“你真不救他?他再不治就死了。”

 何屿菩回想起谢璟言靠着墙上濒死的模样,身上落着大小不一的伤痕,每处伤口都在淌着血,连呼吸都微弱了起来。

 再不治疗,可能会真的会死。

 何屿菩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头,叹了口气,扬了扬手找来侍者。

 沈巍然这才停止喋喋不休的劝说。

 这才对嘛,还是治一下才好,不然到时候又要心疼哭了。

 侍者快步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地朝着何屿菩行礼:“主人,有什么吩咐?”

 何屿菩:“底仓楼梯的小隔间,有我养的狗……”

 侍者仔细地听着,正准备吩咐下面的人去寻找狗,然后再治疗下。

 “吩咐下去,不允许任何人去看他。”

 何屿菩如同君主下了最后宣判,不轻不重道:“也不允许任何人去治疗他,违者格杀勿论!”

 沈巍然:“?”

 “还有。”

 何屿菩叫住正在执行命令的侍者:“通知下去,我现在加入赌场。”

 *

 灰暗的隔间内,谢璟言指尖碾压过伤口的血珠,周身气压极低,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恶徒。

 他缓慢地掀起眼皮,扯了下唇角,却又毫无笑意,重复着何屿菩走前最后一句话,一字一顿道:“不过是一只狗,廉价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