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陈硕说着，就开始脱掉自己的外套和鞋子。
“老王，你在上面等着。”
“陈总，您要下去？这水……这水也太脏了！天知道里面有什么，万一漏电怎么办？”
看着他的样子王建国急忙拉住他。
“放心，这片区域的电我来的时候早就断了。”
陈硕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安心。
“我要找的东西，就在下面。”
说完，他不等王建国在说什么噗通一声，毫不犹豫地跳进了冰冷刺骨的积水里。
水下比想象的还要浑浊。
陈硕睁开眼，能见度几乎为零。
他只能凭借系统给出的三维地图，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
空间不大，大概也就二三十平米。
周围都是一排排已经锈迹斑斑的金属档案柜。
陈硕憋着气，迅速游向系统标记着红点的那个柜子。
他抓住冰冷的柜门把手，用力一拉，纹丝不动。
柜子在水里泡了太久，已经彻底锈死了。
陈硕没有气馁，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用脚蹬住旁边的柜子，双臂肌肉贲张，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嘎吱——”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在水下沉闷地响起，档案柜的门被他硬生生拽开了一道缝。
他立刻从缝隙里钻了进去，在里面摸索起来。
很快，他的手就触碰到了一个光滑的、质感不同于金属的物体。
是一个防水档案袋！
陈硕心中一喜知道找到了东西，随即就开始抓住档案袋，奋力游回了入口处。
“哗啦！”
他从水里冒出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将手里的档案袋扔给了焦急等待的王建国。
“陈总！您没事吧！”
看到陈硕狼狈的样子王建国连忙把他拉了上来。
“没事。”
陈硕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水，冻得嘴唇有些发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他随手接过王建国递来的毛巾胡乱擦了擦，目光便死死地盯在了那个档案袋上。
档案袋是军用级别的，密封性极好。
即便在水里泡了这么多年，打开之后，里面的文件依然保持着干燥。
只是，那泛黄的纸页和已经有些模糊的字迹，证明这些东西早就在那里了。
陈硕接过文件，手指有些微微颤抖。
他翻开了第一页。
里面那是一份实验日志，抬头的标题是——“星尘计划—能量中和效率优化报告”。
日志的内容是用一种严谨的笔触书写的，上面记录着一连串触目惊心的数据和结论。
“实验编号：a—07”
“实验目标：测试a级异能者作为能量中和核心的极限效率。”
“实验方案：将a级异身心者强制接入『星尘』装置，通过高频能量冲击，观测能量中和效率曲线。”
“实验结果：当能量冲击频率达到150赫兹时，能量中和效率提升37％，但实验体出现不可逆的细胞崩溃现象。”
“本次实验共投入实验体8名，存活1名，存活率12．5％。”
看着这些数据陈硕的瞳孔猛地一缩，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a级异能者！强制接入！存活率12％！
这短短的几行字，背后是多少条鲜活的生命？
这已经不是实验了，这根本就是屠杀！
想到这种可能陈硕强压下心头的震惊，继续往下翻。
一页又一页，全都是类似的内容。
每一页都代表着数名，甚至数十名异能者的死亡。
直到翻到日志的最后一页，他的目光被末尾处一段潦草的手写批注给吸引住了。
那字迹写得很急。
“我反对！这种以牺牲生命为代价换取数据的行为是反人类的！”
“『星尘』装置的设计存在根本性缺陷，我建议立刻停止所有活体实验，改用生物兼容性材料作为能量中和的缓冲介质！——苏晴博士。”
在这段话的下面，是另一个人的批注，字迹刚劲有力。
“驳回。为了人类的未来，牺牲是必要的。项目必须继续。——陈卫国教授。”
苏晴……陈卫国……
当看到这两个名字时，陈硕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身体僵硬，手中的文件纸张被他捏得死死的，起了深深的褶皱。
至于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全是因为这两个名字，陈硕再熟悉不过了。
它们清清楚楚地印在他这个身体的户口本和出生证明上。
父亲：陈卫国。
母亲：苏晴。
可是……怎么会……
不知道想到什么陈硕猛地闭上眼睛，疯狂地在脑海中搜索着原主那份残缺不全的记忆。
他试图找到关于这两个人的任何信息。
然而，什么都没有。
一片空白。
他的记忆就像一本被撕掉了前几页的书，关于父母的一切都没有。
只有系统给的东西，他只知道自己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成年后继承了这家濒临破产的工厂，就再也没有其他了。
陈硕甚至一直以为，原主的父母或许是早早地就因意外去世了。
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东西，但是现在看来……
“陈总？陈总，您怎么了？”
王建国的声音将陈硕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担忧地看着陈硕，虽然他看不懂文件上那些复杂的术语，但他能清楚地看到陈硕那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
“陈总，您……您的脸色很难看啊。”
王建国凑上前，关切地问道。
“是这上面写的……让您这么大反应？”
说着眼神已经看到了档案袋上面。
陈硕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将王建国凑过来的头推开，同时将手里的档案袋闪电般地收回怀里，
“没……没事！”他的声音干涩带着慌乱。
“什么反应大？你看错了。”
陈硕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别说王建国，就是门口路过一只狗都得回头看两眼。
王建国被他推得一个趔趄，稳住身形后，脸上写满了茫然。
“陈总，您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
“是不是这档案里写了啥不干净的东西？要不咱找个大师来瞅瞅？”
“瞅你个头！”
陈硕心里乱成了一锅粥，嘴上却强撑着老板的威严，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