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透心凉
“他们说不给钱就把我卖到缅甸！“
三角眼男人抢过电话，对着听筒恶狠狠地吼。
“傅深是吧？我们不要废话，准备一千万现金，下午五点前送到城郊垃圾场！敢报警就等着收尸！“
“一千万？！“
傅深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随即转为冷笑。
“你们是不是疯了？”
“我哪来那么多钱？柳清雪就是个破鞋，谁爱要谁要！“
“你说什么？！“
柳清雪浑身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个在演唱会上为她唱情歌的男人。
那个曾冒雨为她买章鱼小丸子的男人，竟然说她是破鞋？
“我说我没钱！“
傅深的声音冰冷刺骨。
“这种女人，死了活该！别再打来了，烦！“
“等等！我们可以商量“
三角眼男人还想再说，听筒里已经传来忙音。
他愤怒地把手机摔在地上，屏幕彻底碎裂，像柳清雪此刻的心。
柳清雪瘫在铁架上，耳边还回响着傅深那句“死了活该“。
咸涩的泪水混合着鼻涕流进嘴里，她却感觉不到任何味道。
曾经以为坚不可摧的爱情，在一千万赎金面前，脆弱得像张白纸。
那个她放弃陆轩选择的男人，最终用最残忍的方式。
将她推入了更深的深渊。
厂房外的乌鸦还在聒噪地叫着。
阳光透过破窗照在她腿间的尿渍上，蒸发出刺鼻的气味。
柳清雪看着手机的碎屏。
上面傅深的笑脸已经模糊不清。
她突然想起陆轩——如果是他，就算砸锅卖铁，也会来救她吧？
可惜。
那个会为她挡下整瓶白酒的男人。
已经被她亲手推开，永远地消失在了人海里。
碎屏手机的玻璃渣扎进掌心，柳清雪却感觉不到疼痛。
傅深那句“死了活该“像魔咒般在耳边回响。
她盯着厂房生锈的横梁，突然爆发出尖锐的哭喊。
“不可能！傅深怎么会这么对我！他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
三角眼男人不耐烦地用钢管敲了敲铁架，铁锈簌簌落下。
“少他妈发疯！赶紧再找个人要钱！“
记忆却不受控制地飘回三年前的深秋。
那时她在柳氏集团连续加班一周，发烧到 39度还硬撑着开会。
陆轩在邻市参加学术研讨会，听说后立刻退了机票，坐最早一班高铁赶来。
他冲进办公室时，白衬衫后背全被汗水浸透，手里攥着从药店买来的感冒药和退烧贴。
“清雪，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他伸手想探她的额头，却被她嫌恶地拍开。
“你来干什么？“
柳清雪裹紧羊绒披肩，声音因发烧而沙哑。
“你的研讨会呢？论文呢？”
“整天围着我转，你能不能有点事业心？“
她看着陆轩洗得发白的帆布包，想起傅深刚在巴黎时装周拍下的限量款西装，语气更加冰冷。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傅深比起来，你连他一个指头都比不上！“
陆轩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眼里的心疼慢慢黯淡下去。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拆开退烧贴，小心翼翼地贴在她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