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镇上怎么这么热闹,好像一下子多了好多人?”
“你们还不知道吧?清风楼在办诗会呢,说是方大儒要借着诗会收关门弟子,连县令老爷都来了呢。”
“哎吆,县令老爷都来啊?那可真是大场面,对了方大儒是谁?”
“方大儒你不知道啊,那可是曾今的帝师,帝师知道不,皇上的老师……”
旁边一个卖菜的小贩和买菜的大娘说得热火朝天。
叶弯借机插嘴问,“那可真够热闹啊,那边能去卖东西不?”
她今日一大早就和林安远带着三丫坐孙老头的牛车来镇上了。
来了镇上才知道,林安远消失两天给她租了摊子的位置,让她忍不住心生好感。
这男人毒舌归毒舌,倒是能办实事。
等回头把卖身契拿回来,她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也不介意拉林安远一把。
一个大男人带着三个女儿也不容易。
今日她出门的时候在脸上稍微涂抹了一下,起码皮肤不那么白了,不过五官比起旁边大多数的人还是精致。
卖菜的男子一回头看见叶弯,态度热情。
“那肯定不行,清风楼都是有钱人去的地方,我们就算卖,也得去后门,这位娘子,你这卖的啥吃食?”
只要不是和他抢生意的就行。
“酸辣粉,凉粉,大哥你尝尝?”叶弯说着已经手脚麻利绊了一碗。
卖菜大哥推脱了一下,不抱什么希望,尝了一小碗。
结果,嘿,还真好吃。
此时清风楼。
“初九,确定这样的地方,方大儒会来?”
二楼临窗位置,楚修杰看着这群附庸风雅的穷书生,实在是没有半点兴趣。
有些人连个秀才都不是,认得几个字就跑来了,就这样的人也想成为方大儒的关门弟子,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诗会收徒,怎么感觉像笑话一样,这种地方,方大儒来了都掉身价。
一旁的楚九低声开口,“老大,这事镇上目前唯一的消息。”
茫茫人海之中寻人,还是有意藏起来的人,哪里能那么容易。
“罢了,总得来碰碰运气,万一真来了呢。”楚修杰叹了一口气。
“张老爷。”
“张老爷也来了。”
就在这时候,楼下正门进来了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穿着一身绸缎袍子,乍一看跟黑猪成了精一样。
紧接着后面又来了一顶轿子,一个打扮低调的中年男人也进来了。
原本目中无人的张富户迎上去,“吴大人,没想到你也来清风楼了?”
吴县令看见张富户一愣,“张贵,你怎么来清风楼了,你也会写诗?”
这种人怎么也跑来凑热闹了,这不是闹笑话吗。
张富户脸色不好看,不过长得太难看了,别人也看不出来。
“吴大人,这是什么话啊,我怎么就不会了,我怎么着也比那些穷酸书生强。”
吴县令笑了笑,直接上了二楼。
张富户脸色难看,迟早等他考中了举人,看吴县令怎么巴结他。
“林安远人呢?怎么还没来?是不是不来了?”
左看右看没看见林安远,张富户脸色更难看了。
狗腿子低声开口,“老爷,既然他说了会来,那肯定会来的,要是不来,回头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林安远最好别来,回头有他的苦头吃。
张富户心想林安远还要指着他活命呢,顿时就放心了不少。
等着瞧吧,今日他一定一鸣惊人。
……
……
“我都说了不来不来,非得让我来,大儒能在这地方收学生,一个个地想得未免异想天开,闹笑话呢。”
刘温书抱着马车里的冰盆有气无力的开口。
他怕热,太热了,这马车掀起帘子还是热,就和蒸锅一样。
砚台也热,开口道:“公子,还是去清风楼吧,清风楼凉快,去坐着喝喝茶也好。”
刘温书扯了扯衣领子散热,“之前那个卖梨的女子还没有找到?”
那天他吃了一个梨,剩下的三个拿回去都给祖母了。
祖母原本还咳嗽着,这三个梨下去直接就不咳了,直夸他孝顺,还惦记着想吃。
别说祖母了,刘温书自己也惦记着。
长了这么大,他就没吃过那么好吃的梨,十两银子真不贵。
让砚台去找人,结果这都多少天了,连个人影子都没见着。
“哎吆,公子,我挨家挨户都去打听了,镇上种老梨树的人家多的是,可没有一家和那日的是一样的。”
砚台也想尝尝让公子和老夫人心心念念惦记的梨是个啥味道,可就是没找到人。
“你说她可能不是我们这地方的人?”刘温书猜测。
砚台挥了一下马鞭,“不可能啊,那梨子那么新鲜,看着就像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一样,这么热的天,要是从别处过来的,岂不是早就烂了。”
“什么味道?”
话说完,砚台耸了耸鼻子。
“卖酸辣粉嘞,凉粉,酸辣粉,好吃不贵!”
叶弯摆摊这个位置,刚摆上的时候还有一些热,这会儿直接到阴凉底下刚刚好。
她给三丫拿了个垫子在旁边坐着玩,自己就吆喝上了。
还搞了个试吃,有人尝过之后也买。
“大妹子,你这粉是用啥做的,滑溜溜的真好吃。”一个大娘问道。
叶弯笑呵呵的,“大姐,你觉得好吃再来啊!”
她要说是红薯粉,指不定人家回头自己家就做出来了,可别小看了劳动人民的智慧。
她穷啊,人穷了就不大方。
然后对着旁边一个中年男人低声开口,“这位大哥,你都已经尝了两回了,要是觉得好吃就给妹子捧个场吧,我家男人在附近,看见了又要打我了。”
中年男人原本还有些不高兴呢,一听后面这话,大男子主义就上来了。
“娶这么能干的婆娘,他还舍得打?妹子,来,来个大份的!两种的都要。”
“哎,大哥吃好了常来啊!”
叶弯笑得热情,谁说长得好看没用来着。
她和三丫收拾得干干净净地往这儿一站,吃东西的人看着心里都舒服。
不远处赶车的砚台揉了揉眼睛,
“公子,那是不是上回卖梨那个?,咋看着黑不溜秋的,不会认错人了吧?”
刘温书闻言从马车里面探出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