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只在书籍上见过纳戒,根本不知道怎么打开它。
但她不想露怯,把那戒指抛上抛下的,一副不甚满意的样子。
“就这?”姜昭语带嫌弃,“你的自由就值这点东西吗?”
隋丹臣气得牙根痒痒,可一想到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便忍气吞声地又扔出一只白玉手镯。
“须弥芥子镯,内有一方小世界,可存活物。事成之后,我自会解除禁制,这镯子就归你了。”
姜昭眼睛一亮,还要说些什么,隋丹臣立即出声打断,声音明显冷硬了许多。
“年轻人别太贪心,适可而止方为正道。”
姜昭耸耸肩,意兴阑珊地把镯子套到手腕上,“行行行,小气那样!说吧说吧,要我做点什么?”
听到姜昭得了便宜还卖乖,隋丹臣气得直跳脚。
于是他把怒火全都发泄到了一旁正唉声叹气的宁典身上。
“过会儿我会施展移魂之术,将他与我神魂的位置互换。而你则需要帮我压制住他,以免他燃烧神魂之力反扑。”
“哦,就是帮你护法呗,我懂!”
姜昭大包大揽,“不过你也知道,我的精神力已经完全枯竭了,现在连说话都费劲。你想让我帮忙,至少得先等我恢复一下吧?”
隋丹臣刚想骂她事多,可想到过会儿还要她帮忙,而自己已经许出去那么多好处,也不差这一丁半点了。
便又抛了瓶丹药给她,“紫阳丹,可以提升精神力。”
姜昭闻言,美滋滋地捡起来就往嘴里塞。
丹药入口即化,果然,针扎一样的刺痛感几乎是瞬间就减轻了大半。
她竖起大拇指,衷心赞美道,“这药效真绝!还没咽下去就有效果了!”
隋丹臣见她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忍不住冷笑出声。
他此前还担心姜昭会反水,可一方面,对自由的渴望令他失去理智,另一方面,姜昭这见钱眼开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觉得她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
其实,就连宁典都觉得姜昭被隋丹臣收买了。
毕竟那须弥芥子镯堪比仙器,连他都抵御不了这东西的诱惑。
于是隋丹臣在得到姜昭的承诺之后,便大胆地开始施展移魂之术,姜昭甚至可以看到宁典的魂体被隋丹臣从那部药王典中拖拽出来。
与先前演示功法的那道虚影相比,宁典的魂体要更加凝实一些。
他的精神力并不弱于隋丹臣,但因为姜昭时刻从旁协助,他一个人疲于应对,渐渐地有了几分狼狈。
隋丹臣趁他病要他命,加大攻势,逼得宁典想要自爆与他同归于尽。
而姜昭早就防着他这招,眼疾手快地阻止了这场惨剧。
宁典再次遭到反噬,魂体变得比之前更弱了几分。
“你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宁典痛心疾首地对着姜昭低吼,“若他重获自由,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
姜昭犹豫着看向隋丹臣,隋丹臣立刻向她表明忠心,“我可以立下天道誓言,若我获得自由后对你不利,愿受天雷惩罚!”
姜昭点了点头,略带愧疚地对宁典道歉,“宁前辈,对不住,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我真的扛不住啊!”
宁典不愿再开口说话。
而隋丹臣见姜昭的确站在自己这边,终于放下心来,一鼓作气施展他的术法。
他浩瀚的精神力在空间中铺陈开来,药皇鼎上方翻腾着巨大的墨色漩涡。
宁典的精神力寸步不让地与他对峙,可那浅白色的边缘却终究是被渐渐地染上了深色。
隋丹臣的神魂逐渐脱离了药皇鼎的束缚,而宁典则到了被药皇鼎吞噬的边缘。
就是此刻!
姜昭双手结印,回忆着《太虚炼神术》中记录的方法,对隋丹臣施展起炼神术。
这术法对魂体有着天然的压制力,姜昭炼神的速度极快,不多会儿便赶上了隋丹臣换魂的速度。
“你在做什么?!”
隋丹臣终于察觉到了异样,分出心神来一看,竟发现是姜昭在吞噬自己的神魂。
“你这是什么功法?竟然可以吞噬我的魂力?”
他想立刻撤回药皇鼎里面,却发现在姜昭的压制下,自己竟丝毫都动弹不得。
隋丹臣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即使是千余年前自己遇上太羲门围剿,也没感受过这种直达灵魂的威胁。
而给他造成这种威胁的,竟是曾经的自己一根手指就能碾碎的小辈。
“你是邪修?你竟然也是邪修?你想要什么?地位?修为?
我可以把全部身家都给你!只要你放过我,我甚至可以给你当奴仆,供你驱策!”
隋丹臣一边竭力抗拒姜昭的术法,一边试图讨好她。
“邪修你大爷!我这是正经功法!”
姜昭底气十足地反驳,“别心是邪的就看什么都邪哈!我可是名门正派!”
宁典看到隋丹臣慌乱的样子,也明白过来前面种种不过是姜昭的障眼法。
他顿时来了精神,兴冲冲地大喊,“小友,快吸干他!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你听听这话,它悦耳吗?!”
姜昭无语地瞥了他一眼,“算了,你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容易。老实呆着吧!你的账咱们过会儿再算。”
她又吞了两颗紫阳丹下去,双手重新结印,炼神术全力运转,隋丹臣的精神力尽数被她炼化。
骂声不绝于耳。
姜昭却始终如同老僧入定一样,稳稳地端坐在大殿中央,直到隋丹臣叫骂的声音越来越小,语气中的恳求与焦急越发明显。
“我平生,一恨妖兽,二恨邪修。”
姜昭看着半空中几乎透明的魂体,嘲讽一笑,“永世不得超生,是我对你最诚挚的祝福。”
说完,她催动灭世之焱涌向隋丹臣,在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之后,空气中已再无隋丹臣的半点气息。
隋丹臣神魂俱灭,理应感到高兴的宁典此刻却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姜昭把目光投向他那边,他立刻打了个寒战。
“祖宗,我不是邪修,我真不是!”
他嗷的一声扑到姜昭脚边,“我一开始确实有点坏心眼,但是你虚心好学,我后来是真的想让你继承我的衣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