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目瞪口呆地看着新手镯那娇艳欲滴的翠色被须弥芥子镯一点一点地吸收。
随着翠色的消失,手镯就像被邪修吸干了精气的修士一样,变得枯败。
而“邪修”须弥芥子镯,则一改先前那副灰扑扑的模样,闪烁着莹润的光泽。
“这,这,这……”
姜昭“这”了半天,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这“镯子吃了镯子”的荒诞画面。
她想了半天,只好把宁典拉出来出主意。
“你是说须弥芥子镯把你师父给你的新手镯给吃了?”
宁典也觉得稀奇,“莫非这须弥芥子镯可以吞食同类空间?我倒是听说过有一类成长型法器,遇到合适的机缘会提升自身等级,莫非这须弥芥子镯也能成长?”
“先前您说它堪比仙器,难道现在已经成长为仙器了?”
姜昭端详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应该看看这镯子里的空间如今变成了什么样。
“天呐!它现在有山有水,大变样了!”
姜昭探入神识一看,完全被成长之后的芥子空间震惊到了。
先前镯内部是一片灰蒙蒙的雾,虽然能看到土地,但实在是荒芜又凄凉。
所以姜昭即使听宁典说这个镯子很厉害,也没有给它过多的关注。
可现在,空间里虽然仍有白色的雾气遮挡着不远处的山林,可山下却露出了一大片上好的田地,旁边还有溪水流过。
溪水流经之处有一间小院,一间书房,一间卧室,一间仓库,种种器具一应俱全。
姜昭愣了半天才想起来外面还有个急得抓耳挠腮的宁典。
于是赶紧把药皇鼎搬到芥子空间里。
“老天爷!”宁典也震惊到了,“原来内有一方小世界是这个意思!”
他生在一千年前,虽然那个时候仙器并不算十分稀缺,可像须弥芥子镯这样从上古传下来的好东西,即使是他也未曾见过。
“我只见过可存活物的空间法器,当年就已拍出五千万极品灵石的高价,”宁典极为艳羡地感慨道,“这镯子可比它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说仙器,姜昭没什么概念,但是说五千万极品灵石,姜昭瞬间就理解了。
“我这手上,戴了十座清阳郡啊……”她喃喃道。
宁典见她这副财迷心窍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别想那么多。隋丹臣拿着它那么多年,都不知道它还能变成这副模样,可见这镯子生来就该是你的。”
姜昭对这话十分受用,“没错没错,我是它的有缘人。既然到我手上了,那我一定不让它明珠蒙尘!”
宁典见她想开了,点了点头,“你师父应当是有些眼力,看出了你这镯子的不凡,才故意送你套首饰,好让这镯子走个明路。”
姜昭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特地让叶叔告诉我,说我的镯子太素净。”
先前只顾着让那镯子不要太显眼,倒是没想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戴着个老气的镯子有多违和。
宁典见温无涯事无巨细地关照姜昭,不由得放下心来。
“你只管好好在宗门修行,回头送些灵植灵药的种子进来,这块田地老夫帮你照料就好。”
宁典主动揽活,“只一个条件,若是日后见到合适的人选,务必记得帮我收个徒弟,将我的功法传承下去。”
“你放心,我肯定记得这事儿。”
姜昭保证道。
她这副被灭世之焱淬炼过的根骨,要比主动修炼的药灵之体更为纯净。
因此炼丹时可以自动吸收残余药力,与宁典的那番理论也算是殊途同归。
不过这小老头十分执拗,非要找一个完美的继承他衣钵的徒弟,姜昭心一软,便答应了下来。
宁典如今就这一个愿望,见姜昭再三保证,心里也高兴得很,跟着姜昭忙前忙后地将她那些战利品们分门别类地安置好。
收拾完这一切,姜昭总算是安稳地躺到了床上。
毕竟是刚入宗门,温无涯并没有给姜昭立刻安排课程,而是让她先休息一日,跟着叶寻周熟悉熟悉环境,再采买些必备品。
姜昭也是个实在人,等她一觉睡醒的时候,早已日上三竿。
“早啊师兄。”
叶寻周正在隔壁院子里练剑。
一身湖水蓝流水纹劲装配合他流畅飘逸的身法,显得他潇洒肆意,倒是平添了几分少年感。
“休息得怎么样?睡得可还习惯?”
见姜昭走出门来,叶寻周收了剑势,拽过一旁的汗巾擦了擦脸。
“习惯习惯,我从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大床。”
姜昭笑眯眯的,看起来心情不错。
刚认识姜昭的时候,叶寻周看她就像看自己的小辈。
如今姜昭真的成了小师妹,叶寻周更是觉得自己长出了慈父心肠。
他一大早就起来研究菜谱,饭菜的香味飘得老远。
姜昭还没睡醒,倒是先引来了好几波蹭饭的人。
不过都被他以打扰姜昭休息为由给轰出去了。
叶寻周忙忙叨叨地摆好碗筷,招呼着姜昭,“洗漱好了就来吃饭吧,我学着山下的式样做了一些,你来尝尝。”
偏偏少年郎一沾上烟火气,就又回归了“叶叔”形态。
姜昭又一次吃得赞不绝口,叶寻周自然也成就感十足。
吃完饭,叶寻周带着姜昭去山下采买。
姜昭这才知道最初她看到的那座平平无奇的小山只是太羲门护山大阵中的一个阵法,而太羲门的真正位置,竟然就在极为繁华的永安郡郊外。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隐隐于市?”姜昭赞叹道,“我记得永安郡离太乙星宫很近吧?他们算不到自己旁边还有一个宗门吗?”
“他们不管这些。”叶寻周操纵着飞舟停在一处空地,“不然我们就算躲到地底下也没用啊,太乙星宫的追踪术一绝。”
姜昭“哦”了一声,“如果有人问我们是哪个宗门,要怎么回答?”
“胡编一个,比如混元峰。”叶寻周耸耸肩,“或者我们惹了事一般都说自己是乾元宗的。”
“为什么?”
“乾元宗人多啊!”叶寻周理直气壮地回答,“他们宗主都不一定记得自己有多少亲传!”
“咳咳,道友夸张了。”
叶寻周话音刚落,身边突然有人插话道,“乾元宗弟子是不少,可他们宗主倒也没傻到这个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