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济运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哪怕雨水打着眼睛,都仍然睁的大大的,盯着关容那张被雨水洗的素面朝天却依旧美丽的脸庞。
很快他回过神来:“哎呀,关书记您赶紧放下,这种苦活留给我们这些糙汉子来干就是了!”
“小看人是不是!”
关容哼了一下,仍然不松手。
周济运拿她没辙,只能暗暗多用点力,和彭石清、关容三个人抬着这块大石头一起往堤坝上走
那个司机正好也搬着一块石头路过三人,听到周济运对彭石清和关容的称呼,心里立马记住了,过来对那个纪书记道:
“纪书记,龙溪镇有两个镇领导亲自过来支援了!一个姓彭,那个女的镇领导姓关。”
纪书记默默想了一会,吐出两个人的名字:“我没记错,应该是龙溪镇的镇委副书记关容,和副镇长彭石清,能够亲临一线和干部群众并肩作战,这样的领导干部也很难得啊。”
“来,小金,我们接着干,可不能输给镇里的同志!”
……
就这样,从一早奋战到快天黑,随着雨势也渐渐弱下来,峡山水库终于是守住了!
泄洪口的泄洪速度,终于超过了洪水上涨的速度,水库的水位开始慢慢下降。
不过仍然在警戒线上。
“小周主任,您赶紧停下来休息一下吧,到现在你还连口水都没喝,数你最累了!”
峡山村主任丁长贵拉着周济运坐下了。
周济运一坐下来,只感觉浑身像是要散架了一样,无数的疲惫疼痛都像潮水一样包围了过来。
他也不管泥地上有多么泥泞了,就这样摊开双手美美的躺了下来。
“哎呀,别躺泥水里,会落下病根的!”
丁长贵赶紧来拉周济运。
不知何时,二人周围围了一圈的乡亲。
丁长贵道:“来,大家伙,我们把小周主任拉起来!要是没有他,水坝一垮我们大家伙都无家可归了!”
所有乡亲都欢呼着,一双双温热亲切的大手伸过来,将周济运高高抛了起来,同时不断欢呼着周济运的名字。
关容和彭石清在远远看着。
那个纪书记和司机也在远远看着。
看到这一幕,他们的眼睛都被感动的有些湿润了。
“这一趟来的值啊。”
纪书记对小金道。
“纪书记说的是。”司机道。
司机想了想,又问道:“纪书记,要不要去和周济运还有两个龙溪镇的镇领导去打个招呼?”
“不用,我们就装成游客好了,别让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份。”
……
而在众人正在庆祝的时候。
峡山水库两旁的山上面,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借着暗下来的天色,正躲在树丛里,偷偷的往大坝上看。
其中一个人拍着大腿大叫可惜:“他妈的!真是见了鬼了!这么大的十年难见的暴雨,竟然没能把水库冲垮了!周济运这个王八蛋,都是他害的!”
“伟哥,这破水库不垮,咱们那笔款子就危险了!说不定还要蹲大牢!这个周济运就是来和我们过不去的!”
“玛德,听姐夫的,这个水库不垮我也要让它垮了!”
有一个人小声道:“伟哥,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水库一垮,下面几个村子那么多人的房子,全都会被淹了啊!损失是不是太大了……”
“你特么这个蠢逼,先管管自己吧,要你操那么多的心?那些人的房子垮了自然有政府去管,跟我们有卵关系!”
“而且……那么多民房被冲垮了,咱们的活不就来了吗!还能借着这个机会赚一笔!”
“至于周济运这个王八蛋!水库垮了全是他的责任,他就等着坐一辈子牢吧!”
“现在先不动手,周济运这个王八蛋太小心了,现在水坝上到处是巡视的人,等四五点钟那一会,天最黑,也是他们最松懈的时候动手!你们三个,到时候偷偷去把上面的山塘全挖开!”
“你们两个,用这个去把水库炸个口子!”
“啊!炸、炸药……”
“啊什么啊,赶紧去!”
……
大家都劝周济运赶紧回去休息。
但是周济运坚持不下水库。
他心里仍然没有彻底放心下来,因为最大的危险虽然渡过去了,但是还不能彻底松懈。
因为水坝毕竟是年久失修,现在水位让然超警戒线那么多,还是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他把这里的几十个乡亲分成了几班,分时间巡逻大坝,连上面的山塘也安排了几个人守着。
因为天黑下山不安全,所以关容和彭石清还有几个镇里的干部,都被周济运劝到车上去休息去了。
至于那个纪书记和司机,也是看水库脱离了危险,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就自己回到了车上。
……
周济运在水库上巡逻到快三四点钟,直到水位快要退到警戒线位置,水库也没再出现什么险情,周济运这才真正的放心下来。
丁长贵道:“小周主任,你快去休息一会吧,你都多久没合眼了!你再是铁打的人,也经不起这么折腾!我先帮你顶着!”
“好,辛苦老哥了!”
周济运就穿着已经半干不湿的衣服,合衣在水库管理站的小房子里坐着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