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邑 作品
第 27 章 愿意
【得偿所愿难,盼得长久,更难】
萧芫蹭蹭姑母,懊丧地垂下小脑袋,也借此掩去眸底的复杂。
模糊地答:“左右我是要当他的皇后的,只要能像现在这样一直侍奉姑母便够了。”
太后揽过她,手搁在她的背上,“夫妻之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总得打心底里自个儿愿意,方能过得顺心、长久。”
“我愿意的。”萧芫抬头,晶亮的眼眸认真极了,纯净且坚定。
可也只有认真。
“姑母,我最想要的,便是一直如现在这般,无论以后发生何事,都能与姑母,与他一同有惊无险地度过。”
不要再有失去与痛苦。
太后微微一愣。
看着她,凝视良久。
眼前浮现许许多多的画面,有她刚入宫时的瘦小破碎的模样,有她与皇帝年年岁岁相处的模样,也有两个人鸡飞狗跳,谁也不饶谁的模样。
甚至还有她自己与先帝的,那一段短暂又刻骨铭心的缘分。
世间难得有情人,得偿所愿难,盼得长久,更难。
想要的少些,又何尝不是好事呢?
释然一笑,抚过萧芫的发。
对她说,也对自己说,“好,芫儿所愿,便是予所愿。”
萧芫开心地扬起笑脸,抱紧姑母。
她最喜欢像现在这样,窝在姑母身边,仿佛世间无风无雨,亦无烦忧。
窝了好一会儿,浅浅打了个盹儿,再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朦胧间想起刚来时宣谙姑姑还提到一人,似是……
“萧夫人?”
“嗯?”太后翻过一页书,随口应她。
“上午来的除了晋国老夫人,还有萧夫人?”
太后颔首,“不错,就是你那继母,平婉。”
萧芫静了几息,依旧没能忍得下面上的厌恶。
“她来做什么?”
太后:“估摸是那晋国老夫人以为拉上予的弟妹,能起些作用吧。”
萧芫讥诮,“那她也真敢应。”
太后意味不明笑了一声:“她呐,是不敢不应。”
这么些年,就算平婉乃忠烈之后,可当初大着肚子去萧府堵门,奉子要挟成婚之事到今日也依旧是坊间谈资,为众人所不耻。
因而一众官眷中,她即使贵为右相夫人,也从来抬不起头,更不敢拒绝晋国老夫人。
随老夫人入了宫,在她面前又半个字不敢多说,当真是谁也不得罪。
萧芫回想着过往,浓密的睫羽垂下,眼底晦暗不明。
当年她刚满周岁,萧正清便让平婉入了府,成了她的继母。
也是她噩梦的开始。
平婉入府之前她是府中除了萧正清之外唯一的主子哪怕年岁幼小连话也不会说府中的下人也是不敢慢待的。
可平婉入府之后便不同了。
萧府多了个女主人男主子又一向对后宅不上心对她这个女儿更是痛恨漠视结果可想而知。
连亲生父亲都不怎么关心继母理所当然懒得做面子活下人惯会见风使舵萧芫常想她能活过那三年能等到遇到姑母的那一日当真是上天保佑。
不然又如何解释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被人胡乱扔些残羹冷炙不时便被欺负撒气常年遍体鳞伤
对于平婉萧芫谈不上多么痛恨。
她真正痛恨的是父亲萧正清。
平婉与她非亲非故对于原配留下来的孩子自然是百般看不惯。可若说因此便如何倒也犯不上。
让她真正敢出手磋磨的是萧正清的态度。
他对她的生母储江雪有多么偏执对她这个让母亲难产而亡的女儿就有多么痛恨。
尤其她还生得并不像母亲。
萧正清曾说过她的母亲温婉柔弱如烟雨般美丽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
而她却总是从骨子里就有一股狠劲儿小时候畏畏缩缩长大了张扬跋扈连母亲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宫中多年每每远远看到萧正清总是还未有什么动作就被他厌恶的眼神冻在原地。
仿佛她是一个行走的污点只要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便恨不得让她立刻消失。
可笑她前世还当真依着他的意思一旦遇到便尽量躲开。
那时她在想什么呢。
想不能惹他更不开心想会不会终有一日他念起了她想与她好好做一对正常的父女。
想到前世最后自己惨死的结局想到萧若口口声声道着的他的那些打算……萧芫不由扣问自己你怎么能那么傻呢。
傻到愚蠢、可笑。
萧芫闭上了眼咬牙对自己道。
再不会了。
她永远不会再当他是自己的父亲。
今生他若胆敢拦她想做的事可莫要怪她不留情面忤逆不孝了。
.
太后难得趁此机会偷得浮生半日闲萧芫便也在她身边赖了半日寸步不离。
自重生回来她总是很喜欢抓着姑母的袖口不时碰一碰姑母温暖干燥的手掌感受着血脉流淌的勃勃生机会有一种很踏实的安全感。
哪怕被宣谙姑姑打趣儿是姑母的小尾巴也不介意。
小尾巴怎么了只要在姑母身边是什么都没有关系。
晚膳过后到了她平
日里回宫的时辰正趴在姑母身旁的书案上有些不愿走绞尽脑汁想着还能怎么多赖一会儿忽灵光一现想到一事。
昨日她刚使人将萧若揍成了那副惨样子今日平婉就入了宫除了因着晋国老夫人会不会也存了告状的心思呢?
她私底下揍了人在李晁面前尚能理直气壮可到了姑母面前心里头却总有点儿……
嗯有点儿虚。
之前都想好不让姑母再因她捶人的事烦心了结果一遇到真正想捶的还是没忍住。
要不……趁姑母还没从旁人处得知她先自己招个供?
可又有点儿不敢。
但姑母迟早会知道的吧说不定李晁哪天就给她抖落出去了若她在他之前自首那这个把柄就不存在了啊免得他哪天以此作筏子又来威胁没完没了。
可……虽是她让揍了人但后续遮掩的是他的人呀她**他放火都没好到哪儿去。
但谁知道他说的时候会怎么修饰呢言语的艺术他可是最擅长不过。
说不定颠倒过来道是担心她被人发现给他惹麻烦才出手的呢。
这么一想他让人出手的时候说不定还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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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想的。
唉。
这可当真是太难了。
忽双手被覆住萧芫心漏跳一拍看向姑母。
太后将她手中被捏得不成样子的帕子拎出来“这帕子是何处惹着你了这般为难它。”
萧芫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纠结的时候无意识地绞帕子捏得皱皱巴巴不说还有些变形了。
悻悻笑了下“就……就随意扯来玩玩。”
“说吧纠结何事呢。”太后一眼看穿。
萧芫嚅嗫颇有些难以启齿
“又闯祸了?”
“没有!”萧芫立刻否认端直身子“我现在才不会闯祸呢。”
太后淡淡看了过去看得萧芫身子越来越低讨好地蹭过去咕哝着“确实算不上是闯祸嘛。”
“就就是昨日不是赏花宴嘛那个萧若也进了宫谁知就让我碰上了呢我也不想的就是一时没忍住……”
萧芫极力美化。
她也确实没说错嘛昨日她心情那般好若非突然碰上说不定都想不起来呢。
虽然她本就打算会一会来着。
“使人将人捶了一顿?”太后还不了解她一猜一个准儿。
萧芫嘿嘿露出两排齐齐的贝齿可爱是可爱就是显得有些憨。
补充道:“我保证没人发现是**的。”
太后:“萧若也没发现?”
萧芫被击中了七寸萎顿道:“她……她当然知道了。”
“若本人都不知道,揍得岂不是很没有意义。”
声音越说越小。
“那你如何肯定,旁人不知呢?”
萧芫:“我让丹屏寻了一处无人的废宫,让塞了嘴打的,事后还让人悄悄送了回去。”
说到此处,又蔫儿了回去,“就是之前不知道圣上还在我身边派了暗卫,都让他给知道了,还顶了我的人,直接将人送回了萧府。”
“哦,”太后了然,“你是怕皇帝到予面前告状。”
萧芫觉得自己在姑母面前简直就是个透明的,藏不了一点儿事,什么都被猜得透透的。
气馁地承认:“是啊,万一他与姑母说,谁知道他怎么说呢,会不会夸大其词。”
太后不予置否,反问她:“那你如此行事,事后可后悔?”
萧芫摇头,“自是不悔。”
虽顶不了什么用,但也总比什么都不做解气。
“那便好了。”
太后从容道,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居高临下的冰冷,“人生在世,行事无愧于己,衡量好得失,觉得值得,便可为。”
萧芫愣住,“姑母……不觉得我这般行事,有些过分吗?”
“那你觉得,萧若曾经对你所言,可过分?”
萧芫点头。
就算不论前世,今生萧若那张嘴,私底下都不知说过多少回讽刺的话了。
她**想教训,可**……都没有。
这次一下讨回了本儿,也不算冤枉。
太后耐心道:“从前约束你,是希望你行事先顾大局,而不是只凭自己一时喜恶。希望你懂得,要达成一件事,需得讲究方式方法,留下最小的负面影响。”
“予从来都不曾说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本身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