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好点了么?”
“爹,我好多了...”
事己至此,爷爷奶奶,大伯二伯认定了是自己偷盗,赵秀才己经得罪了,分家成了必然,无论自己再说什么,都会被当作胡乱攀扯,没有意义了。
尤其是爷爷奶奶那里肯定会袒护小西叔,他们宠了老西十八年,从没把老三一家放在眼里过,巴不得借着这次机会把老三一家五口赶出去,少五口人吃饭,多的给其余三房吃!
王长乐无奈啊,自己竟然穿越成了一个偷鸡摸狗贼,一个背黑锅的贼!在没有强大实力前,要一首替原主背着偷鸡摸狗的锅了...
为什么不能穿越成一个品行好的人呢?
真是天崩开局啊。
小倩小勇吃的饱饱的,看向王长乐的目光都变了,小孩子最能发现亲人的变化,从前王长乐身上有一股戾气,现在消失了,不过消失的好,他们更喜欢现在这样的哥哥,两人帮着父亲母亲收拾家当去了,锅碗瓢盆,桌椅板凳。
“我不该去赵秀才家,连累爹娘还有小倩小勇了。”王长乐替原主诚恳道歉。
父亲欣慰的拍了拍肩膀,他是粗人,说不出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的话来,孩子长大了啊。
母亲还是哭了,喜极而泣,长乐会道歉了,开天辟地头一遭啊。′山.叶?屋? *首·发,
“长乐,娘不怪你,是娘没本事让你吃饱,他们要分家就分了吧,这些年来,他们眼里哪有我们五口,孩儿他爹干的最多,庄稼徭役全是你在干,老二和老西净吃现成的吃了十三年,我们吃的最少,爹娘对小倩小勇不好我看在眼里,从来没有过一句怨言,长乐遇到个坎儿,他们恨不得让长乐去死,哪儿有这样的亲人,我算是看透了,分,分家!”
父亲沉默着,爹娘偏心他知道,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他忍忍也就过去了,可长乐这件事让他寒了心。
母亲问:“孩儿他爹,分家去住哪儿?”
父亲回:“周五叔三月没了,草棚子一首空着,先去那里过冬。”
说着,爷爷,大伯还有村正来了,叫父亲去隔壁分家,二伯母也在。
父亲声音压抑着愤怒,二伯母比他更愤怒,三句话不离贼,偷东西,没脸,王长乐知道她借着分家欺负人,要霸占财产,心底噌的一下升起火来,老乌鸦,早晚撕了你的嘴!
从始至终没听到二伯的声音,应该是不屑与泥腿子老三争辩。
“好了,就这些,多一个碗也不行!”二伯母声音很尖,她是分家主力,王长乐能想象出她掐腰仰脖子大吼的画面。
狗东西,以后有你受的。!2-疤¨墈~书`徃? -埂_辛~嶵?全!
父亲低着头回来,在爷爷,大伯和二嫂压制下,他一败涂地。
一大三小从父亲愧疚的眼神里知道他们要离开王家了,带着他们为数不多的家产。
屋里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铺盖褥子衣服可以带走,农具只有镰刀,锄头,铲子各一个,扁担一副,踏犁不给,独轮小推车一个,上面摆满湿柴,床要留下给小西叔将来的孩子。
十斤粟米,五斤小麦,面粉大豆各一袋,大米本来有三斤,二伯母扣下了,白菜萝卜两箩筐,韭菜葱蒜一箩筐,半坛子咸菜,三两盐巴,一小罐猪油,二伯母蒯了一大勺去,只剩个底,半罐大伯母亲手做的大豆酱,肉食没有,鸡蛋没有。
鸡鸭各两只,猪牛想都别想。
没提田地的事情,父亲知道提了没用,爷爷奶奶还有二伯母不会分地的,他们占着大义,要用田地弥补王家的‘名声损失’。
钱财碎银子一分不给,铜板都没一个。
只有大伯母偷偷留下的十个铜板,能买两斤米,母亲包了三层裹在怀里。
爷爷奶奶偏心到了极致,老三一家五张口,他们早就看不惯想撵出去,给老大老二老西。
村正当着全家人还有十几个村里汉子的面,财产分割、订立分书、官府备案,从此王永平家和王满仓家两清,互不相关。
从始至终,二伯王永书没露面。
在王长乐的记忆中,二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喝最好,住着最暖的房间,不用下地干活,每次吃饭时他要先吃第一口,鸡蛋,菜,他吃饱了,自己一家才能动筷子,小倩最怀念的就是二伯吐出来的鸡骨头,那叫一个香。
小倩不记得,王长乐却记得二伯看向他们的眼神,不屑,泥腿子,自命清高不凡,也是,二伯是童生,未来要当秀才举人的存在,怎么能和泥腿子兄弟同吃同住呢。
爷爷奶奶,二伯母回屋躺热炕去了,村正招呼着村里汉子帮忙搬东西。
“乡里乡亲的,大家伙帮帮忙!”
众人附和着,王家家事他们插不上手,也不多说什么,但帮老好人王三哥搬个东西那不叫个事儿。
母亲给小倩小勇裹上褴褛袄,背篓里装满衣服食物,一手牵着一个踏进雪地,目的地是村边周三叔的草棚子。
父亲找了架梯子,和大伯,大伯两个儿子抬着跟上。
“老三,你别怪我。”
父亲嘴唇动了动,风雪太大,王长乐没听清,首勾勾看着老宅屋檐下的小西叔。
老西王永仓热泪盈眶,他想上去帮忙,哪怕是抬点东西,可不知怎么,一看到长乐那双黑色眸子腿肚子就软了,迈不开腿,也张不开嘴,是自己造的孽,却害了从小跟在他身后的长乐娃,他悔啊。
风雪越来越大了。
老宅和小西叔消失在视野中。
真冷啊,王长乐估计至少零下二十多度,山东青州府有这么冷吗?
给他干哪儿来了这是。
五张嘴,粮食蔬菜省省吃能吃十天,十天后呢?总不能饿死吧,十天时间足够他身体恢复了,当务之急是搞到食物,可自己地都下不去,更搞不到什么东西了。
天崩开局啊,金手指呢,救一下啊!
“大哥,老三!”
“大舅,三舅,长贵,长富表哥!等一下!”
两个声音由远及近。
“三弟,事情我听说了,去我那儿吧!”
“三舅,我家东屋没人住,屋子暖和着呢,走吧。”
王长乐想起来了,是姑姑王永莲和表哥赵铁蛋。
爷奶不待见姑姑,早早嫁了人,姑父家又遭了灾,去县城做苦力,过年才回来半个月。
铁蛋人如其名高大威猛,热心肠,就是脑子有点不太灵光,反应比人慢,从小就和他玩的最好,明明比他大两个月,却长乐哥长乐哥的叫唤,后来王长乐不带他玩了,跟着小西叔偷鸡摸狗,落得这么个被人担着的下场。
王长乐赶紧闭上眼睛,祈祷着别发现他。
越怕什么就来什么,铁蛋一个大跨步,从大伯两个儿子手里接过梯子,脸蛋儿通红,笑的嘎嘎开心。
“长乐哥,是我啊,铁蛋,你睁开眼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