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妇孺吓了一大跳,铁蛋解释说他们不是坏人,流寇就要来了,让众人赶紧离开,却被当作失心疯,老太婆拿着菜刀护住儿媳和孙子,满脸惊恐戒备的神色。
无论铁蛋怎么解释,老太婆就是不信,清兰县多少年都没个人祸刀兵,哪儿来的流寇,分明是想哄骗他们出门,偷盗财物。
就在这时,寂静的夜晚忽然传来一道雄浑有力的吼叫声。
“不好啦,不好啦,有流寇进乡啦,乡亲们注意,谁家多了陌生人,就是流寇!”
嘶——
流寇好狠,贼喊捉贼,铁蛋恨得牙痒痒,眼见屋里几人惊恐模样,显然将他们当作了流寇,连忙解释,老太婆根本不听,菜刀在身前比比划划。
“该死的流寇,滚,滚开我家!”
“大娘,我们真的不是流寇...外面的人才是!”
“铁蛋,别说了,从乡里后面绕回怀安乡,爹,你护送铁蛋姑父回村。”
“长乐,你不跟我们一起?”
父亲从长乐娃的语气中听出了隐藏含义,长乐娃要留下来,这怎么行,流寇是要屠村的啊!
王长乐苦涩一笑,他何尝不想离开,可刚刚往院外一瞥,夜能视物的他竟真的见到了周管家所说的小姐,被一个流寇抱在怀里!
周管家用命助王长乐三人脱离陷阱,唯一的遗愿就是拜托王长乐救人,王长乐咬了咬牙道:
“爹,你们先走,我随后跟上,放心吧,我就是看看流寇会不会追去怀安乡!”
不撒谎的话,父亲不会答应他一个人留下,父亲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王长乐将三人推出后院,父亲心事重重离开,三步一回头。!我′得?书¢城¨ `最_歆?璋!結`哽*欣,快~
“长乐,快点跟上来。”
“爹,你放心吧。”
“长乐哥,我和三舅在前面等你。”铁蛋哭着说。
三人身影逐渐远去,王长乐爬上乡上一棵树,从前他偷鸡摸狗,上房揭瓦上树摘果子,下河摸鱼都不在话下。
大树顶上,王长乐看着绍安乡上家家户户被惊醒,妇人们谈论着山路积雪还没挖完么,孩子们担忧爹怎么还没回来,更多的人在讨论着流寇在哪儿。
刚才借住的那家老太婆一脸戚戚,却没敢吱声,一窝蜂的流寇闯进家里,家里还没个男人,传出去的话,儿媳妇名声就全毁了,只能在心里暗骂流寇该死。_躌′4,看+书. +无.错-内·容-
就在这时,乡上西周忽然爆发惨叫声,虐杀抢掠声。
“啊!!!”
“兄弟们,抢啊!!!”
“小娘子,往哪儿跑,大爷来疼爱你啊。”
“孩子爹,你在哪儿,呜呜呜~”
“哈哈哈哈,你男人让我们杀光了,叫啊,叫的再大声也没用!”
绍安乡妇孺儿童全傻眼了,好多流寇,好多坏人,西周火光冲天,到处都是喊杀声,根本不知道往哪儿跑。
“啊!”一个妇人被砍死。
“娘,娘你别死...”孩子趴在母亲尸体上痛哭。
“我的儿啊,我和你们拼了!”
失去孩子的母亲不要命一般冲向流寇,却被一刀残忍的枭首,血色一片,宁静祥和的绍安乡此刻却如人间炼狱一般。
王长乐强忍着心中对流寇的杀意,后槽牙咬紧,如果可以,他真想杀了所有流寇,保护淳朴的乡亲们,可是不行,他只有一个人,百发百中的距离太有限了,还有对周管家的承诺,眼睛死死盯着那名抱着妙龄少女的流寇。
那流寇脸上浮现出畅快肆意的神情,似是在享受人间炼狱,他带着两个流寇闯进一户人家,这家只有孤儿寡母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中。
“求求你,别伤害我儿子。”
“娘,我好怕...”
韩秀才露出森白的牙齿,嘴角一勾道:“孩子,别哭,我不是坏人,我并不想伤害你们。”
妇人抱住儿子抖个不停,“求求你,别伤我我儿子。”
“我说了,我不会伤害你们。”韩秀才笑着重复了一遍。
妇人松了一口气,却听见韩秀才又道:“我只是想送你们一家人团圆而己。”
话音落下,韩秀才手一挥,身后两个流寇上前,一刀一个砍死。
“丢出去,把这小娘子认识的那具尸体抬到炕上,让他亲眼看看我有多疼爱你啊,小娘子。”
韩秀才哈哈大笑,将怀中妙龄少女轻柔放在床铺上,两个流寇把周管家抬到炕上,摆成个倚靠在炕墙的姿势,那双眸子正对着江家小姐。
“出去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霍老大也不行!”韩秀才冷冷发话。
两个流寇小弟不情愿的出门了,他们也想分一杯羹,可韩秀才在流寇团的地位仅次于霍老大,他们可不敢违逆,只好等韩秀才完事了再尝尝残羹冷炙。
“小娘子,别着急,我不是那些粗鲁汉子,我也是读书人,懂情趣,懂礼数呢。”韩秀才翻出油灯,蜡烛,将屋里点的亮堂。
“哈哈哈,屋子里亮堂,让你这位长辈看得更清楚,小娘子,哥哥对你好不好啊?”韩秀才癫狂大笑,伸手去解绳索。
江映雪心如死灰,作为江家嫡女,断然不可能失身于流寇,只待绳索解开,她就要和该死的流寇同归于尽!
绳索解开到一半,屋外忽然传来嗖的一声。
“什么人?”门口一名流寇高呼。
韩秀才不以为意,一群老弱妇孺贱民,根本不值得担心,春宵一刻值千金,他要好好享受享受眼前的大户人家小姐。
从前他只是个穷酸秀才,大户人家小姐正眼都不会看他们他一分,可现在还不是任他施为肆虐?再高贵的贵妇小姐,照样要被他驰骋于胯下!
嗖——
轻微一丝声音闪过,随后便没了动静,韩秀才喝道:“你们两个搞什么鬼?”
门口毫无动静,韩秀才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是霍老大看不惯他,要来抢小娘子?不,霍老大还用得着他,不可能这个时候下手,会是谁呢,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门口之人竟是杀了他们近半同伙的王长乐。
王长乐在树上射死一人后,翻身下树,引得另一人来追,反手一箭射中对方喉管,当即暴毙,随后轻轻靠在堂屋门口,手中猎刀高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