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人惊叹的地方在于,第一箭射的静止铜珠,还不算太难,可第二箭第三箭射的可是在空中急速转动摇摆的铜珠啊!
“神了,真神了!”
“是朝廷神箭营的神射手吧!”
“嘶——好恐怖的箭法!”
厅堂有个北疆商人突然跪倒在地,用胡语喃喃道:“长生天在上,这分明是射雕手转世...”
包间内,王长乐道:“铜镜下还有三颗铜珠,需要我再射三次证明吗?”
江骁翊脸色煞白,脑中疯狂复盘:
“这怎么可能...除非他每一箭都算准了铜珠旋转的轨迹...二十多米的距离,铜珠镂空比针眼还小,这怎么可能...”
他练箭十西载,深知这比射中靶心要难百倍,需控制箭速、角度、力道,稍偏一分就会击碎铜珠。_躌*4?墈!书\ ?蕞,芯.璋+劫^庚~鑫\筷¢
朝廷的神箭手?就是大将军都做不到!!
江映雪虽不是第一次见通神箭法,但是还被小小震撼到了,良久,嫣然一笑道:
“不必了,长乐,我自然是信你,让我这弟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便好。-齐¨盛+暁*税′旺. ′已!发~布/罪*薪^璋?劫_”
见江骁翊那傻了眼样子,王长乐心里舒爽,百发百中跟你闹着玩呢?
只要在范围内,自己眼睛看哪儿就肯定射中哪儿。
西人再次落座,江骁翊这次彻底蔫了吧唧,不敢装逼了,引以为傲的箭法被一首看不起的泥腿子爆杀,现在信了,完全相信阿姐所说,可是...世上竟真有如此神射之人?
二舅神色怪异的看着长乐外甥,心脏狂跳,天老爷啊,小妹你到底生了个什么儿子,怕不是天上的神仙下凡,那么小的缝隙都能射进去,自己眼睛都看不清楚哇!
堂倌鬼精鬼精的,见包间不吵了,赶紧上菜,鲤鱼用青瓷盘装着,下垫冰雕莲花,鹿肉配红漆食盒,打开时有碎冰雾气缭绕,五菜一汤摆好,弓着身子后退出门,却被江映雪叫住。
“一壶青州秋露白,一壶蜜渍金枣茶。”
堂倌唱了个喏,转身便走,想来是包间贵客事情谈妥了吧,喝酒庆祝,没提赔偿铜珠的事儿,他看的真切,贵客根本没破坏丁点儿铜珠镂空,掌柜的也特意交代了,一切都要顺着包间里的贵客,万万不可怠慢。′秒~璋~节?小\税.网+ ^已`发¢布_醉_新~章?洁?
江映雪甜甜一笑解释道:“今日能和长乐相逢,便是人生一大幸事,自然要喝酒相庆,这秋露白乃是产自青州本地的高粱酒,用秋露水酿制,入口清冽,后劲绵长。”
“原来如此。”
堂倌倒了酒,酒香弥漫,令人心醉。
二舅眼睛都亮了,疯狂咽口水,心里想着爹今个要是一起来就好了,一起沾沾长乐娃的光,品尝这一壶能要了自家半年收入的秋露白!
“请!”
江映雪虽是大家闺秀,却无一丝扭捏作秀之态,落落大方,王长乐自然也不能露怯,三人共同举杯,江骁翊低着头,神色晦暗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江映雪心中暗笑,让你天天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遭受下打击也好,免得将来轻狂自误,一念及此,应该再感谢小恩公。
一顿饭吃的不亦乐乎,主要是王长乐和二舅在吃。
一个是饿晕了,半大小子吃垮老子不是说说,今年十三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平常在家都得吃两三个大窝窝呢,猛猛炫肉。
另一个则是从没见过如此珍馐,大快朵颐,恨不得把每一个盘子的边角料给都吃干净,回家给小的们掰扯掰扯,老吴家也是吃过九鼎轩包间的人。
一口肉一口酒,二舅要升天了。
江映雪没怎么吃,光看着舅甥两人狼吞虎咽了,拍拍手又叫了堂倌进来,吩咐上点主食。
平常宴饮自然不会上主食,有点掉价,可看这俩人模样,不上点干粮,怕是吃不饱啊。
江骁翊一口菜没动,搁之前看王长乐这吃相,能给他喷死,现在丝毫没有斗志,净喝酒了,一杯又一杯下肚,像是个感慨命途多舛的文人。
很快,堂倌便端着一盘主食进入包间,介绍道是九鼎轩的招牌特色三页饼,一张面坯擀成三层,烙熟后薄如蝉翼,可卷大葱蘸酱,或裹扒鸡肉食用。
刚好搭配青州扒鸡和松烟野兔。
这回王长乐是真的感激江小姐了,懂他!
风卷残云过后,再来上一杯冬日特饮——蜜渍金枣茶,用的金丝小枣蜜渍后冲泡,原是富贵人家女子最爱,倒全让王长乐舅甥给炫了。
“江小姐,多谢了。”王长乐深深一辑。
江映雪回了个万福礼,宛如冬日雪莲。
吃完饭,各回各家,走出九鼎轩,王长乐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江小姐,有一件事,还望你能帮我。”
“长乐,你放心吧,你的身份我不会告诉他人,仅有至亲知晓。”
还没开口,江映雪便施施然道。
两拨人自门口分开,王长乐向左,那是乡上平头老百姓居住的大杂院,江映雪向右,高门大户所在。
回去路上,二舅兴奋啊,感觉喝酒喝的有点飘了,一壶秋露基本上都让他和江骁翊给干了,一个劲儿的问当夜在绍安乡的细节,射了多少流寇,英雄救美危不危险,是不是跟话本一样浪漫。
王长乐没搭理,心中思索江小姐当真是冰雪聪明,今个每一步都算在自己前面,这种被人算透的感觉不太好受啊,以后离这种聪明的女人越远越好,不然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
“啊欠!”
“阿姐,着凉了?”
“感觉有人在说我坏话!”
江映雪手捧金丝火狐皮,嘴角一勾:“今天的事情...”
江骁翊急了:“阿姐,你别和祖母说,我下个月,不,三个月的月例都给你!”
“哥哥回来了。”
小倩在门口等着呢,远远望见哥哥和二舅安然无恙回来,在院子里撒欢儿喊叫。
家人们都出来迎接了,母亲满脸担心,长乐和二哥被江家人请去赴宴了,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两个家族,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