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和父亲去栓柱家帮忙

父亲就是这样,心里总挂念着乡亲们。¨我¨的/书`城` !免!废¢越~毒+

栓柱家里很穷,比自己一家从前还要穷不少,住的是茅瓦混合的房子,每年下超过一尺的大雪或者大雨都会漏,父亲也每年都会去帮忙。

“是啊,好大的雪,下了一夜还没停。”

父亲心情沉重,瑞雪兆丰年不假,可要是再这么下去,怕是要遭灾了,雪灾。

三两口吃完,父亲套上袄子准备出门去栓柱家了,王长乐跟着一起去,多个人帮忙也好,父亲同意,母亲让爷俩稍等,在灶房拿了个大罐子去后院,半响后怀里捧着装得满满当当的罐子出来,父亲连忙接过。

“长乐,刚分家那天早上,栓柱爹给送来两车干柴火,这次他们遭了灾,帮衬一下。”

“娘,应该的。”

爷俩出门了,父亲的手就是秤,刚一入手便知罐子里有二十斤大米,能救栓柱一家的急。

王长乐跟在一旁,母亲在门口望着,父子俩竟一般高了呢,时间过得真快啊。

栓柱家在村西边,一家三代五口人,除了爹娘爷爷,还有一个妹妹,和小勇一般大,日子却远不如小勇过的舒坦。

因为栓柱爷爷身体不好,常年靠汤药吊着命,栓柱爹娘又孝顺,死活不肯让老人自生自灭,明明是个能挣钱的木匠,却把大半收入都搭尽无底洞中,家中自然贫困潦倒,连带着两个小的都营养不良,面黄肌瘦。_0+7·z_w¢..c·o^m/

老远就瞧见栓柱家那间茅瓦混搭的矮房塌了半边,茅草顶叫雪压出个黑窟窿,碎草屑混着冰溜子垂下来。

“长乐哥,你咋来了,王三叔新年好。”

一个瘦小子从雪地里抬起头来,面露惊喜,王长乐心有不忍,这大冬天的就穿个单衣在外面干活?

栓柱正蹲在雪窝子里编新茅帘,面红耳赤,吸溜着鼻涕,手指头冻得胡萝卜似的,赶紧上去帮忙,茅草全湿了,这还能用么,王长乐深深怀疑,尽力吧。

胡萝卜手指实在是看不下去,把手套给栓柱戴上。

喊声惊动了院里锄雪的栓柱爹,棉袄补丁摞补丁,面色和栓柱一样青红,先是面色一喜,见父亲捧着个罐子进了院门,皱起眉头。

“三哥,这可不兴,每次下雪你都来俺家帮忙,够意思了,怎么还带东西来,赶紧拿回去。”

“粮食给两个孩子带的。”

父亲只一句话便堵住栓柱爹的嘴巴,径首入了灶房,大米交给栓柱娘,抄起铲子组成铲雪二人组。~秒?蟑,截^暁-说′旺? .醉?芯\璋^結?耕~歆?哙?

栓柱爹急得首搓手:“三哥,使不得使不得...”

话没说完就被风雪呛得首咳嗽,眼见王三哥闷头锄雪,也不废话了,抓紧干活,万一等天黑下来还没补好,怕不是要冻死人。

王长乐跟栓柱学了没一会儿便学会了编矛帘子,速度飞快,让栓柱好一顿惊讶。

“长乐哥,你真聪明。”

王长乐实在看不下去冷的飕飕的模样,掏出两个糖块,塞进栓柱嘴里。

“长乐哥,真甜。”

真乐观啊,和铁蛋一样乐观,村里孩子都这样?

有了王长乐爷俩帮忙,矛帘很快编好了,院里雪也除干净了,只是没一会儿又积了浅浅的一层,栓柱爹抬头望天抱怨:

“贼老天,别下了,再下我跟你急!”

接下来就是补屋顶,屋子很小,一个灶房,一个不大不小的炕,一张桌子,除此之外,只有满屋的中药味儿和持续不断的咳嗽声。

猫着腰钻进塌了半边的灶房,栓柱娘在煮粥,用的是父亲刚送来的大米,稀的嘞,王长乐感觉栓柱娘没用碗,只是用手抓了一把放锅里,这日子过的,有点惨啊。

还在下雪,不断落到锅里,让本就清汤寡水的一锅粥更加稀薄,柴火烧的也不多,估摸着炕上不怎么暖和。

栓柱爹从隔壁家借来了梯子,栓柱爬到屋顶去,他个头小,分量轻,脚踩着屋顶不容易掉下来,父亲和栓柱爹在下面扶好梯子,王长乐帮忙递湿润的矛帘子,真沉啊,以自己六点力量都撑的费劲。

好在这次编的茅帘子又厚又大,总算是把灶房屋顶给补上了,虽说还在不停往下滴水,但总算能挡住大雪和寒风了不是。

紧接着转战堂屋,栓柱妹妹光着小脚给爷爷喂药,脚底板沾着炕灰,破棉被里露出栓柱爷爷枯树枝似的脚踝,见堂屋来了人,栓柱妹妹赶紧让开位置。

栓柱爹把身上袄子扯下来裹在栓柱爷爷身上,将他抱下炕,梯子摆在炕上,栓柱再一次乐呵呵的上了屋顶,这次铺了两层茅帘子,一层很湿的在上面,一层比较干燥的新茅草在下面,不仅抗风雪还不滴水了呢。

“爹,行不?”隔着茅草帘子,栓柱在屋顶上大喊。

“行嘞,赶紧下来,冷着嘞。”栓柱娘心急喊道。

栓柱爹赶忙把梯子拿去屋外墙边架着,栓柱下来以后冻的瑟瑟发抖,通红的脸蛋映出最纯真的笑容,看不到一丁点对生活艰难的怨恨。 栓柱缩进破棉被里暖身子,浑身哆嗦着,露出个通红的脑袋,笑道:

“长乐哥,让你看笑话了哈。”

“哪有。”

父亲绕着院子走了两圈,补的还行,松了一口气,叫上大儿子回家。

“三哥,长乐,吃完饭再走。”

“不了,家里长乐娘做着饭呢。”

“长乐哥,你的手套。”

“送你了。”

王长乐给栓柱妹妹喂了一个糖块,心情沉重离开了。

本以为自家从前的日子己经不是人过的了,可村子里还有更苦的人家,像栓柱一家的恐怕不少,别说肉腥儿了,可能连粮食都不够吃,元宵佳节,屋里没有元宵的甜,只有汤药的苦。

农村真是苦啊。

雪还在下,真真是鹅毛大雪,村子里一片素白,走起路来极为艰难,感觉都快没过膝盖了。

好不容易回到姑姑家院子外面,王长乐目光一瞥,望见姑姑家后院一百米处那家房子塌了。

是酿米酒的赵寡妇家,忽然想起来,她家也是茅瓦混合搭建的房子,这么大的雪,可不得塌么。

寡妇门前是非多,父亲和姑父不方便帮忙,孩子和女人却可以。

王长乐回家说了这件事,叫上母亲,姑姑和小倩,加上自己,一共西个人带上茅草和梯子往赵寡妇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