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柱和铁蛋一左一右架住驴肚子,李大嘴颤抖着抚摸驴耳朵:“老伙计,咱再试一回...”
三人同时用力,驴子发出痛苦的嘶鸣,三条好腿拼命蹬地,受伤的后腿却始终不敢着地。
王长乐突然抓起一把干草凑到驴鼻子前,饿了一天的老驴本能地伸头去够,不知不觉间,那条伤腿竟颤巍巍地撑住了地面!
“站住了!站住了!”铁蛋欢呼着蹦起来。
驴子似乎也意识到什么,试探着挪了挪伤腿,虽然还打着晃,但确实能吃力了,越走越快,越走越稳当,很快便不用人扶着了。
李大嘴的眼泪“唰”地流下来,粗糙的大手一遍遍顺着驴脖子:“好...真好啊...”
随后转向王长乐,王长乐瞬间意识到不对劲,赶紧给扶住,可不能下跪啊,动不动就下跪,自己可受不了,再让母亲看见,今晚上得叨叨死。
母亲很是迷信,前次姑姑给下跪,念叨了好久呢,长辈跪孩子,那不是纯纯折孩子寿么,李大嘴平时张个大嘴挺能说,这会儿倒无语凝噎了。
“大嘴叔,啥也别说了,好生养着,过两天就全好了,我看它还能再活五年嘞。?s/s¨x¢i~a,o^s/h·u!o\._c′o~m¢”
王长乐把锅里金色膏体刮干净,置在一个小罐子里,交给李大嘴,随后一人一驴出了院子,周围乡亲们看着,全都傻眼了。
真能治好啊,长乐娃真不是说着玩的?龟龟,长乐娃啥时候学的医术,前些天冻死的牲畜能医活不,多半医不活了,都进自个肚子了,唉,早知道留着嘞。
“大嘴,开心了。”栓柱爹打笑道。
“开心嘞,长乐娃说了,俺家驴子还能再活五年,有福呢。”
“不得了啊,再活五年,老驴都得三十岁了吧,成爷爷辈了。”
“哈哈哈哈哈。”
乡亲们大笑着干活,温情满满,大伯头一次对两个儿子语重心长道:
“你们要向长乐多学习,虽然他年龄小,但懂的比秀才还多,你们这一代,将来就看长乐的了。”
“说来也是怪事儿,自从长乐身体好了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大儿子王长富感慨。
“是啊,堂弟做事,说话都很稳重,比二伯都聪明。”小儿子王长贵说到。
父子三人怔怔望着指挥乡亲们干活的王长乐,似乎见到了一个冉冉升起的璀璨星辰,那气质哪里是个泥腿子,分明像是乡上,不,县城里的贵人!
小西叔在一旁默默听着,手里锄头却越来越沉,咔嚓,挖出来一个石头,虎口迸裂,大伯心疼弟弟,从前哪儿干过这么粗累的活儿,转了性子也别这么卖力,伤了身子爹娘要心疼死。^纨~夲*榊+戦, *追+醉/芯-章¨截\
“永仓,慢慢干,不急。”
小西叔充耳未闻,一锄头一锄头,干的起劲儿。
大伯轻轻摇头,全村注意力都放在王长乐一家的变化上,倒是没察觉西弟性格也大变模样,从前和王长乐俩人合伙作案,一起偷鸡摸狗,经历了赵秀才那事儿以后,俩人齐齐转了性子,真是怪事。
那件事会不会有西弟的份儿?自己不是没怀疑过,可真相到底如何,当事人不说,便没有人知道了...
这样也好,家里多了个能干活的人,自己这一房压力小了许多,也能攒下些钱来给两个儿子说媳妇儿,对了,还有二弟三月份的童试,希冀他能考上秀才啊,这一天全家盼了十多年。
家家户户都有本难念的经,却也都艰难的生活着,只要能吃上饭,便不会放弃,这就是云溪村。
王长乐想的挺好,五天建造出酒窖和酿酒坊,实际上么...
用了整整五天,首到正月二十七才把酿酒坊的地基给打好,准备加固木梁,木头是从大青山山脚下砍的,八根大榆木头。
王长乐一家不太懂,是栓柱爹建议的,作为云溪村第一木匠,说起木头来头头是道,榆木材质坚硬,结构牢固,能够承受较大的重量,而且抗压抗弯,韧性强,哪怕是遇到大风都能坚挺,是酿酒坊最合适的梁木。
专家都这么说了,自然得听啊,一群人浩浩荡荡去大青山脚下,山腰都没敢进,里面野兽太多了,只找了八根一般粗的大榆木就回院子,丁丁当当开始架梁。
随后底下酒窖就要封顶了,大雪天干起来格外的慢,好在乡亲们团结一心,没人偷懒,用了两天便做完。
正月二十九这天,酿酒坊砌墙,打造灶台、发酵池,村里也有石匠,没错,就是李大嘴,这家伙为了感谢王长乐救治老驴,卷了铺盖和茅草席子住在酿酒坊里,没日没夜的干活。
“大嘴叔,你还是回家睡吧,灶台还没搭好,冷着呢。”王长乐给送来晚饭,劝道。
“长乐小子,不用管我,我抗冻,你们赶紧回去睡。”
李大嘴头也没回,下定决心把灶台和发酵池子打造的漂漂亮亮,要让长乐娃满意。
有意思的地方来了,被治好的老驴也在这陪着李大嘴,王长乐给拿了床铺盖和毛草席子。
“好吧,那你早点睡,有事儿叫我。”
上了炕,王长乐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不踏实,强忍着闭眼睛休息,果然,野兽首觉主动触发,一股强烈的寒意首冲天灵盖。
猛地睁开眼睛,借着夜能视物一看,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不是贼偷,是野兽,野兽群!
“爹,铁蛋,醒醒。”王长乐一声暴喝,东屋西屋全醒了。
“抄家伙,有野兽下山了。”
王长乐神情凝重,夜视功能中,一大片红红绿绿的东西在靠近,数量达到了惊人的一百!
是狼群!
大芒山的狼群!
上一次追杀王长乐的狼群!
“娘,姑姑,锁好门窗,不要出声,把灯熄了!”
“长乐,小心啊。”母亲嘱托道。
三人出了屋,顺着屋子爬上屋顶,铁蛋和父亲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一股野兽的狂暴气息正在酝酿。
村子里一些人家养的狗忽然惊醒,由于连天大雪冻死了一大半,只剩下三两只狗,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己经晚了,刚发出吼叫声音就被饿晕了狼群撕碎。
狗叫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作用,村子里不少人家被惊醒,紧闭大门,用椅子桌子把破木门挡的严严实实。
狼群只好奔着后院的鸡鸭鹅猪等牲畜下手,尝到血腥之后,一个个都疯狂了,齐齐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叫声。
(五一快乐,家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