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和衡量
选择和衡量
伊尔迷的电话一下子就拨通了。
没有转到电子语音，塞拉也没有需要按键选择人工服务。
你不知道这个时候你为什么还会有心情注意到这种细枝末节，尽管你此刻的内心已经被难过的情绪笼罩，你不敢去推演你即将面临的未来，对此，你充满了不知所措和恐惧。
可偏偏这个时候，你变得更敏锐了。
不是电子语音，也就是说，伊尔迷一直都在等着你们的回电。
和你一样，塞拉这个时候的情绪也不稳定。
她现在被愤怒主导着，满脑子都是想要得知库洛洛·鲁西鲁的念能力。
甚至在这一刻，你捕捉到了她记忆中的一个画面。
被一群人簇拥着的库洛洛穿着皮衣，从他的黑发黑眼中你辨别出了他的身份，他只是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被折磨着趴在地上的塞拉，口气轻快而又平静：“眼睛已经红了，杀了吧。”
和当初那个会一脸激动地给“清扫战士”配音的小男孩完全不像一个人。
如果不是别人称呼他为“库洛洛”的话，你都怀疑只是有着相同颜色的头发和眼睛的另一个流星街人。
你并不知道库洛洛·鲁西鲁的念能力，就连念系都不知道。
在你认识流星街的那群孩子……不，那些蜘蛛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开始学习念。
所以，就这一部分的情报，你的记忆起不到什么用。
“你终于回电了。”和塞拉的心急相比，伊尔迷的声音显得不紧不慢，“晚上好，另一个塞拉。你应该从小奇的口中得知过，我的父亲曾因为杀死了幻影旅团的8号而和库洛洛·鲁西鲁短暂地交过手。”
“我并不怀疑这份情报的准确性。”塞拉很不耐烦地说，“你希望我付出什么？多少钱？”
“虽然我们家习惯用金钱来衡量目标的价值，但你应该很清楚，塞拉的价值远远在金钱之上。我家曾经有一个佣人，向‘那个东西’，啊抱歉，是拿尼加许愿。”
伊尔迷的道歉和改口只让你觉得不适，他并不是会注意礼貌的人。
伊尔迷继续说：“那个佣人说想要成为‘亿万富翁’，结果，一架用来运钞的飞艇飞行到了我家的上空。”
“……你想说什么。”塞拉的口气非常不耐烦。
“虽然我认可用金钱交易，但再多的钱，归根结底的只是数字。我想要的，是更本质的一些东西，啊，如果不和塞拉明说的话，你会听不懂的吧。”即使是现在伊尔迷说的话，你也发现理解有一些困难，他说，“和父亲的稳妥不一样，我会愿意去追求更有风险的选项，只要它能够带来足够的利益。”
但塞拉好像听懂了。
“你想要掌控西莉亚？”她断然拒绝道，“不可能。”
“不是‘掌控’哦，我只是能更好地发挥塞拉的潜能而已。当然，还有小奇和拿尼加在内。没关系的，你们喜欢的生活也不会怎么发生改变，只需要像现在这样，间歇性地完成我安排的工作就好。”伊尔迷的声音里充满了笑意，“虽然我认为和我订婚是更有保障的做法，但如果你们极力排斥，那换作别的协议也可以哦，只要同意‘签署’，甚至具体的条件，我们完全都有商量的余地。”
“啊对了，塞拉还不知道吧，我的手上拥有10副火红眼，这可花了我不少钱。”伊尔迷有些不高兴地说，“尽管金钱对我来说只是数字，但我可不喜欢亏本的生意。”
你能够感受到此刻塞拉心情的动荡。
如果只是情报的话，伊尔迷不一定是唯一的知情者，哪怕去和席巴·揍敌客交易都是你们可以考虑的选择。
更别提，和酷拉皮卡说了什么的西索也有可能知道。
这并不是伊尔迷独一无二的筹码。
可是眼睛……十副眼睛里面，会拥有塞拉的眼睛吗？
“我不曾向西莉亚‘许愿’。”沉默了一会儿的塞拉对伊尔迷缓缓说，“比起听命你，我有很多更好的办法可以实现我的愿望。”
她的声音冰冷：“把你购买的账单寄给我，我不会让你亏本，但是其他条件免谈。”
说完，塞拉没有等伊尔迷回答，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紧紧地握着震动的手机，和她果断的行动不一样的是，止不住颤抖的肩膀和手臂透露着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塞拉。’你轻声叫着她的名字，‘这样没关系吗？’
“没关系。”塞拉没有选择拉黑这个号码，而是直接把手机关机，她将手机放回口袋，一边向你们的房间走去，“西莉亚只需要关心我的眼睛就好。而我的眼睛，还不一定在伊尔迷的手上。就算在，我们更不能表现出过分的在意，这不利于条件的谈判。”
‘但还有库洛洛的念能力。’你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时候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情，‘还有其他人的念能力，侠客，玛奇，还有……’
你有点说不下去了。
‘我并没有着急到希望他们在这一秒就死去，否则我早就忍不住许愿了。’
也许塞拉是想安慰你。
可她不这么说还好，但塞拉这么说，你只觉得更难过了。
‘是因为我认识他们吗？’你的声音干涩，‘因为需要顾虑到我的缘故？’
如果塞拉向你许愿，希望那些蜘蛛，也就是旅团的那些人死去。
你也许会在实现愿望的那一刻，察觉到侠客生命体征的消失，从而才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会是你杀了他。哪怕是许愿，也是你杀死了侠客。
你试图去想象那个场景，这会让你感到绝望吗？会因此悲痛吗？会不敢置信吗？你会痛恨自己吗？
你试图去想象，试图用你知道的小说和电视剧的情节去推演，试图去揣测，可最终，你只感到了一片茫然。
……你不知道。
就连现在正发生的一切，你也不知道。
塞拉想要复仇的愿望，无疑是正当的。
她有这个资格，而且，你也应该去帮助她实现她的目标，无论她是否向你许愿。
你不可能去请求塞拉不去复仇，而只要她开始尝试……不是塞拉杀死旅团，就会是旅团杀死塞拉。
在窟卢塔族被灭族的现在，迎来的结局只有这两种，或者，更糟糕的是，两方同时死去。
侠客。
你想到记忆里那个说着“我最喜欢姐姐了”的小男孩，那个小心翼翼地和你说着在乎，那个不想和你告别但还是说着“我希望姐姐的愿望可以实现”，你想起侠客送给你的那一把小提琴，你闭上了眼睛。
侠客有着像希斯一样漂亮的绿眼睛，他的金发在阳光底下非常漂亮，所以你在看到酷拉皮卡的金发的时候回想起他。
你想起来了。
难怪当时的塞拉会那么不高兴，侠客和酷拉皮卡……是本不应该放在一起的联想。
会是哪里搞错了吗？
就算人类会发生改变，但成为去屠族的杀人犯？那群喜欢配音的孩子，是因为萨拉莎的死才走到了这一步吗？
你想起来旋律和你说，她曾经在希斯的坟前撞见来扫墓的侠客。
她说，侠客当时下定了决心。
那一束洁白的栀子花，是他和你的告别。
你想起后来你有去查询栀子花的含义，它代表永恒的爱与约定。
恍惚之中，你一下子就想到了旋律对你的担心。
是不是那个时候，旋律就已经知道了什么？
你一直在想，侠客会变成怎么样的人类呢？从他的时间来讲，你们已经18年没有相见了。
其实，你对于侠客也没什么要求和期待。
你虽然还没有杀过人类，但那也只是因为没有必要。
希斯教你要尊重生命，要遵守法律，你只是下意识地选择了听话，而不曾要求过别人要怎么样。
去屠杀一村从未见过的人类？这听起来很过分，希斯也一定会厌恶这样的行为，你当然不会这么做，因为这毫无意义。
可是，同你不认识的人类相比，当然是你在乎的家人更重要。
所以，为什么偏偏就是窟卢塔族呢？
他们不是你不认识的人类。
你想着你在塞拉的回忆里看到的一切，想着塞拉吃下的那一颗已经化掉的巧克力球，想着你亲手埋下的127具尸体，想着被挖掉眼睛之后下雨天都无法摆脱的疼痛，想着你看着泡在福尔马林里面的火红眼，想着酷拉皮卡，巨大的悲痛和憎恨几乎要将你全部淹没。
旅团。
塞拉和酷拉皮卡。
“如果有一天，西莉亚在乎的人之间发生了冲突，那该怎么办呢？”奇犽曾经问过的问题又一次浮现在了你的脑海，他可真是的，怎么就那么喜欢立fLAg呢。
偏偏又一次被奇犽说中了。
你其实很清楚你的选择。
就像你告诉过奇犽的那样，你的心中有一个清楚的排序，就算同样是喜欢，也存在谁和谁相比更重要。
即便不考虑所谓的“正义性”和“道德感”——那毕竟是人类才会拥有的东西，你无需多加考虑，也会选择后者。
你欠塞拉一个愿望，你需要确保塞拉活到你们交易的达成，为了救回希斯，你需要塞拉的眼睛。
而且，你和塞拉相处了三年。而和侠客，却只相处了不到一年。
也许时间不能说明一切，可那是塞拉，这个和你生活在一个身体里的女孩子总是嘴上说着不怎么好听的话，可实际上做什么都会考虑你的心情。
塞拉将你视作家人。
塞拉会和你商议决定，在你听不懂的时候尽管会抱怨可还是会向你好好解释，明明喜欢吃辣还是放任你吃甜的，不怎么喜欢红发却也没有换别的颜色，她一遍遍说着“西莉亚什么都不知道”可最终还是没有告诉你，就连在差一点死去的时候，都没有向你许愿。
塞拉也没有答应伊尔迷的契约，不止一次。
无论是什么时候，她都在试图保护你。
哪怕你是更强大的那一个。
‘我最终没有许愿，并不只是因为旅团是西莉亚认识的人。放心，这并不是用来安慰西莉亚的借口。’塞拉坦诚地对你说，‘即便你们不曾认识……我也不希望让家人成为杀人犯。就跟酷拉皮卡一样，如果一定得有人手染鲜血，那我只希望是我。’
你再清楚不过了。
本质上的塞拉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她的所有尖锐都是因为被灭族的经历，她说着不怎么好听的话，比起嘲笑你或者嘲笑别人，本质上更像是在嘲笑自己。
要是一切悲剧没有发生过就好了。
塞拉一定会好好地活着，就像希斯或者旋律，是你轻而易举就会喜欢的人类。
你也不用去做二选一的选择，塞拉和侠客都可以活下来。
你很清楚你的想法只会是毫无意义的，这种假设什么也改变不了，就像你不会去幻想希斯还活着的话，你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这甚至还没有“这也许是个误会，杀死窟卢塔族的不是侠客他们”来得有可能。
你很清楚，这一切只是你自欺欺人地胡思乱想。
因为，作为受害者的塞拉，目睹了发生的一切，而你刚才都看到了她记忆的那个画面。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应该告诉你。”已经回到你们房间的塞拉在椅子上坐下，你看着桌上梳妆镜中的她，你们佩戴的这副电子眼，是绿色的。
和希斯眼睛的颜色一样，也就是说，和侠客的眼睛颜色一样。
“杀死窟卢塔族的那些人，大部分我都在西莉亚的回忆中对应上了名字和小时候的样子。只不过，有两个人没有出现。一个是希拉，而另一个，对于西莉亚来说或许是个好消息。”
镜子中的塞拉微笑起来，但她的眼睛里没有笑意。
她说：“好消息是没有侠客。坏消息是，旋律确认过了，侠客同样也是幻影旅团的一员。”
这一刻，你终于彻底明白了。
旋律说她必须确认后才能告诉你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基本上什么病都能治的医生，从政治角度上来说很可怕（）
我感觉大哥真的可以用这点玩出花来，虽然帕里斯通应该更适合从政（？），但大哥用来刷联合国v5高官的好感，总觉得揍敌客会走向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步。
大哥关于“订婚戒指”的那一部分念还没有特别透露，但总觉得会是建立在当事人同意的基础上，一种等价交换的控制。
在我原先的设想中，大哥没有掺和一脚的，我头好痛，但想来想去这么大的一个好处他不可能不参与，势力越来越多，越来越担心崩盘，我晕了。
被大哥一打岔，结果还是没有写完妹的反应。
可恶啊，他特别能歪楼。
为了写这一章我去翻了一下以前写的内容，果然不复习不知道，一看想起了好多伏笔……尽量回收了一些。
塞拉真的很好，如果是没有屠族的if线，我满脑子都是我二周目想写的一些东西。
好痛苦，为什么不可以直接开二周目，已经开始胃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