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衣服洗完了，卫生也搞了，天还没黑。两位弟弟跑出去玩了。
万海潮不想动，找一把椅子坐下就不想起来了。
回家后连轴转了那么多天，刚才又跟着万爸跑了五个地方。
其实身体倒也不是很累，要是受不住的话，她早就说了。可能心里一直紧着的那一根弦，一下子放松了。所以人就有点懈怠，只想躺平。
直到万海洋提着东西过来找她。
“阿汐，在家呢。”万海洋放下手里的东西，指了指那个蛇皮袋，“这是橙子，海锋哥让我给你提过来的。”又指了指那个塑料袋，“这些都是我做的。你一会儿尝尝。有什么意见的话，过完年再提。”
万海潮一下子笑起来了，“行。一定让你过个好年。”
“坐不？”万海潮起来给他找了一张椅子。
“不坐了，刚吃饱饭没多久。”万海洋摆摆手，看她懒洋洋的样子，“你要不要起来，出去走走？”
万海潮：“去哪里走？”
万海洋：“之前跟你玩的那些人的家里呀，像海燕、文秋，她们现在都回来了，你不出去跟她们玩一下？”
万海潮：“过两天吧。今天不想去。”
万海洋想了想，“要不我们去海锋哥家砍甘蔗？”
万海潮懒懒地问道：“海峰哥家有甘蔗？什么甘蔗？”
“软的那种黑皮甘蔗。长的好高了，跟我弟手臂那么粗。刚才九伯娘就叫我砍，但是我要拿这么多东西，提不回来，就没砍。”万海洋奇怪地看向她，“你不记得啦？种的时候，我们还去帮忙放过甘蔗种呢。”
万海潮暗道：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哪里还记得？
她一下子站起来，“那就去吧。”
过年的时候啃啃甘蔗还是很好的。这里有习俗，年初一年初二是不能动土，就连这两天的青菜也是年三十晚上提前拔回来的，砍甘蔗虽然不用拔土，但也是同样的意思。
万海潮把万海洋提来的东西提去储物间放好，拿两个袋子，各捡了一些自家做的糍粑，提着跟万海洋一起去万海锋家。
让海潮惊奇的是，万海峰这个时候居然在家。
万海锋看到他们来了，回去提了一把刀就往屋后面走。
万海潮把手里的糍粑塞给九伯娘，也跟着去。
这片甘蔗地不大，就一分多地，当时不知道是谁给的甘蔗种，九伯娘，说这个品种好，就带回来种在这里了。
现在长大了，他们自己家人又吃不了多少，又没有拿去卖，跟他们关系比较近的，谁要谁去砍。
万海锋拿着刀，刷刷刷，一连砍下了十几根。
“好了，海锋哥，别砍那么多。”万海潮赶紧叫停他。这些甘蔗最起码两米多长，像万海洋说的那样，不知道他们怎么种的，有八九岁小孩的手臂那么粗。几根就够他们一家人吃好久了。
万海锋回头看了一下，把甘蔗尾那段砍下来留着做种子，长秆拢在一起，分成两份，觉得差不多了，就停手，对他们两个说道：“吃完了再来砍。”
“海锋哥，你让九伯娘砍一点去卖呗。”万海潮觉得这样子分出去有点可惜了，拿去卖还能赚点人工费。而且，也吃不完呐。
“我妈看不上。”万海峰笑着说，“今年的辣椒涨那么高价，都只顾着辣椒了。这些甘蔗才几毛钱一斤。扛出去还要力气呢。”
“那就放话出去，谁要就来砍，不打称，论根卖。大中小分一下，给砍一根称一下是多少斤，大约估个价。这样就不用扛出去了。”万海潮觉得现在全村的青年都在家，过年吃油吃多了，啃一啃甘蔗还可以解腻，而且他们村是没有种甘蔗的，应该可以很快就卖完。
万海锋想了一下，“这个主意好。我等一下去跟我妈说。”
要是年前能有这个主意的话，可能会好一点，不过现在也不迟。那些外出打工的还要好几天才开始出去呢。
万海锋决定等一下就出去宣传一波。
把甘蔗捆好了，万海锋有点不好意思地对万海潮说，“上次借的那笔钱现在还没能还给你。我把赚来的钱又投进去了。”
万海潮无所谓，她现在不缺钱，“没事，我现在不等钱用，等你赚多多了再说。”
万海锋“嗯”了一声，跑回屋里去提了一袋子苹果出来，扛起地上的甘蔗，对万海潮说，“走，我给你送回家。”
万海潮想对他说的是，这几个月他给他们家送那么多东西，算算价值，加起来也有好几百了。再这样下去，“利息”比本金还多。
万海洋很有自知之明地扛起属于自己那一捆，跟在后面。
把东西送到，万海峰就走了。
万海潮回厨房去找了一把平时切青菜的刀，削来一段甘蔗，慢慢地啃起来。
等海波跟小胖墩回来看见了，也一人砍了一段，在旁边坐着啃。
等到了晚上七点钟，万爸觉得肚子有点饿了，问他们姐弟几个要不要吃饭。
个个都摇头。万妈也摇头。
万海潮除了啃完那一段甘蔗，又吃了一个万海洋给的糍粑。肚子是满满的。
万爸看他们那样，也不想吃饭了，吃了两个糍粑了事。
然后开始发压岁钱。
所有孩子都是50块。
以往的话，只有十块二十块。今年万爸荷包鼓了一点，就大方一些。
万海潮也悄悄给了两位弟弟每人二十块钱。这是她答应过他们的。
等发完压岁钱，万爸把万海潮叫到一边，说想跟她聊点事。
万海潮有点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年三十晚上万爸要跟她聊什么。
“我们家在海边有一块空地，我准备开春就在那里挖一口塘，养虾养螃蟹。”万爸开门见山，“不过爸爸现在的钱不够。本来说好旁边那块地里第一年的收入全部归你的，现在我想借用你的那些钱。等虾塘挖好了，第一年的收入也全部归你。怎么样？”
这个……万海潮有点蒙。
上一世万爸从来没有养过虾。那块地她知道。好像是被人家占了一部分，剩下的也承包给别人了。他们家一直都没有拿回来自己养过。
现在挖虾塘这个主意很不错。现在他们这一边还没有私人挖的虾塘。再过几年，慢慢就多了起来。
这个时候如果养虾成功的话，也是很赚钱的。爸爸虽然没有养过，但只要他有心，他一定能够养好。
这是基于女儿对父亲的了解所做出的判断。
万海潮赶紧点头同意，同时好奇地问道：“我们那块地有大？”
万爸：“估计有三十多亩。当初本来也是开来晒盐的，晒了两年就没做了。以前搭的那两间茅房也倒了，不过那块地还是属于我们家的。”
万爸想了想又说道：“唉，我想叫你青林叔一起做的，他也有十几亩地在我们旁边。原来是放鸭子用的，后来他觉得那个地方不好，就到现在的鸭舍那里养了。我问他，他说他现在不想养虾，不过可以把那块地租给我们。我把塘挖起来，五年之内，那口塘可以免费给我们用。”
万海潮觉得这个主意挺好。
如果两块地都挖成的话，那他们家以后就是有50亩虾塘的人家了。这个数字可不小。公家的那片塘也只是100来亩而已。
再过十几年，他们村里有一半人家都在养虾。有自己挖了虾塘的，自己没有的，就去租别人的。
到那时候虽然很多人养，不过赚的钱不算多。其中有一些是池塘小的原因，也有虾种价钱的问题。
在这几年养虾成功的人，都可以称为暴发户。不过这时候很多人没有那个本钱，也不敢去冒险。
敢冒险又有资本起步的很有机会成为大款。
对于万爸，万海潮觉得她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那你现在手里的钱够吗？”万海潮默默算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小金库，应该还可以拿得出万把块钱来。老爸那么厉害，当女儿的就算掏光小金库也要支持。
“够了。我们家那块地周围都比较平，离大堤近，又靠着出水口，水沟挖得短，不用费太多事。”万爸不是那种心头一发热，一拍脑袋就往前冲的人。心里有了这个打算之后，就去打听清楚了，算过大概的费用才来跟万海潮讲。
“要是钱不够了，跟我说，我这里还能拿出一点。”万海潮决定时刻准备着奉献自己的小金库。
“你那一点钱还是先留着。”万爸不想把女儿的口袋全掏空了，要是有个万一，起码这几年女儿的学费可以自给自足，“你那些辣椒还可以摘不少钱呢。”
“爸爸，不用担心。两个月以后，那些鹅就可以换钱了。”万海潮没什么可担心，就算事情不按她想象得那样走向，总会有后路的。
父女俩把事情谈妥了，万爸拿着手电筒就出门了去了。
外面一团黑，难怪总听到人说什么都黑不过年三十晚上的天。
他们这里没有春晚可看，那个电线架转来转去就收到那么几个台。
万海潮家里的电视还是黑白的，两位弟弟守在电视机前看本省人演的小品。
这时候的省台还是很能打的，两位大家熟悉的老艺术家妙语频出，小胖墩笑得靠在妈妈的胳膊上。
他们对守岁这个习俗不那么看重，一家人只要一个守到12点，然后点一挂鞭炮就回去睡觉。甚至有些人睡到了11点多再起来点鞭炮也可以。重要的好像是12点烧的那挂鞭炮。
万海潮不困，等到十二点看万爸点了鞭炮就回去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jj又抽了。这两天发表前老是预览不了，都是断断续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