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做自己?

真做自己?

也许是喝了点小酒有点上头的缘故,姜戈根本没办法停下来,嘴里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

而在这些话里占据主要地位的人物禅院甚尔只是坐在那里,不发一言,安静的倾听。

直到姜戈口干舌燥的停下来,开始喝酒解渴,他才缓缓开口。

“那天,禅院家的渣滓们正好挑衅我了。”

姜戈一愣,随机意识到禅院甚尔正在讲述他屠杀禅院家的那天。

“杀了一个接一个熟悉的面孔,我知道那都是一些该死的家伙,每走一步、每杀一人我的心情都很愉悦。”

“我甚至想跳着舞、哼着歌。”

“我以为那就是我最自由的时刻,强大的力量让我可以肆意妄为,不再被人欺辱。”

“可当我回到家,看见空无一人的房子,突然之间我就没有那么兴奋了。”

“一切索然无味。”

禅院甚尔面无表情的打开一瓶酒,灌进嘴里的酒精带着一丝冰凉的气息润泽了他那快烧起来的五脏六腑。

“我以为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男人擡眼,目光定定的看着姜戈。

姜戈下意识地躲闪,目光闪烁着,带着一丝抱歉的意味。

禅院甚尔嘴角勾起一道讽刺的笑容。

“喜欢你是谁的罪?姜戈。”

禅院甚尔的声音不够大,语气平淡到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可偏偏就让姜戈的心脏一沉。

姜戈讨厌这样的自己,好像被人罩上了一层布长长的布,任由她百般挣脱还是挣脱不开,一直被困在这层薄如蝉翼却足以让人窒息的布中。

“啪嗒。”

手里的易拉罐随着女人手腕的放松,瞬间从空中滑落地面,残存的酒水在地毯上四处飞溅,留下一点点黄白色的泡沫,小小的易拉罐顺着地面滚到一边,不知道停留在哪个角落。

“别这样。”女人喃喃着,似在劝说男人也在劝说自己,“我也不想的,为什么要喜欢我。”

姜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大概是酒劲上来了,她的耳朵一直连到整个脸和额头,所有的位置都隐隐作热,依在身后的大床上,和禅院甚尔面面相觑。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

姜戈看着眼前的禅院甚尔,总觉得带着一股强烈的侵略性,让她有些不适。

沉重的黑色毛呢外套被脱了下来,身材健壮的男人里面穿着休闲的白衬衫,一道道褶皱将男人充满攻击力的肉体衬得有些神秘,隐隐带出几分禁欲的气息。

姜戈缓缓挪动了一下大腿,原本碰到了禅院甚尔的小腿在主人有心控制的情况下,渐渐脱离开禅院甚尔肌肉蓬勃的大腿根的位置。

有点热啊。

不知道为什么,女人有些不合时宜的冒出这样的想法。

她偷偷瞄了一眼坐态懒散而且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禅院甚尔,这才放下心,继续偷看。

禅院甚尔好像并没有察觉到这一道注视着他的目光,男人的脖子轻轻上仰,暴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角和性感的喉结。

姜戈盯着这个不经意间散发出男性魅力的男人有些出神。

很明显,禅院甚尔散发魅力的时刻还没有结束。

姜戈眼看着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忽然勾起唇角,高高的鼻梁下是两片带着浅淡血色的薄唇,嘴角的弧度好像一弯小鱼钩,钩住了她的心神。

“好看吗?”

低沉的磁性声音从姜戈的身前传来。

女人的身子一僵,猛的擡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对着禅院甚尔的肉体入迷。

禅院甚尔对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姜戈有些难堪,更多的也是不知所措,心乱如麻的女人只能低垂着眉眼,第一次表现的这么安静。

一定是酒精的原因。

姜戈在心底暗暗说道。

“喂,姜戈。”

禅院甚尔伸出一只胳膊将它支在墙上,两人在床和墙之间那个逼仄狭窄的空间里,几乎没用距离可言,隐隐约约透出一股炙热且暧昧的意味。

男人的语气有些意味不明,但沙哑的声线确实让姜戈的耳根都开始变得酥软起来。

下意识的,姜戈也放软了自己的声音。

“嗯~”

这句带着浓重一鼻音的回应一出,作为发出这种甜腻声音的声音主人是第一个感到羞耻的,她赶忙闭紧嘴巴,嘴唇仅仅抿住,好像一开口就会放出不得了的猛兽一般。

什么啊,简直就像是在撒娇一样。

听上去简直是在期待着要和他说话,那种迫不及待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儿?

禅院甚尔盯着嘴唇抿成一条缝的姜戈,无声的笑了。

明明表情那么严肃,黑色的瞳孔还一颤一颤的,简直将内心不平静的想法暴露无遗。

“是时候吧。”

禅院甚尔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轻轻挑眉。

“什么时候?”

姜戈皱眉,目光对上了禅院甚尔,下一秒却又不自己觉得分开。

“吻我的时候。”

……

良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回荡开。姜戈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是真的有点上头的不知所措,她居然真的有一种冲动想要听从禅院甚尔的话,冲上去吻他。

不管是荷尔蒙的作用还是酒精的作用,她都觉得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了。

女人克制的摇了摇头,幅度虽小,却也是她咬着牙努力去克服了自己的欲望才做出的决定。

可她的决定有用什么用呢?

火山下没有喷发的岩浆只会在不断碰撞的地动山摇中变得越发激烈也越发滚烫。

她这样困难的决定,无疑是给对面那只饿狼一个足以突破的缺口。

禅院甚尔向前探去,腰部发力微微一弓,他便站了起来,半蹲在姜戈身前,一只膝盖缓缓落地,带着一丝不容躲闪的意味。

“我会坦诚的对待自己心中的想法。”

“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姜戈真的很讨厌现在这样的自己。

以往的冷静头脑和坚韧不拔的毅力都在此刻直接飞去了西伯利亚的雪山沟里。

明明刚刚还一派坚定的摇头,可当闻到独属于禅院甚尔的一股清爽的沐浴露的气息朝她靠近,逐渐包裹住她的时候,她还是选择了默认的纵容。

女人放在身边的手逐渐握紧,内心的冲动宛如干柴烹上烈火,渐渐的有些脱离了她的掌控。

就在禅院甚尔还在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目光幽幽的看着姜戈的时候,姜戈已经率先行动了。

她凑上前,轻轻的吻了过去。

女人的身体有些颤抖,就连双眼也因为汹涌的复杂情绪有模糊,不受控制的身体好像一只正在扑翼的蝴蝶,晃晃悠悠,她的嘴唇最终停留在禅院甚尔的嘴角。

只是嘴角,那就够了。

只是嘴角,那也是不够的。

当姜戈真的朝他迈出这一步的时候,禅院甚尔已经记不得自己内心都感受到了哪些情绪。

他只记得一句话。

再也不会弄丢她了。

下一秒,禅院甚尔重新吻了过去,带着不容分说的力度。

屋外,渐渐下起绵绵细雨。

是秋天的雨。

*

求助,当一男一女经历了一个无法描述的夜晚,应该怎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从前。

如果姜戈会发帖子,想必这是她起床的时候第一件想去求助的事情。

当然,如果这个帖子发出去,也一定是能涌入大量骂人的不堪言语,控诉楼主的渣男行径。

殊不知,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姜戈家里的就是一本山海经。

要问为什么,那当然是现在躺在她床上的这个男人,看上去就是要让她坠入地狱的狐貍精啊。

躺在床上的姜戈朝着床边慢慢移动,轻轻的涌动了一下身子,可一直紧箍在她腰间的大掌却带着不容躲避的力度,让她根本没有机会离开床榻。

“额呵。”

又一次挪动失败,姜戈倒在床上重重的喘息,一事无成的动作显得她刚刚偷偷摸摸闭气离开的样子傻极了。

黑色的长发铺满了白色的枕巾,有些凌乱的头发带着不容言说的暧昧,深夜里,雨下的格外大,禅院甚尔便带着姜戈,两个人一起从床上滚了下去,然后一起关了窗户,至于为什么花费了几十分钟才完成从下床到关窗的所有动作,姜戈表示她不是很想回忆。

总之,没能起床成功的姜戈表示自己很郁闷,面对这种理不断剪还乱的感情纠葛她就更加郁闷了,只能躺在枕头上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出神,不知道在想点什么。

一双深黑色的眸子正在默默的注视着发愣的姜戈。

早在姜戈动弹的第一时间,禅院甚尔就已经清醒了。

如他所料,在女人清醒的第一时间,她就选择了拍拍屁股起床离开,所以他闭着眼睛暗暗使劲,任由她费尽心机也没能逃脱他的掌心。

姜戈确实是老老实实的躺下了,可要是让她再一个人在这边瞎想,估计她的思维又好陷入曾经的怪圈子。

禅院甚尔选择先发制人,争取一击夺得她所有的注意力。

“啧啧啧。”

一阵带着不明意义的咂舌声在姜戈的耳边响起,几乎把她的神经炸开了。

女人如同惊弓之鸟,朝着自己的身边看了过去。

“没想到啊姜戈。”

禅院甚尔坐起身,后背靠在身后的软垫上,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嘴里调侃道。

“居然这么会玩。”

姜戈觉得自己的眼眶都要裂开了。

她的眼珠子因为强烈的震惊情绪,瞪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形。

女人的嘴唇轻轻颤抖着,手指指着他,颤颤巍巍的说道。

“你可别诬陷好人啊。”

“呵。”

禅院甚尔一脸的从容,如同抓住了一张免死金牌,语气淡然还透露着一股莫名的嚣张。

“别说那么多,负责就好。”

“我可还是黄花大小伙子。”

黄花你大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