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戈从来没有意识到,禅院甚尔是一个多么帅气的男人。
这句话的重点不在于帅气两个字,而在于男人。
哪怕两人已经有了个半大的娃娃,所谓羞羞的亲密事情翻来覆去的上演着,可姜戈还是把禅院甚尔当成了当年那个一脸倔强和阴霾的五岁孩子。
天生在情爱上缺了半根筋的姜戈,最近却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多少长出了爱情慧根的苗苗。
“早安呀。”
禅院甚尔睁开眼就看见那熟悉的脸庞,盈盈笑意挂在她的脸上,声音活力满满。
男人动了动腰部的肌肉,沉重的负担证明了确实和他猜想的一样,姜戈正迈开大腿跨坐在他的身上。
禅院甚尔浓密的眉毛轻轻挑起,颇有兴致的擡眸。
“在做什么?”
刚刚醒来的男人嗓音还带着三分沙哑,有些性感的低声在房间里环绕。
卧室还是一片漆黑,暗蓝色的窗帘遮蔽着两人床头侧面的大窗户,一丝缝隙都没留下。
在一片昏昏蒙蒙中,视力的缺失让人的听力就更加敏感了一些。
姜戈伸出手赶紧揉捏着耳骨的位置,发红发烫的耳朵一时也看不出到底是搓揉的还是被刚刚的声音麻到的,当然,她也没打算解释。
女人猛的往前一扑,重重的倒在禅院甚尔的怀里。
“嘶。”
男人发出一声闷哼。
倒不是因为疼痛,他这样的钢筋铁骨去接一个百来斤左右的重量简直是小事一桩,更何况,他从不畏惧疼痛。
只是,早晨的时间,有些事情不好说。
男人不经意的岔开腿,然后猛地一擡膝盖,没有任何防备的姜戈就被一股力重重的向上推了一把。
“啾。”
姜戈的嘴唇擦过了禅院甚尔的侧耳,巨大的冲击力让嘴唇和耳朵的接触不像是一个吻,反倒像是一次小狗追骨头一样的捕猎行为。
男人的耳朵擦出了一道红痕,他却没有在意,只是静静的看着姜戈的侧脸,眼里慢慢浮现出一丝笑意。
“没有武德啊,小徒弟。”
姜戈摇了摇头,装作很失望的叹息了一句。
“竟然偷袭为师。”
禅院甚尔对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半掀眼皮淡淡的回道。
“看来师父还是有些学艺不精,这么快就制止不了徒弟了。”
这样的话,是个师父都忍不了。
“别来挑战为师的底线。”
女人鼓着脸,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只可惜两人彼此交织的四肢还在黏黏腻腻的缠在一起,看上去没什么说服力。
“啊,抱歉。”
禅院甚尔不走心的随口道歉,歪头问道。
“师父的底线是什么?是今天不打算晨练了也能接受吗?”
平日两人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一下开始今天的晨练,可很明显今天姜戈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黏在他身上。
禅院甚尔对此不感到骄傲。
都是应该的。
这话如果忽视男人嘴角上扬的弧度就更有说服力了。
“晨训什么的现在都没有必要了。”
姜戈摆摆手,根本不心疼不断流逝的晨练时间,现在的她有那么茂盛又繁华的高专后花园,这里的小山小沟根本入不了她的眼了。
“可是一日之际在于晨啊。”
禅院甚尔好像有些忧心忡忡,皱起的眉头看上去是感到有些为难的样子。
看着样子,甚尔这家伙是想晨练啊。
对于姜戈来说,再多一次晨练倒也无妨,她最喜欢的就是酣畅淋漓的训练了,可是有些邪恶的念头钻进了她的脑袋。
不晨练的话,每天只有她一个人偷偷进步,那该多好。
姜戈想到刚刚禅院甚尔发表的言论,所谓的什么师父不如徒弟,那样的屁话怎么可能是真的!
就算是以后是真的那也不行!
被自家心眼劝住的姜戈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啊,可是好想赖床。”
女人撒娇一样用额头蹭了一下旁边男人坚实的臂膀,毛茸茸的黑色碎发在他的肌肤上不停跳跃,痒痒的让人有些难耐。
禅院甚尔弯曲胳膊,像夹娃娃的夹子一样,把姜戈不停翻滚的脑袋固定在自己的肩窝里,扰人的瘙痒感觉立刻消失不见。
就连那聒噪的声音也顺势停了下来,禅院甚尔却有些不满,他又下意识放松了胳膊,被释放出来的姜戈继续翻滚,夹着嗓子继续撒娇。
夹住、放开、夹住、放开。
两人重复着这个动作,加起来快六十岁的人,却在这里进行着幼稚的游戏,甚至可以说是玩的不亦乐乎。
“够了吧。”
禅院甚尔一把抵住姜戈的脑袋,将她扣在床上,看着那个一脸红晕轻轻喘息的女人,男人目光幽幽,喉结在脖颈上轻轻滚动。
“嘤。”
女人发出一声嘤咛。
禅院甚尔一下子额上爆起青筋,脖颈的青色血管也凸出一块,看上去是在极力忍耐着。
“别闹了。”
男人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看着禅院甚尔有些局促的样子,姜戈这下子来了兴致,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纯黑色的瞳孔看着好像十分单纯无害。她乖乖的趴在禅院甚尔怀里,一双手不老实的扯他的耳朵,左捏捏右捏捏,就是不肯放手。
禅院甚尔看着像个树懒一样粘在自己身上的姜戈,淡淡地问道。
“你今天很反常,是有事情?”
姜戈自然地摇了摇头。
“就是突然觉得你很帅。”
“是个男人的那种帅。”
禅院甚尔半掀眼皮,一脸好笑的看着她。
“知道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尾音散漫,听上去不太用心。
可姜戈却能看见他憋笑的嘴角,就连眉宇间都带着一种好心情。
禅院甚尔知道姜戈的潜台词。
她这个粗神经意识不到,但他却明白她的意思。
*
惠一脸严肃的坐在电脑椅上,一双不大的小手一本正经的在键盘上敲击着,屏幕的微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刺眼。
男孩如此郑重地皱着眉毛,一只手按住鼠标,不断滑动滚轮,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上的内容。
只见显示屏的搜索条里写着六个大字。
“热恋期有多久?!!!”
问号后边还跟着三个叹号,足以证明搜索网页的人心里有多崩溃。
晴天过后一定是暴雨。
这句话深深的刻在了惠的心里。
在他享受了成年人的生活,每天自由自在的在高专里流窜,还可以祓除咒灵尽情展示自己成年人的灵魂,不用再装小孩。
这样的日子简直棒极了。
就连惠这种没有表情的闷骚怪都不自觉的露出灿烂的笑容。
可是在见到姜戈以后,他就意识到美梦只是个梦,他已经不是上辈子的真·高中生,而是个四岁小屁孩。
小屁孩不得不在周末不忙碌的某一天回家看望父母。
可左脚刚一进门,惠就有些后悔了。
他看见什么了!他的眼睛要瞎了!!
这两个人,青天白日的一起黏在沙发上是要做什么?
惠面无表情的从客厅路过,小小的人穿梭在沙发和电视之间,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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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拿起小板凳放在厨房导台的
家里的牛奶,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一直都是放在冰箱旁边的柜子里啊。
惠跳下凳子低头寻找,可柜子里却空无一物。
干嚼麦片听上去未免太残忍了,早餐就吃这个胃肠也会抗议的,因此,惠打算去一趟附近的便利店,临走前,心软的他开口问了一句。
“要带点东西吗?我要去便利店。”
一上一下几乎快叠在在一起的两个人这才有了反应。
“啊,惠,你回来了。”
女人的脑袋从男人的胸肌上拔了下来语气惊讶。
姜戈扭头看了一眼门口的小男孩,十分激动的想跳下来迎接他,可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她还是没能舍得自己调整出来的舒服位置,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沙发空隙,呼唤男孩坐过来。
“要不要来来妈妈旁边抱一抱。”
“不了。”
男孩一脸冷淡,眼里抗拒的意味明显极了。
“我还是把这个机会留给你旁边的那位吧。”
“留给我亲爱的父亲。”
重读的父亲两个字听上去嘲讽意义十足,毕竟身为他的亲生父亲,就是到现在也一言不发,甚至头都不回的无情样子,看上去和亲爱的这个形容词毫不沾边。
禅院甚尔不置可否地晃着脑袋,两个肩膀朝后一靠,仰着头,半掀眼皮,语调散漫的指使道。
“要买的东西等会儿发你电话上,正好最近没出门。”
我的小天才电话手表可不是来干这个的!
由于他年仅四岁就要早早离家提前接受高专教育,担心孩子的姜戈就给他买了一块儿进口手表,可以发短信还可以打电话,就和后世爆火的小天才电话手表差不多。
惠带着这款手表总是很别扭,可他这个年纪要是提出想要一个手机又很奇怪,唯一知道他身世的人偏偏是那个无良的混蛋。
男孩敢怒不敢言,怒火只敢在心中熊熊燃烧。
“哦。”
拽拽的、闷闷的吐出了一个字,惠就从家里出来了。
今日的风徐徐的扫在脸上,道路两旁的樱花在树枝上摇曳,带来一片花香,舒适极了。
宜人的气候算是慰藉了男孩在家里受伤的小心灵,惠半眯着眼睛享受着一年中难得凉爽的夏日。
男孩晃晃悠悠来到了便利店,挑选好了自己需要的物品后,这才擡起手腕查看禅院甚尔的短信。
这一看,惠差点把手表当作烫手山芋扔了出去。
小小男孩挎着一个红色的购物筐蹲在柜台旁边的过道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白皙的脸蛋一片通红。
“该死的家伙。”
惠咬牙切齿的说道。
十盒避孕套是什么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