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的计划

失败的计划

羂索有些惊讶。

没想到他的信息网这么落后,竟然对女人的能力程度掌握的不到位。

姜戈,禅院甚尔的爱人,没有咒力,体术极佳。

在他每一个计划中都充当了重要的角色,不经意间就摧毁了他的计划。

根据他的评估,姜戈大概有一级咒术师的水准,一个特级就可以解决。

毕竟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特级咒术师呢,尤其是对于没有咒力的人来说,天生不被赋予天赋的人,又怎么会强过天命之子呢。

没想到啊。

羂索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狂躁,看着姜戈手持一柄长刀,痛快的劈开了咒灵的领域。

一把不是咒具的刀,居然能有这样的能力吗?

羂索觉得事情似乎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几百年的时间里,头脑一直浸淫在咒术世界,也不知道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他的大脑飞速转动,似乎在寻找有关这种情况的记载记录,可惜,空空如也。

“那就没办法了。”

男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窸窸窣窣的开始拨开它的外壳。

他也不想这么快就让这个东西出现,可今天总不能放女人回去。

羂索有预感,一旦放走了姜戈,一切都将变得不再可控。

姜戈站在原地,长刀上看似空无一物,金光闪闪的刀面还和往常一样干净明亮。

长刀却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女人痛苦的皱眉,空着的那只手快速的堵住耳朵,避免自己的大脑受到噪音的影响出现损伤。

“抱歉抱歉。”

姜戈低头,小声安抚着手里的刀,虽然刀具没有表情,但是它受伤的情绪已经非常明显了。

“我知道有点脏,暂且忍耐一下下,回去我一定给你好好冲洗一下,再来个保健套餐好吧。”

女人的补偿似乎并没有得到长刀的认可,刀身嗡嗡作响,如果有嘴的话,姜戈相信自己一定能收获不少谩骂。

刀具虽然说不出话,但作为它的主人,姜戈和它还是有些心灵感应的,隐隐约约能知道长刀的意思。

女人有些心虚。

她记得,自己上一次也是这么答应开天斧的,只是后来忙着忙着就忘了。

看来自己的坏名声已经被宣扬出去了。

姜戈默默叹了一口气,不满的擡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害她陷入这种被动状态的罪魁祸首。

此时此刻,姜戈能感觉到周围不同寻常的空气,风声中似乎描绘出了一只庞然大物。

虽然不太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好像是被包裹在什么异度空间,只是她也不打算就这么耗下去了。

那边的男人打开了手里的东西,拿出了几根黑黢黢的细长物品,姜戈定睛一看,似乎是几截干枯的手指,足足有五根。

她看着那几根手指升到天上,似乎被什么东西咀嚼着,慢慢消失在空中。

下一秒,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甚,风声中夹杂着躁动的气息。

羂索默默的后退,几次弹跳后,消失在这边空间里。

这个特级咒灵再加上五根宿傩的手指,大概能发挥出宿傩七根手指的威力,羂索从没想过姜戈能从中逃脱。

这具身体不抗造,还是先后退的好。

不过,眼前的这具身体好像不错,也不知道自己进入她之后,能不能得到这份力量。

男人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暗光。

姜戈自然想不到某些大脑变态的心思。

女人收起手里的长刀,拿出了一根棍,不,也并非棍子,棍子的尖端坠着一个枪头,枪头的下方挂着一块红色的绸布,轻轻飘浮,利刃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这是一把红缨枪。

姜戈很少用枪,只因这是长兵器中技巧性最强也是最难收住力度的兵器。

世人皆识剑乃英雄之兵器,却不知枪才堪称是白兵之王。

适合杀人,却不适合比武。

用在今日倒是正好。

如果单纯只是对比体术,她的能力不弱于五条悟、夏油杰,可是对于看不见摸不着的咒力,姜戈对战确实要吃力很多。

有一点麻烦啊。

姜戈举着长枪,后手托住枪尾,枪头朝上,两脚微分,摆出来了太公钓鱼的架势,进可攻退可守,不留半点余力。

满口流涎的绿色咒灵动了。

本就长满了尖刺的尾巴在吞掉了宿傩五根手指之后变得更加粗壮了,目光癫狂,冲着姜戈飞奔而来。

四脚并用的怪物跑的比姜戈想象的还要快。

女人的鼻尖轻动,闻到了一股恶臭的腥气。

大概是那怪物的口水味道。

姜戈皱眉,前手迅速滑枪,后手推力,明明看不见眼前的怪物,那银亮的枪头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直的扎向怪物的眉心。

“嗷———”

意识到危险的咒灵下意识的避开,只是枪的速度太快,一记扎枪直接穿透了它的眼球,雪白的眼球在它的眼眶里痛哭的翻滚,一股股浓绿的浆液在重击下爆了出来,散落在墙壁上,刺鼻的气味瞬间翻涌而上。

一击即中目标,姜戈却没有很高兴,她皱着眉,冷静的等待着咒灵发起下一次进攻。

空气中的味道太过污浊,此时此刻,她也只能凭借听力感受咒灵的位置,空荡荡小巷中,女人独自一人执枪矗立,气氛有些紧张。

远处的羂索似乎也发现了女人此刻的窘境,他的嘴角慢慢咧开,平静的脸上似乎撕开了一道暗红色的口子。

随着他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卷轴,呜呜泱泱的四级咒灵朝着小巷进发,振翅高飞的咒灵虽然没有什么攻击力,却成功的扰乱了姜戈的判断能力。

风在不断变换着,女人脑海中勾勒出的画面渐渐模糊。

姜戈默默的站在那里,凝神等待,微薄的汗水划过她的脸颊,顺着下颌慢慢滴到了地面上。

“哧——”

不好。感受到强风来袭,姜戈顺势后撤,手里的长枪变为格挡的姿态,却没能挡住怪物那宛如天雷般强有力的甩尾。

“砰。”

小巷里的一幕看上去太过诡异,女人凭空飞起,似乎被什么重物裹挟着,重重的拍在墙上,瞬间,瓦砾崩碎。

随着小巷墙壁坍塌,四周浓烟飞舞,在一片灰尘和碎石中,姜戈的嘴角渗出鲜红色的血液,白皙的手指用力抹了抹嘴角,任由血色在脸庞氤氲。

女人半眯着眼睛,眼白处已是一片通红,此时此刻,她已经看不清前方的道路,迷蒙的双眼看上去像是失了神智。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被错过。

瞎着一只眼的咒灵在地面上飞速爬行,在天空中纵身一跃,锋利无比的前爪捏住了姜戈纤细的脖颈。

绿色的怪物努力收紧手里的力道,看着女人慢慢青白的脸色,狂躁的灵魂变得更加放肆。

姜戈嘴角颤抖的咧开唇,雪白的牙齿上覆盖着浓浓的血渍。

她在笑。

“扑哧。”

一柄长枪,穿透了咒灵的眉心。

站在远处观望的羂索看着化成分子慢慢消散的咒灵也意识到了这次行动彻头彻尾的失败了。

现在他的手里,可没有能对付女人的东西,也不知道上前补刀能不能行。

迈出脚步的男人在看见远处奔来的人后,停了下来。

“还是先离开吧。”

男人无情的转身,很快就没了身影。

*

姜戈那家伙没有回来。

站在窗边的高大男人看着二年级的学生在操场上对练的样子,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男人单手插兜,掏出了手机,熟练的拨着电话。

“滴……”

长久的忙音后,电话顺势挂断。

“咔嚓。”

禅院甚尔咬碎了嘴里的糖块,薄荷的气息在嘴里爆开。

烦躁。

幽暗的眸子写满了躁动不安,似乎是被困在笼中的野兽。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找到了姜戈的定位器。

东京某个街头的小巷里,红色的亮点已经在那里呆了十分钟。

男人将手机放回兜里,推开窗户纵身一跃,漆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学校里。

“呼呼——”

禅院甚尔飞快的跑动着,血液在身体里翻涌,第一次感受到了呼吸不畅的滋味。

在闻到血腥味的那一刻,他就疯了。

男人在街道里不断窜行,快要落幕的夕阳给巷口添上最后一笔余晖,遍地的橙红色是今日的谢幕。

直到看见巷口那个倚靠着残壁的身影,禅院甚尔才停下奔跑脚步。

一步、两步。

拳头被男人拽的死紧,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的大脑有了思考的余地,没有开口嘴唇却在不住的颤抖。

“来的好慢啊,甚尔。”

女人闭着眼睛,却笃定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这家伙……”

禅院甚尔走到姜戈的身前,蹲了下去。

他的大掌抚上女人的侧脸,那里还残留着鲜血留下的痕迹,他轻轻地摸索着,眼里带着森然的寒意。

“真是狼狈啊,师父。”

时隔多年的第一声师父,竟然是用这么讽刺的语气。

姜戈不满的呲牙,刚一张嘴就有更多的血液顺着唇角留下,铁锈的气息在口腔中蔓延,女人还是决定不开口的好。

免得某些人担心。

“为什么不睁眼?”

低沉磁性的嗓音,语气意味不明。

禅院甚尔紧紧盯着姜戈的脸,目光幽幽。

好吧。

姜戈在心中轻叹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其实还不错,像写轮眼一样。”

女人出声安慰了一下眼前的男人。

禅院甚尔的喉咙有些干涩,喉结微动,眼角泛着红光。

要是自己不开口的话,真担心甚尔就会这么破碎掉。

姜戈觉得自己是被撞坏了脑袋,眼前一片模糊还浑身是血的样子,居然还想着亲吻眼前这个性感的男人。

“喂,过来。”

姜戈扯了扯禅院甚尔的衣角,顺从的靠了过来。

一个血腥味的吻,瞬间落在了禅院甚尔的眼睑处,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刮的姜戈的脸痒痒的。

姜戈将脸埋进了禅院甚尔的脖颈处。

男人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了起来。

“回家吧,甚尔。”

她闭着眼说道。

“好。”

甚尔其实是个小哭包,不过打老婆的坏人还是得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