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别

阴冷的石洞,安静的四壁。

少女羞涩红润的脸庞暧昧不明地随着烛光摇曳着,恍若梦境。

我颤抖着凑近,擡起她的下巴,咬住她的嘴唇。

起初只是蜻蜓点水,到后来,便不再理智,步步紧逼,有些野蛮起来。

步初深的身体也跟着温暖起来,她闭着眼睛,还是有些抗拒着,但是却没有推开我。看着她的样子,我心里又是一揪,暗暗责骂自己禽兽不如。

可是事已至此...我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下策。

试探性地,我的手缓缓上移,碰到步初深的腰际,她便剧烈地一抖。

如此明显的反应,想来是初经人事。

我擡起手,勉强与她分开了一点点,彼此急促的呼吸在两人之间盘旋着折磨不堪。

“我第一次遇见你,是在藏龙镇外头的山上,当时你可能没看见我,只一眼,便惊若天人,世上竟有如此动人的女子。”笨拙的手顺着少女纤细的腰际往上,隔着衣服抚摸起她光洁的背部。

“你信吗,这世上居然真的有一见钟情,再遇见之前,我亦是是断然也不曾信的。”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我情意绵绵地开口。

“再后来,又让我遇见你,缘分真是奇妙的东西。”暧昧地咬了下步初深的耳垂,不安分的手也开始蠢蠢欲动......

“所以不知道为什么,看你身陷险境,便不由自主挺身而出,只是我真的很没用啊...看来并没有帮上什么忙...”我有些自责地说着,自知昧着良心,却无可奈何。

步初深却伸手抵住我的嘴唇不让我再说下去:“不,初深自幼不问情事,从未想过,会有人愿意为我,奋不顾身,飞蛾扑火,虽然相处不过数日,但公子温柔体贴,细心隐忍,初深虽也试着逃避,终究骗不过自己...世道沦亡,人途沧桑...能遇见公子...初深三生有幸。。。”

“那你愿意...”我的看着她的眼睛,左手抵着她的下腹,右手按在她腰间的衣袋上,“你愿意从此不问世事纷争,与我共同隐居这山林之中,寄意山水,男耕女织么...”

步初深已经意乱情迷,身心旖旎,低眉顺目,动情地:“嗯”了一声。

我心里一声蔚然长叹,右手顺着腰带无力地垂下.....

我清楚地知道,对于古人来说,贞洁是多么的重要。

步初深作为一个杀手,自幼便被教育冷血无情,可是她又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偏偏遇见了我。

算劫数还是罪孽呢?

丝质衣衫随着少女姣好的身段翩翩掉下,滑落在冰冷的石床上,步初深就这样一丝不挂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我面前。

“你也有伤在身?”我不忍再继续下去,口不择言,“对不起,我...”

步初深念我是担心她的伤势,反而安慰我道:“初深已决意今后随了公子,以后定会爱惜自己,初深自幼起早贪黑,吃过很多苦头,这点伤势并不打紧,公子......公子不必介意。”

她那伤口血迹斑斑,看来伤的不轻,想起之前步说桦说的话,想她把药膏省给了我用,心里又是一阵揪痛,也下定了决心,事后不管她如何想我,定要上门提亲,不能辱了她的清白。

这样想着,我低下头来,轻轻在她伤口吻了一下,再为她重新披上衣衫,由衷心疼地开口:“在下怎可因一己私欲不顾姑娘身体抱恙,春宵苦短,来日方长,不如就点到为止,不为一晌贪欢,今生执子之手......我定然不会负了你。。。”

步初深点头不语,算是默认。我拥她入怀,吹熄了帐头烛火,两人和衣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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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起了个大早,天微亮,步初深安静地睡着,脸上的线条柔和如孩童般,不再冷淡。

我抽出手臂,轻声离开山洞她也不曾发觉。

走到县衙门口踱步许久,我依然犹豫着打退堂鼓。

踟躇了半天,我还是觉得这样做太卑鄙,对步初深太残忍了。

思及转身,却有人叫我。

“小二?”莫铭从县衙出来,一脸惊讶,“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我们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我心里一动,终究还是问了出来:“徐芷卉...她怎么样了?”

莫铭叹了口气:“还不是老样子,只是现在端王爷对她的看守更加严密了,连碧云郡主都不曾见过她了。”

徐芷卉...现在一定过着很痛苦的生活吧,当初要不是她把我从悬崖救起,无奈卖身是非之地,恐怕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吧。我欠她的恩情,而事到关口,我却又犹豫。那样不是既负了步初深,又对不起徐芷卉?

想到这里,我狠了狠心,对莫铭说:“莫公子,我已经抓到刺客了,可否请你帮忙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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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破晓,石床上绝美的女子身体蜷缩着,嘴角残留着未来得及消去的幸福浅笑,从前终日没有温度的脸被清晨的阳光复上,轮廓柔美,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睁开眼来。

不问曾经,不想未来,只争朝夕。

这是她想了一晚上,想要跟他说的。

可是,身边的人不知去了哪里。

步初深担心地起了床,焦急地寻到石洞门口,一个面如冠玉的男子,似乎已经守候多时,礼貌地作揖道:“步姑娘,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在下?今日前来是想请姑娘去官府一叙。不置可否赏脸?”说罢,莫铭击掌三下,早已埋伏好的官兵显出身来。

步初深其实是有脱身的把握的,但是她害怕那个人不明就里忽然回来,手无缚鸡之力受到伤害,所以,尽管知道此去凶多吉少,还是不做任和抵抗束手就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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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初深被押解进牢狱,拷问了一番,精疲力竭来不得休息,便被传升堂。

端王爷坐在左侧席听申。

县令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为何声称为证人徐芷卉洗冤?”

我双手握拳:“草民张浅寂,曾是留香苑一个小伙计,之所以想为徐芷卉洗冤,是因为草民已经抓到了刺客,徐芷卉也不用再做什么证人了,所以斗胆为徐芷卉请求保释,希望王爷能让徐芷卉恢复自由身.....”

端王爷听我这样说,面色不快,惹得县令一阵瑟缩,这藏龙镇上上下下谁不知道,端王爷就是以案件为借口,拖着徐芷卉不放的。

“传犯人”县令心里打算了一下,要是证据不足,到时候就以忤逆罪把这个以下犯上的刁民给吓唬吓唬,让他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步初深脚步虚浮,身上的囚衣鲜血淋漓,显然是受了严刑逼供。

衙役丝毫不懂怜香惜玉把她往地上一摔,正匍匐到我脚下。

我一阵心痛,但是现在不是我心软的时候。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艰难地擡起头,在看清了我的样子之后,一阵不解。

直到县令在堂上继续说道:“张浅寂,你凭什么说她便是刺客?你有何证据?”

步初深听到这问话,所有的不解全部瓦解,眼里不知道是痛心,不信还是不舍,我已经无心去分辨了。

向前两步,我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说:“启禀大人,当日刺客胸口中了一剑,这一点莫公子可以作证,当下只需进一步验证步姑娘胸口是否有剑伤伤痕即可。”

话音甫落,在场无不哗然,议论纷纷。

鄙夷,歧视,不屑....各种评价我也无心去听,要一个女子当着众人的面展示自己最隐秘的地方,确实很卑鄙无耻呢!莫铭也忍不住出来说话:“如果她没有伤痕,岂不误了人家姑娘清白,依我之见可由一女眷去后堂代为验过,再从长计议。”

“肃静!”县令又拍了下桌子,稳住骚动的人群,“张小二,你在口无遮拦,要是这这女子身上真的没有伤痕,你要作何补偿?”

“若没有伤,草民愿以死谢罪。”说罢,我缓缓走向跪坐在地上的步初深,伸出手来去扶她。

“不劳张公子大驾了。”步初深眸子一冷,似乎又回到了初见时无情的冷漠,“我是刺客。”

她看向端王爷:“我非受人指使。”

躲过我的搀扶,步初深颤颤巍巍站起身来,伸手拔出旁边衙役的佩剑,嘴角一抹戏谑决然的笑:“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她最后看了我一眼,思绪瞟了很远,像是回到了那个夕阳无限好的午后,她巧笑嫣然,目光深邃,却风轻云淡地问我:“这么久了,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可是我刚刚听到了,原来你叫张浅寂,对吧?”

我颔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波澜不惊。

“张浅寂,我恨你。”她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像在吟诵一曲绝唱,别样地凄婉动听。

说完,步初深提起剑来,抹向自己的脖子......我瞳孔一紧,呆若木鸡,一下子忘了反应。

“师妹快走!”也正是这千钧一发之时,步说桦挟持徐芷卉从府衙里堂闯入众人视线。他持刀架于徐芷卉脖子上,缓缓走入内堂。端王爷面色铁青,众兵丁摆出阵仗,县令请示端王爷。诸人不敢随便乱动。

端王爷眼睛眯成一条缝,最后还是说:“放了他们。”

步说桦一手持剑挟持徐芷卉威胁众人,一手扶着步初深,三人离开公堂......

端王爷一甩衣袖:“本王被刺杀也不是只有这一次,事情已然明了,这件事暂且就这么算了吧。”

县令连忙称是:“下官有罪,治理不足,让王爷受惊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