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lplus 作品

第二十三章 夏洛克的拜访

英国,伦敦,6月。

所有人都能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愁苦相思的神态,他深蓝色的眼瞳里烦躁涌动的全都是忧郁,那落寞坠落在他眉角,那眉心紧锁,都在往外泄露他的心事,约翰华生在诊所的椅子里坐了一会儿,然后带上他的老朋友,胡桃木拐杖散步去了,他经过体检室,在敞开的门外看着他的伙计,那新晋的小医生正在用一个心脏听诊器仔细的贴在一名病人身上聆听心跳。

约翰华生傻乎乎的盯着此情此景看了很久,直到护士提醒他,约翰华生才回过神来,让开一点位置给护士推着装满药瓶的推车从他身前经过。

约翰华生收工后,坐在暖洋洋的自家后院里晒着太阳,他眯起眼睛望向天空,晴空万里,一片云朵都找不到,这美好的天气竟让他感不悦,甚至恼怒,太阳越猛,对某人伤害越大。

一杯茶放在他身边的桌子上,奶奶坐了下来,啧啧啧的摇头,“我说,我的宝贝约翰,赶紧的请那姑娘来家里,我看你快要得相思病了,你今天照镜子了吗?你的嘴角快拉到地板上去了,连哈莉叶的裙摆都没有你的嘴角长,你这张脸快让奶奶心都碎了。”

约翰华生拿起那茶喝了一口,他本身不爱喝茶,因为茶水有些涩,现在让他心里感觉更苦了,“我要忙诊所的生意,没空招待客人。”

“不用你出力,小伙子,我来做馅饼,你爸爸会烤肉,你妈妈准备苹果酒,准备鲜花,哈莉叶可以扫扫地,把窗帘洗一遍,让那位贵千金见识见识华生家的勤劳和节俭,我不喜欢那种虚荣的女孩,她要是看不起我们的家具,还有我们身上的衣服,我奉劝你,那她也肯定看不起你的头发和你这个人。”

约翰华生哈哈笑了一下,“见鬼,你们都当真了,我在外头没女人。”

“你要是心里没人,我就把我最后一颗牙拿去当铺换方糖。”

“您那牙太贵重了,都能拿去铺铁轨了,没人会要的。”

“铁轨?什么铁轨?火车铁轨?”

“对啊,火车铁轨。”约翰华生往后一靠,将全部力量赖在椅背上,他伸直那条残疾的腿,“我烦恼的不是女人,我的祖母,我烦恼的是别的事,这个家里,我是长子,那祖上的诊所在我手里经营着,它在伦敦城名声很好,并且不能倒闭,是吧,否则父亲大人不知道会怎么收拾我,我的妈妈年老了,也需要我的照顾,就像我父亲和您住在一起一样,是这个道理吧,他和您住在一起,是为了照顾您,所以我不能走远,我不能离开这个家太久,一趟算不准时间也算不准终点的远途旅行不适合我,我很想出去走走,去冒险,我无法否认我有这种心思,这种心情一天比一天强烈,可我不能。”

奶奶看了他半天,然后把茶杯重重的放在茶碟上,“见鬼,傻孩子,那该死的女人究竟打算把我宝贝乖孙带去哪儿?她要带你漂洋过海?带你出国?哦该死,她就不能消停点?老实点?她以为她是一头狮子?恩?约翰,你看上的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约翰华生从椅子里站起来,在奶奶面前简直坐不下去了,他在房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将那把锁着鸟笼的金钥匙捧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他已经离开火车足足一个月了,他那好吃懒惰的蝙蝠快要养成一只小企鹅了。

约翰华生将钥匙插入锁孔,转了一圈,笼门嘎达一声敞开一条缝,旋即他迟疑了,又立即将金色的小门关上去,重新锁上,并且把黑绒布遮蔽的严严实实的,他下楼吃晚饭去了。

约翰华生坐在餐桌旁用刀叉和他的晚餐决斗,寻常的煎肉,寻常的面条,他的奶奶坐在桌首,他的爸妈在他对面,他的妹妹在他手肘旁边,席间闲话家常,刀叉碰撞在盘子边缘敲击出平淡声响,这种普通宁静的夜晚他经历了22年。

饭后他和父亲坐在书桌附近,老华生的羽毛笔在厚厚的白纸上画个不停,他最近要替一个话剧演员起草一篇五幕剧本,工作量很忙,约翰华生像小时候一样,用那双天真的蓝色大眼睛久久的盯着他父亲看。

“儿子,你再看下去,我会觉得你是在跟我告别。”老华生仍旧头也不擡,说话的时候,嘴上的胡子一动一动的。

约翰华生被他这样一说,收回了目光,找到了他桌上的葡萄酒,将那鲜红的颜色看个没完没了,“我老了之后,是否也会像您一样?在桌前写个不停?”

“恩……不然你有什么志向?”

约翰华生想了一下,“我不知道,我有些盲目。”

“像一只找不到主人的小狗?”爸爸取笑他,“等你找到一个爱人,找到一盏光,一个灯塔,你就不会这么盲目了。”

老华生将那羽毛笔搁下来,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我的约翰,你以后务必会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医生,鼎鼎有名,然后娶妻生子,住在大宅里,你的一生将会平平安安,非常的圆满。”

约翰华生在明亮的烛光里看着他,“您说的不就是您自个儿,您曾经大名鼎鼎,您后来拿不动手术刀了,陪着您的妻子和您的子女在这栋带着后院的房子里安享您的晚年,非常的圆满。”

父亲瞪着他,“这样有什么不好?你看,我一到春天都胖7磅了,全托你母亲的福,她一日三餐没让我落下过。”

胖7磅!该死的7磅!约翰华生将会成为一个受人拥戴的医生,那些大富豪,他们得了糖尿病,他们得了脑中风,都会叫嚷着非要约翰华生亲自提着医药箱前去问诊不可,然后他就用这些赏钱娶个贤惠的妻子,接着生一对男女,晚年时坐在桌前,搁下他的羽毛笔,吹一吹纸上的墨水,对他儿子感叹他一到春天就胖了7磅。

所有人见到他都会对他竖起大拇指,羡慕他的美满家室和他的大宅。

试想一下,如果伦敦城没有约翰华生这个医生会怎么样。

城墙可会倾倒,泰晤士河可会枯竭,大笨钟是否会轰然坠落下来,伦敦桥若是没有约翰华生路过,是否会从中间折断成两截,约翰华生赌气的踹了一下壁炉架,挑火钳哐当一声和铁架起了纠纷,伦敦城里开诊所的医生多如繁星,那些从业医师拎出来排成队能组成天上的银河,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而那个人,将永远孤独的留在火车上,带领着一群对他并不真心,并不虔诚的族人完成他危险的梦想,而那个人,在这一个月里,不知道是否又一次负伤,在那棺材一样的漆黑厢房里缩着身体苦苦呻/吟。

约翰华生唉唉唉的叹气,在他老爸面前快要疯了似的,他抓狂的拖上他拐杖直奔二楼,噢,他妈的,他什么都不想要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约翰华生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下,他在楼梯脚下撞上了他奶奶,他气喘吁吁的看着他亲爱的祖母,他了不起的祖母。

奶奶冲他咯咯咯的笑出声,“你注定漂泊流浪,我的孩子。”奶奶抓着他的手,在他手心里用力的击打了一下,“让我看看你的手相,噢,我的约翰是个勇士,你是个勇士,你属于某条龙,你属于远方,约翰。”

约翰华生呼吸加快的看着她,他觉得自己额头上全是热热的汗水。

“你要去哪儿?约翰?你想去哪儿?我的约翰?”

约翰华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从他奶奶的手心里慢慢将手抽出来。

奶奶诧异的睁大了眼睛,那开玩笑的语气里终于有了些不安和慌张,她松开了约翰华生的手,“你要去哪儿?我的约翰?这个家不能没有你,你走了,我们该怎么办?噢我的老天,你走了这房子会塌的!”

约翰华生背对着他心思慎密的奶奶,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奶奶一直在他背后碎碎念叨,“会塌的,这房子会塌的,约翰,不要走。”

约翰华生的心脏怦怦直跳,他快步的跑上楼,他发誓这辈子从未这么激动过,他跑进房间,关上房门,颤抖着手心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那把黄金小钥匙。

他将那黑布猛然扯开,小蝙蝠被他吓了一跳,倒挂的身体沉沉的摔落下来,约翰华生粗鲁的用钥匙撬开鸟笼,他拍打了一下笼子,胖墩墩的小东西不情不愿的缩在笼子里咕噜打盹。

“妈的,我白给你喝一个月的补品了。”约翰华生咒骂着,伸手把它从笼子里抓出来,放在窗框边。

小蝙蝠像蹒跚学步,慢悠悠的在窗框上挪了两步,接着又在夜幕底下闭上了眼睛打起盹来,约翰华生在它身后简直要气的鼻孔冒烟,“这就是有灵性的小破玩意?”

约翰华生抓起它,将它往半空里一抛,小蝙蝠在窗外笔直的下坠,约翰华生吃惊的撑在窗口,眼看着他的蝙蝠要摔成烂泥,小蝙蝠快要掉落地面前忽然间惊醒,扑腾着翅膀,将胖乎乎的身体努力的牵向空中,约翰华生看着它摇摇晃晃的挥舞翅膀,重新回到约翰华生的眼前,在那微凉的夜空里舒展黑色的羽翼,扇了两下,接着就是坚定的往前飞驰而去,那月光照耀在小信使的背影上闪闪发亮。

约翰华生在窗前一直盯着,直到半点踪影也寻不到,他在窗口等了很久,大概两个小时,他在窗框上撑着下巴打了一个呵欠,疲倦的走到房间深处,坐在桌旁看书,他等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他从7点等到8点,接着就是9点,很快10点了。

约翰华生烦躁的用手指头敲了敲桌面,脱掉鞋子,换了身睡衣,光脚踩在木地板上,打开房门,去隔壁盥洗室洗了把脸,继而又捧着那本压根就看不进去的书,坐在床上苦等。

那床头柜上的时钟摆针不停的变换位置,从深夜11点一直到2点,约翰华生揉了揉眼睛,不自觉的往枕头靠了过去。

他梦见了夏洛克乘着月色和薄雾而来,他梦见了夏洛克在那古老的教堂顶端,在那拱圆形的高塔上伫立,将他凝望,那长风衣的后摆在夜风中华丽的飘荡,每一缕绣线上都折射着银光。

寒冷的气温将他笼罩,突然间,一阵从未有过的冰冷之感传遍他的全身,约翰华生睁开没有熟睡的眼睛,那苍白的面孔在一片月色里朝他急速的降落,约翰华生毫无抵抗的在枕头上仰起头,双手被抓住了,压在了他的身体两旁,那冰冷的嘴唇轻轻的扫过约翰华生滚烫的唇,让他不禁打了个激灵。

那傲慢的嘴唇将他轻咬,将他含住,那舌头如河流进入他的喉咙,舔过他的垂鄂,约翰华生忍不住一阵窒息的呜咽,修长的双腿将他缠绕,约翰华生用手指勒紧那满头漆黑的卷发,这只吸血鬼托起他的下身,让约翰华生的阴//茎抵在他强壮的大腿肌肉上,约翰华生激烈的在他怀里打颤,夏洛克仿佛是从冰雪的国境里跨越而来,抱起来十分严寒,约翰华生在小床上喘息,睡衣在利爪下发出了细微的撕裂声。

他大腿上的睡裤被划破了一道裂缝,夏洛克将白皙的手指从那裂缝里伸进去,冷冰冰的手心没有任何阻隔,亲密的捏住约翰华生丰满的臀,换取他的低叫,夏洛克从湿吻里擡起头,盯着他脸红发烫的模样。

“晚上好,约翰,我来了。”

“我6点就放的蝙蝠,你2点钟才出现。”

眼见传说又被破解掉了一个,即使不受邀请,吸血鬼还是能大喇喇的闯进别人家,躺在别人床上,这无孔不入的活幽灵,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夏洛克优雅的微笑,笑容荡漾在窗外的月和房间的烛光之中,他的眼睛里有挤碎约翰华生的寒气和魄力,“我觉得你想要我。是吗,约翰?”

约翰华生在他身下努力的摇摇头,他企图缩回他的身体,可夏洛克牢牢的捧着他的小屁股,将他被迫挑逗起来的坚硬亲昵的贴在夏洛克的大腿表面,夏洛克颂赞般的感叹了一下,“你多么的烫……你能想象一条蛇被人类用手掌覆盖时它是多么的惊恐吗?你能想象一条鱼,被人类的手心抱过之后,即使立即放回水里,它的皮肤也早已经灼伤了吗?你能想象将一团炭火放在你大腿上是什么感觉吗?就像我现在这样,你非常的烫,让我有些疼,但感觉十分的美,我不想将你放开。”

“夏洛克……我召唤你来,不是让你这样对我的……”约翰华生抱紧他的头发不知所措,“这里是我家,不是你的火车,你能不能收敛点?”约翰华生有一个瞬间听见了他如同从深海里传过来的心跳。

“你的心脏好了?夏洛克?”

“你摸摸看。”夏洛克抓起他的手,按在他骄傲的胸口上,约翰华生惊奇的将手伸进他的西装内侧,在他结实的肌肉上按着,久久的,一记雄壮的心跳撞击在约翰华生火热的手掌心里。

“长全了?”约翰华生不敢确定,他之前目睹过的,那颗心彻底离开了夏洛克的身体。

“我想是的,完完整整的,和以前那一颗没有两样。”

“噢……了不起……”

“你的脖子也好了,约翰。”

约翰华生的睡衣领口被他掀开,那上面纵横交错着一道浅细的十字形伤疤,像两条白线,约翰华生觉得自己脖子在他的注视下发烫,他怀疑他要像沸水一样烧开了。

夏洛克对此笑了一下,从他裤子里松开手,翻身坐在他床头,将双腿层叠在约翰华生的棉被上,顺手捡起他掉落在床垫上的睡前读物,夏洛克用高贵的指头翻了一页,“不是我来的慢,约翰,那小东西飞到我手里来的时候明显变得又笨又胖的,它的翅膀都快飞断了。”

约翰华生支起身体,他觉得自己总想着要扑过去抱住夏洛克,“你又对我催眠了?”

夏洛克擡起比雾色还要神秘的眼眸扫视他,“我何必动不动就对你催眠?催眠也会消耗我的体力,你很乖也很听话,既没有对我用十字架,也没有对我又打又咬的,我犯不上浪费体力。”

一个月未见了,夏洛克的脸还是那副冷冷淡淡,但同时又温文有礼的表情,他正伸头朝约翰华生微笑,任月光流过乌黑的卷发,他穿着黑色的长裤和一件西装,外面罩着一身长长的大衣,他的肌肤柔软白皙,双眸凝视着约翰华生的眼睛,里面有吸引他魂魄的暧昧感情,那对王者般的眸子里闪动着钻石的光芒,幽深,美丽,无穷无尽,约翰华生觉得自己能在那无尽的眼波里畅游,直到永远。

他闭上了眼,情不自禁的将嘴唇主动的朝夏洛克凑了过去,夏洛克咕噜笑了一下伸手托住了他。

约翰华生的小房间响动了一下,房门打开。

哈莉叶疲倦的抱着她的小枕头望着她哥哥,约翰华生僵在床上,像一只木讷的小狗跪在那儿,哈莉叶朝他走过去,“我的哥哥,我又睡不着了,你房间里怎么有点冷?”

约翰华生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贴在门后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他悄无声息的在那里轻笑,哈莉叶浑然不觉她身后有什么恐怖的生物。

“哈莉叶,你老大不小了,别再往我床上跑。”

哈莉叶坐在床垫上,惊讶的看着他,“哥哥?你的睡裤怎么了?”

约翰华生赶紧扶着她的肩膀,挡住她的一半视线,推着她走出房间门,“哈莉叶!我是认真的!别再不敲门就进我房间!”

哈莉叶在房间门口看着桌上那空荡荡的金色小鸟笼,她惶恐的睁大了眼睛,“啊!哥哥!你的蝙蝠跑出来了!它要去奶奶房间里吸干她的血把她变成活僵尸了!”

“什么?”约翰华生回头看了看他的鸟笼,解释道,“不是这样的……该死!”

约翰华生立即转身,夏洛克合理的运用了他的读心术,恰到好处的在门后偷偷的递给他拐杖,那拐杖原本躺在床头柜旁边,约翰华生感激的接过来,对着他笑了一下,夏洛克也笑了一下,约翰华生心跳又停顿了,他回过神,赶紧拄着拐杖到外面追他妹妹去了,妹妹惊恐的跑到楼下,在她奶奶的房门口用力的敲门,“奶奶!奶奶!那吸血蝙蝠从笼子里跑了!它找上你了!”哈莉叶带着忧虑哭泣的声音,用力的敲着她奶奶的房门,然后她拧开房门跑了进去,在约翰华生抓住她之前,扑进她奶奶的床上。

奶奶带着睡帽,托着一盏油灯,从床上跳下来,“什么见鬼的蝙蝠!它在哪儿!在哪儿!在我蚊帐上还是在我的被子里!该死的!拿笤帚来!该死的蝙蝠!我身上肯定被咬了!我肯定被咬了!我就觉得我一晚上脚都在疼!”

“奶奶?你被咬了吗?奶奶?”哈莉叶焦急的大喊大叫,“你要变僵尸了吗!我的奶奶!”

“该死,让我看看我的脚,噢,是我撞到床架了,噢,混蛋小蝙蝠,敢欺负我,让我检查检查窗帘。”

“冷静!”约翰华生在房门口怒吼一声,“没有见鬼的蝙蝠!它被我放生了,飞到远方去了!”

奶奶立即闭上嘴,抱着她的小孙女看着忽然闹脾气的约翰华生。

约翰华生在门口攥着拳头,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发抖,“没有蝙蝠,奶奶,它不在这屋子里,请继续睡觉吧,今晚什么事也没有,是哈莉叶大惊小怪了,妹妹,过来,我带你去楼上睡觉。”

约翰华生将她带出门去,哈莉叶用睡裙衣袖擦干眼泪,咽了一下口水,那声音之大,让约翰华生在旁边听得很清楚,“哥哥,我觉得你的房间很可怕,那里面是不是有别人,我不敢路过了。”

约翰华生拍拍她的肩膀,“我送你回房间。”

“我不敢一个人睡了。”

“没事的,哈莉叶,你想太多了。”

他将哈莉叶送回她的房间,在走廊上又遇见了被吵醒的老华生,他披着睡袍,关上卧室门,把妻子遗弃在里面,他睡眼朦胧,堵在约翰华生面前,“哈莉叶又怎么了?她又看见蟑螂了?我也快睡不着了,现在几点了?约翰,陪我下去喝两杯。”

约翰华生赶紧摆摆手,“不……爸爸……我困了。”

“你的眼睛睁的比铃铛还大,你这叫困了?你现在不愿意陪我这个老头说会儿悄悄话了?儿子,诊所的生意最近一落千丈,我都看在眼里,你有好好记账吗?下楼去,把账本给我看看。”

“现在?”

“当然,现在,明天你又溜了怎么办?你是不是拿诊所的钱去赌场了?你买醉了?”

“没有,我怎么会干这种事,诊所的钱不就是我的钱,”约翰华生看了看自己的房间门,“现在是半夜两点。”

“我知道!可我就要看账本了,你现在连账本都不许我看了?那诊所三年前还是我的呢。”

“给您看给您看,先让我……先让我去换件衣服。”

“快去,我去楼下点灯,别让我等太久,让我这个做父亲的给你倒杯暖身酒。”

约翰华生背对着他父亲钻进房间,夏洛克坐在那床上盯着他,“人类的夜晚也挺忙的。”

约翰华生靠在门上,看着他,“也许你愿意再等我一会儿?我和我父亲说点事。”

夏洛克似乎要将他望穿秋水,“你要明白,约翰,你是下定了决心才放飞的那只蝙蝠,不是吗?”

“的确是这样的,我是决定要跟你走的。可现在……让我再和我父亲说几句,很快的。”约翰华生抓起他的睡袍,穿上,绑上腰带。

“我理解。”夏洛克靠在床头,将双手摆放在嘴唇边,“去吧,约翰,但你最好把门反锁上,你妹妹在外面把耳朵贴的很紧,我觉得她待会想瞒着你闯进来和我见个面。”

约翰华生听见他的话,大吃一惊,迅速的打开一道门缝,哈莉叶在外头笑了两声,“哥哥呀,你是不是和谁聊天?”

约翰华生拿着拐杖,在外面将门关上,依言反锁,“你刚刚不是说害怕的不敢路过我房间?”

哈莉叶直勾勾的盯着他锁上的门,“是夏洛克?夏洛克来了?他来见你了?他不是女孩,他是一个男的,是吧,哥哥?”哈莉叶歪着头,充满了好奇的蓝色大眼睛柔软的仰视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你们和我脑补的画面肯定是一样的

小夏到底会不会和家长见上一面呢

如果见面了,该怎么带走他们的宝贝小花呀

日更日更让我来,明天更新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