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战争

夏洛克抚摸着约翰华生的脸颊,然后松开他,往后坐进一张沙发里,十指合拢,白皙的手指搁在极美的唇边,有一个瞬间,约翰华生觉得他在发抖。

烛光绰绰,约翰华生穿回衣服,一边默默的坐在床沿边替自己的衬衫扣上纽扣,他不出声,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我必须出去一趟。”夏洛克扫视了一眼他的厢房门。

“他是来杀你的吗?”

“我想不是的,他不想杀我,不然上次他就这么干了,我想,他是来羞辱我的。”夏洛克紧张的调整了一下坐姿,“我必须出去。”

约翰华生瞪着他,“夏洛克?你在害怕?”

夏洛克抿紧嘴唇,“我不应该害怕,我是如此强大,我不应该。”他似乎在鼓励着自己,接着他懊恼般的从沙发里窜起来,站在门口,“我要出去见他,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毁掉我的火车。”

夏洛克将手指放在门把手上,他回过头,约翰华生怒气冲冲的望着他,“如果你敢,如果你现在胆敢对我说半句不许跟上你的话,我发誓,我会恨你,并且我会用混蛋来代替你的名字。”

夏洛克苦笑了一下,他有些无力,“他……曾经……打败过我……我不想让你……”

“那又怎样,让我出去见见他,看看这只食心的恶魔长什么模样。”

夏洛克叹了一口气,他转过身,又叹了一口气,接着他弯下腰,捡起拐杖,递给约翰华生,“跟上我,约翰,有你在身边,我也许不会那么害怕,我不会允许有人伤害你,哪怕拼上我这条命。”

约翰华生接过拐杖,和他肩并肩的走在过道上,他们越来越接近宴会厅,约翰华生的第六感忽然间感应到了一股强烈的危险,他的肾上腺比起情//欲旺盛的刚才更加沸腾,前面似乎有他无法想象的黑暗悬崖在等待着他。

豪华的宴会厅里点燃着无数的细小蜡烛,约翰华生的双眼反射着烛光,他陪伴在夏洛克身后,走进宴会厅的门,一个阴险的身影正背着手站在车窗里观赏那一轮明月,穿着一身昂贵的黑色呢西装,这身影的旁边还伫立着另外两个随从,一个穿着黑色拖地长裙,黑色披肩发,有着东方人面孔的女孩,另外一个穿着灰色的套装,带着灰色低檐帽的老头,个子矮小,老头架着一副大大的老花眼镜。

车上为数众多的血族们坐在深陷的天鹅绒椅中,无论男女,都安静沉默的拿着一杯杯鸡尾酒,低垂着头不敢直视那位阴沉沉的不速之客。

宴会厅里一片死寂。

没人敢动。

“夏洛克福尔摩斯,我们又见面了,如果我说,分别的这段时日我有些想你,恐怕你不会相信,你的心脏美味极了,我每夜起床后觉得饥渴难耐时,首先想到的就是你。”那阴险的身影转过头来,用一种极其轻柔的声音说话,约翰华生看见他浅浅的金发,璀璨的如同一条条糖丝,那雍容华贵的金色非常的浅,在烛光里变得泛白,这是一个外表刚毅,英俊,表情桀鹫不驯的家伙,一张白脸上泛着柔光,他的气色很苍白,像刚经历了一场雪崩似的,花边前襟的白衬衫,手上戴着一只浮雕戒指。

他脸上挂着蛮不在乎的神情,歪斜的嘴角,坏笑的冰蓝色眼睛,“你们怎么都停下了?你们刚才还跳着舞,喝着酒呢,怎么我一来你们就傻了。”他说着,以一种挺拔的站姿面对着夏洛克福尔摩斯。

“塞巴斯蒂安莫兰,”麦考罗夫特守在夏洛克前面,“坐下来一起喝杯酒吧。”麦考罗夫特说。

陌生人这张冷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却透出一股锋利的戏谑意味,定在夏洛克身上,“喝酒?又像上次在那堆木场里会面时一样,给我推荐那销魂养胃的药酒吗?”

他站在夏洛克远远的前方鄙夷地说,“有一种可以压制血族血欲饥渴的酒,你要给我喝的就是这个,是不是?不是我取笑你……夏洛克福尔摩斯……压制血欲?你这是要一个人类亲手阉/割自己,要一个男人面对裸/体的女人不许动心,一个不吸血的血族?你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说这话时,目不转睛的望着夏洛克福尔摩斯。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喝,还是不喝,在我车上,血族都得饮下我的酒,才能有资格站在这里。”夏洛克冷冷的回应道,他的眼神迷蒙,但是十分有力。

这个男人轻蔑地瞥了列车长一眼,然后视线又移到约翰华生身上,他微微对约翰华生笑了一下,“你的仆人挑选的不错。”他夸赞道,“比起缩在角落的那位洁琳小妞要英勇的多,他的眼珠子竟敢瞪着我看,这车上敢瞪着我的活人,就他一个了。”

“我不认识你,也没拿你当根葱。”约翰华生平静的说,“我瞪着你,是想看看你和恶魔长得究竟有多像,你伤害过夏洛克,而我百分之一百,随时会替他复仇,我一直在忍着不骂你,我想你应该也能听见我的心声,你或许会觉得吵,可实在抱歉,我看着你这张吃人心脏的混帐脸我忍不住。”

“我知道,约翰华生,我知道,你在骂我,你以为我会和你生气吗?你会和一只狂吠的狗对峙吗,你不会和狗较劲,而我也不会和牲口赌气,我对你开口说话,是因为你看我太久让我很不舒服,我会挖掉你的眼睛,然后啜饮你的血,不过不是现在,待会我会照顾你,现在先让我和你的主人再多说两句话。”

夏洛克皱起了眉头。

约翰华生还想再顶撞他什么,夏洛克擡起手阻止了他,“约翰,等一等,听听他想说什么。”

“恩……我想说什么?”塞巴斯蒂安笑了一下,“我想说,夏洛克福尔摩斯,你压根儿就不知道你正在进行什么愚蠢的行为,那酒是怎么一回事儿,凭靠一瓶酒就想要颠覆血族自古以来的生活习性?颠覆我们的传统?你想用你这列漂亮又残旧的火车征服地上所有的血族,让他们追随你,听你的瞎话,永生,却不再吸血,我告诉你,夏洛克福尔摩斯,你们肯定会翻车,搞不好整列火车都会掉进一个深不可测的地狱里去,知道吗,有人注意你了,两位福尔摩斯,我的主人,他是一名长老,他注意上你们了,当然,他已经隐居很久并且不问世事了,可听了我的转述之后,他非常的,非常的感兴趣,并且被夏洛克福尔摩斯给激怒了,说实话,我的主人,莫里亚蒂先生非常渴望认识两位福尔摩斯。”

麦考罗夫特笑了笑,“长老?我不介意接待一位长老,这陆地上仅存的长老只剩下七位了,都活了上千岁,如果我有幸能见到其中一位,那想必是十分有趣的。”

夏洛克在旁边轻声附和道,“是的,我的哥哥,如果杀了他的仆人,能够引出那位长老,并且让他大驾光临,这对我们来说,都是非常激动的时刻。”

“杀我?”塞巴斯蒂安立即变幻出一种野兽才有的脸,“你还不够格,小不点,你活了多久?你还未满两百岁,即使你哥哥已经两百多岁了,可他还是不如我!我在世六百年了,至今还没有遇上像你这么嫩的小鬼头,敢站在我面前,命令我喝下那种酒,命令我不许吸血,还威胁我,口出狂言想要杀了我。”

“姚素琳,去,把那酒递一支给我,让我尝尝。”塞巴斯蒂安吩咐道。

那黑色长裙的东方女子绷着一张高傲的脸,默不作声的走到酒桌边,拿起一支新的,没有标签的私房酒,用指甲削开封蜡,拔掉瓶塞,倒进酒杯里,接着举着酒瓶和酒杯走到塞巴斯蒂安面前,谦卑的把酒递给他。

“这里面有什么成分?你说说看,夏洛克福尔摩斯,我们上次见面太匆忙了,我顾着吸食那户人家的血和肉,你就那么没礼貌的闯进来中断了我的晚餐,都没有空听你好好细说,现在你站在这里,这个如此舒适的豪华列车,眼前还有你的血族部下,你就好好当着他们的面描述一下这种酒,如何?瞧这些在大厅里追随你的人,我看见了,还有艾德勒小姐,她和上次一样畏惧我,不敢与我直视,我很欣赏她,我想如果我要纳一名妻妾,艾德勒小姐是最好的人选,她很美,是吧,夏洛克福尔摩斯,你同意吗?”

艾德勒小姐脸上的表情琢磨不透,她在众多的血族里低垂着眼眸,将她紫色的瞳孔掩埋在阴影里。

夏洛克冷静的说,“是的,我同意,她很美,但她是我的随从。”

塞巴斯蒂安只是冷哼了一下,他将酒杯在手里摇晃,那浓稠的液体在杯中激荡,“这酒能够摆脱饥渴的束缚?”

“是的。”

“那它里面有什么?”

夏洛克望着他手里的杯子,动了一下嘴唇,他缓缓的开口:“人血……兽血……主要是羊血,还有一些金属,和化学物质,我熬煮血液,让它变得干燥,然后往里面添加苦艾酒和白兰地,还有防腐剂……”

“噢……”塞巴斯蒂安撇撇嘴,“难怪闻起来令人作呕……抱歉……酿酒家,您继续。”

夏洛克抿了一下嘴唇,“我还加了药草和钾盐,还有铁,混了一些鸦片酊。”

“你从哪里学来的酿酒方法?”

“这是炼金术。”夏洛克直视着他,“我并不是一次就成功的,我喝过上千种我研制出来的药酒,我因为这些试验肠胃穿孔,并且绞痛翻腾,大多数药酒喝下去以后只会让我—股脑的呕吐出来,成果一直没出现,我消耗掉了数百瓶,数百罐的血液和药剂,直到有一天,你手里的这杯东西诞生了,它可以平息饥渴,克服血族的兽性,它能够终止恐惧,它能促进人类和血族之间的互相信任,建立平等相处的友好关系,它能不再让血族背负杀人的罪恶感……造就一个辉煌的新时代……”

“哈哈哈哈哈……”那造访的坏蛋三人组都同时开怀笑了,“杀人的罪恶感……哈哈哈……平等相处的新时代……羊血?鸦片酊?炼金术……哈哈哈”

夏洛克尴尬的站在他们面前,脸上罩了一层不悦,嘴里还在倔强坚持的念诵,“这酒可以……这酒可以让血族不必和以前一样,在夜晚出门猎杀,这酒能够带给血族平静,美好……”夏洛克在这片嘲讽的笑声里舔了一下嘴唇,不甘心的继续往下讲,“这酒消除了饥渴……让血族不再被,不再被欲望操纵,让血族得到了解脱……”

“你说够了吗?小神父?”塞巴斯蒂安一边嘲笑,一边鄙夷地说,“这么说你用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征服了数万年以来,血族天生的嗜血习性?很好,这童话故事听上去非常好,非常诱人,让我很难拒绝这种提议,既然你推荐的这么卖力,为何我不直接尝尝你的酒呢?”塞巴斯蒂安扫视着大厅里的每一位血族,他看向谁,谁就立即低下了头,没人敢开口。

“看来他逼着你们所有人都喝这种酒,”塞巴斯蒂安微笑着说,“不管你们喜不喜欢,都没办法呢,”这位邪恶的吸血鬼说,“谁让他比你们都强大呢,他是你们的主宰是不是呀,他是你们的王,哈哈哈哈,这酒!喝下去之后,能平息血族的杀戮习性!这酒!能让我们不再吸血和饥渴!”塞巴斯蒂安仰头大笑,“夏洛克陛下!你把这酒说的如此神奇!”他在阵阵狂笑中高喊,“让我试一试不再被血欲操纵的感觉!”塞巴斯蒂安仰头一口干掉手里的液体,他皱起眉,砸着嘴,“实在难喝,我真不明白你们怎么会乐意屈服他。”

塞巴斯蒂安蓦地凝聚起眼瞳里的杀意,把酒杯摔落地面,像一只展翅的秃鹰一般迅速,脸色一沉,笑声忽然静止,一道黑影突兀的闪过约翰华生的眼前,下一秒,一声高呼的惨叫回荡在火车上,在这宴会大厅里凄厉徘徊。

约翰华生瞪大了眼睛,望着塞巴斯蒂安手里抓着一名无辜的侍者,将他的喉咙撕开,这只吸血鬼的眼睛里只有黑暗,他张开利齿,允吸了两口那活人的鲜血,便将他咽气的尸骸丢到脚下,“国王,这酒效果不怎么样,是我喝太少了吗?”塞巴斯蒂安说着,拿起他的随从——那鬼魅般优美的东方姑娘姚素琳手中的酒瓶,张嘴凑着瓶口喝掉了整整一瓶,他用手背擦了擦被鲜血和酒染红的嘴唇,盯着夏洛克愤怒的脸。

“我喝完了,你猜猜我体内的欲望平息了没有?你猜猜我还会不会再撕开下一个牲口的喉咙?猜猜看嘛,陛下。”他刺耳讥讽的说。

夏洛克也正在注视着他。

夏洛克的双眼里透着又冷又硬的光,犹如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深不可测的眼睛。

约翰华生惊奇的发现夏洛克的指甲在生长,变得如同刀锋一般锋芒毕露,夏洛克用他无比灰暗的眼眸与塞巴斯蒂安进行催眠较量,这双眼睛中包含的傲慢和轻蔑是如此的凌厉,约翰华生从未见识过夏洛克展现这么凶猛如兽的神态。

那是准备好厮杀的神情。

塞巴斯蒂安轻轻一笑,身影一闪,又抓住了另外一名侍者,双眼燃烧,张开利齿,撕下那侍者脖子上的一块肉,饱含痛楚的叫声不停的回响,约翰华生想冲上去,夏洛克福尔摩斯比他动作更快,更迅速,那利爪在空中带着风,狠狠的扫向塞巴斯蒂安莫兰。

塞巴斯蒂安带着嗜血的笑容,踮着脚迅速倒退,夏洛克的指甲压根来不及沾到他,塞巴斯蒂安在闪电的移动中又猛然抓住了一名侍者,尖利的指甲刺穿了侍者的身体,那侍者震惊又茫然的看着在自己身前莫名穿透出来的五根指头,塞巴斯蒂安微笑着让他尖利的五指刺得更深,然后拔/出/来,舔/了一下指缝里带着人/体温度的热血,没等夏洛克跳到他面前,他又转移到另外一名彻底傻眼的活人旁边,双手掐住那活人柔软的颈椎骨,他残忍地一拧。

厅里发出一声像折断木头的声音,嘎吱脆响,那侍者无助的咳呛两声,不动了,双眼圆睁,脑袋下垂,断掉的脖子软绵绵的在肩膀上折叠成一个直角,躯壳像破布娃娃—样倒了下去,头颅在地毯上怪异地翻到一边,几乎像在身上长反了方向。

夏洛克再一次攻击他,将那利爪划过,但塞巴斯蒂安的动作实在太快,往后一跃,避开了这一击,赠与夏洛克一个胜利的笑声。

夏洛克苍白的脸孔气得扭曲变形。

约翰华生绝望的发现,整个宴会大厅,除了麦考罗夫特,没有一名血族挺身而出,帮助夏洛克福尔摩斯,甚至是洁琳,甚至是艾德勒小姐,火车车轮在这个时刻启动,应该是雷斯垂德在驾驶室和茉莉一起让车子加速前行。

约翰华生心想他们让车子如此飞快的启动,估计是为了防止塞巴斯蒂安的后援络绎不绝的到车上来。

“我杀了你!”夏洛克突然冲口而出,“我不能屠杀同类,可我愿意背负所有的罪名杀了你!”

“看看谁先赢。”塞巴斯蒂安优雅的在他眼前倒退一步,“杰夫!”他喊了一下他那位灰衣裳灰帽子的随从,那戴眼镜的老头应了他一声,塞巴斯蒂安笑着喊道,“和姚素琳一起,屠杀这列火车!让我们饱餐一顿!今晚,让这里一个活人也不留!”

“你这个败类!”夏洛克用利爪撕烂了他的西装前襟,可塞巴斯蒂安只是用脚尖轻轻踮了一下,便从他身边闪电般躲开,跳到了一名毫无防备的侍者旁边,用五根闪着寒光的坚硬指甲插入侍者的天灵盖,侍者哀嚎一声便倒地了,更多人争先恐后的挤向宴会厅的大门,那两名邪恶的随从早就守在了那儿,谁扑过去就撕烂谁的喉咙,一时间整个大厅哀嚎遍野,那些无辜侍者的鲜血浸透这两名随从的衣服。

只有那些血族仍然在椅子里静坐,无视这场针对活人的屠杀,洁琳扑进艾德勒小姐的怀里,用那双眼睛灼灼的看着飘散到空中的血浆,约翰华生听见了他们在这片血腥浓密的空气里耐不住性子的磨牙声。

夏洛克回头对这些隐隐作祟的血族追随者一通咆哮,“我一天还活着我就是你们的王!我不准你们配合他们,我不准你们参与这场杀生!在这列火车上,我说什么,你们就得听着!”

塞巴斯蒂安抓着一具刚刚制造出来的血淋淋的尸体,那尸体被他开膛破肚,肠子泻了出来,滑溜溜的坠落地面,他丢弃掉尸体,不屑的轻笑,“你阻止不了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你并没有我强大,我好歹比你年长,我可是你的长辈,我愿意和你玩,是给你面子。”

“我一定要杀了你,我一定要!”夏洛克窜到他面前,掐住他的脖子,塞巴斯蒂安在他强有力的手指间止不住的笑意,完全不把夏洛克放在眼里。

“就这么点力气……你上次已经栽在了我手里。”

“这一次不会。”

夏洛克的瞳孔正在急剧的燃烧,鲜红烁亮,他的神情像一头拼命的野兽:“我不管你怎么否定我,我完成了我的种族从未办到的事,我为我的族人开创了一个新的时代,我不管你怎么看轻我,我告诉你,恶魔,只要我活着,我就会源源不绝的供应那种酒,我会让这片土地不再有可怕的黑暗,不再有猎人和猎物,我会让血族不需要再隐藏,也没有绝望,不再有血腥堕落的夜晚,恶魔,你得承认,我征服了饥渴!”夏洛克用一种令人眼花的速度刺破了他的喉咙,那指甲深陷在塞巴斯蒂安的颈动脉上,接着夏洛克就像割稻穗一样,将利爪横着切了过去。

塞巴斯蒂安跳跃着急促的后退一步,捂住脖子,鲜血从他指缝里渗透出来,大量的滴落在肩膀上,湿透了里面那件白衬衫的衣领,他冰蓝色的眼睛沉浸在阴影里,怨恨望着夏洛克的脸,“告诉你,我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塞巴斯蒂安从脖子上松开手,约翰华生诧异的发现他颈上的皮肤正在快速的痊愈,那被鲜血染红的肌肤,正在以一种轻缓的速度蠕动,慢慢黏了回去,血也瞬间止住了。

约翰华生回过头,麦考罗夫特正在和那名姚素琳的东方女吸血鬼纠缠在一起,无法脱身,他看着那叫做杰夫的,那戴灰帽子的眼镜老头阴森森的用视线捕捉到了他,就像猎人在原野里看见一只小野兔那样的兴奋,杰夫咯咯咯的笑着,冲着约翰华生跑了过来,约翰华生转身绕着小圆桌逃奔,杰夫跳上圆桌,抓住约翰华生的肩膀,另外一只尖利的爪子握住约翰华生的脖子。

他兴奋的嘀咕道,“夏洛克福尔摩斯的仆人,夏洛克福尔摩斯的仆人,他的眼光和品味极好,看这车里的装潢就知道,他的仆人想必也是十分的鲜美。”

约翰华生双脚离地,杰夫在桌面上慢慢直起身体,将约翰华生举向空中,那力气比常人大了几十倍,约翰华生用眼角余光搜寻着那些血族里可有人会替他挺身而出,可惜他没有找到一个,他举起拐杖,用力的砸在杰夫的脑门上。

那拐杖对他的损伤一点作用也没有,杰夫无动于衷,只是咯咯咯的笑,“凶悍的小野兔,我会拔掉你的脑袋,让你的血喷到天花板上去。”

约翰华生感到喉咙上的力量收紧了,他一阵窒息,他再一次举高拐杖,杰夫看着他又嘲笑道,“你那不痛不痒的……”

约翰华生反手握住拐杖,将那镶着金属的一端狠狠的举高在脑后,接着便是往前笔直的插入,一抹鲜血泼洒到约翰华生脸上,杰夫仰着头惨痛的大叫,吸血鬼的利爪松开了约翰华生,约翰华生牢牢的抓着他插//进了杰夫眼窝里的拐杖,用力的拔了出来,然后摔在了地板上。

“真恶心。”约翰华生嘟囔着,他握住沾满了吸血鬼血浆的拐杖爬起来,双手都是黏糊糊的鲜血,让他无所适从,最后他选择在裤子上蹭干净他的双手,杰夫捂着眼睛在狂热的痛楚中嘶叫,约翰华生镇定的听着他的喊叫,觉得他要是也有个可以伸缩的爪子就好了,他绝对可以趁机掰断这只可恶的吸血鬼老头的脑袋。

那老头松开手,用一张失去了眼球的可怖脸颊对望着约翰华生,“我也要挖掉你的眼睛,我还要割掉你的鼻子,牲口。”他愤怒的冲了过来,那爪子比刀片还要锋利,眼见就要真的割掉约翰华生的鼻子了。

“夏洛克!”约翰华生闭着眼睛下意识的喊了一下他最信赖的人。

接着他慢慢的睁开眼,夏洛克在他面前长长的喘出一口气,及时的抓住了杰夫的利爪,他望了一眼约翰华生被血弄的脏兮兮的小脸蛋,“你可真够调皮的,你戳了他眼睛,戳的真准,干得好,我的约翰。”

约翰华生出人意料的擡起拐杖,趁夏洛克制服住杰夫这个非常合适的时机,将拐杖的金属头毫无犹豫的插//进了杰夫的另外一只眼窝里,约翰华生凶狠的咬着牙,再一次将拐杖拔/出/来,夏洛克慢慢的松开了杰夫,看着他趴在地上凄惨的打滚,完全没有血族的尊严,在所有人脚下可怜的求饶哀叫。

夏洛克惊讶的看着约翰华生,约翰华生只是用一种兔子被逼急了的表情回瞪他,“你想知道吗,夏洛克,你想知道以后你若是敢在我面前不听话,我会怎么收拾你吗?”

夏洛克在他眼前立即老实巴交的摇摇头,“约翰,我保证我在你面前会很乖。”

作者有话要说:

爆发的小花好口怕,小夏表示对万一日后不小心结婚神马设定的鸭梨有点大

下一章小夏会遭遇什么有些担忧

说好的日更不骗你们,明天贱

谢谢你们的收藏,谢谢你们每一位好童鞋的评论,喂的很饱啊

【姚素琳也许你们还能想起是借用了哪个角色,我想杰夫你们肯定想不起来了】

【使劲想想!!!灰色的帽子!!!细框眼镜!!矮小的老头!!!】

【是的!!很好!!你们都没有想起来!!太棒了!!】

【是被军医一枪毙命的那位出租车司机呀。。。没想到穿越到这里来还是和小花杠上了并且无奈的遭受了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