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夷退散,大炎国威彰显!”
“今为凌玥公主择婿,着令凡有战功之青年才俊,可于五日后赴京,参与驸马招亲大比,钦此。,2¢c+y+x*s′w¨.′c?o`m~”
一道炎帝旨宣,激起千乘浪花。
京都。
陈国公府。
“陈轩,你从北境回来后,一直未来看你,你可在怨为父?”
陈国公陈元隗如洪钟般的声音在国公府堂厅激荡。
大厅中央。
陈轩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
低眉顺眼地拱手回应道:“父亲大人政务繁忙,孩儿岂敢有介怀之心。”
然而。
他垂下的眼睑,却遮住了眼中一闪而逝的冷意。
穿越五年,在这国公府,他体会到的不是父爱,而是工具的待遇。
琅琊阁伴读,是去衬托嫡子陈耀的优秀。
北境从军,是去替嫡子陈耀趟生死。
如今战事平息,回来到现在,这位父亲大人连面都未露。
可炎帝圣旨一下,便迫不及待地召见他这个“私生子”,想必是有要紧事了。
陈元隗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拂了拂袖袍,眼神示意了一下侧门。
“耀儿,出来见你弟弟。”
随着他的声音,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青年从侧门走出。′萝`拉/小~说, *追¨最!新*章·节¨
面容与陈轩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
他没有陈轩的沉静与内敛,而是多了几分张扬与傲慢。
这便是陈国公府的嫡子,陈轩同父异母的哥哥——陈耀。
陈耀斜睨了陈轩一眼,鼻腔里轻哼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陈元隗见状,眉头微微一皱,但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对陈轩道:“陈轩,你当对大哥行礼。”
陈轩微不可察地呼出一口气,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见过世子。”
“嗡……”
陈耀随意地摆了摆手,姿态高傲。
陈元隗重新坐回主位。
“今日召你前来,是为了圣旨之事。”
“耀儿虽未去北境,但他乃我陈国公府嫡子,未来要继承爵位,肩负家族荣光。”
“若能娶了公主,做上驸马,更是锦上添花,对我陈家大有裨益。”
“你以耀儿之名在北境立下战功,这是家族的功勋。如今,是时候将这功勋归还给耀儿了。”
闻言,陈轩心里不禁冷笑起来。
果然如此!
自己出生入死换来的,竟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归还”。
“父亲大人是想让孩儿将战功让予世子,让世子去参加驸马招亲大比?”
“正是。?幻~想/姬/ /免^费?阅/读/”
陈元隗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表情,“你懂事就好。这是为你兄长铺路,也是为家族贡献。事成之后,为父自会记你一份功劳。”
记功?
在陈国公府,他的功劳什么时候被真正记过?
陈轩不动声色地说道:“回禀父亲大人,孩儿的战功封赏,是兵部和北境大将军直接下达的。”
“具体如何转让,孩儿并不知晓,或许……需要孩儿亲自去兵部或大将军那里领了封赏,才能处理?”
陈元隗显然对这个借口不以为然,他自信地笑道:“这你不必操心,为父自会想办法疏通兵部。”
“你只需将你在北境立功的详细经过,以及相关的文书、证物悉数交给耀儿即可。”
“至于那些赏赐……你就不要再想了。”
呵……
连赏赐都不打算给自己。
陈轩的心彻底凉了。
回来后连句问候都没有,召见的目的就是为了榨取他最后的价值,拿走自己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获得的战功?
于是直接说:“我要是不呢?”
陈元隗怎么也没想到陈轩居然敢当面驳他的话。
胸腔里一股怒气瞬间冲顶,猛地一拍桌案:“混账!陈轩,你敢对为父说不?你以为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吗?若非我陈国公府,你当年还在乡下泥腿子里打滚!”
陈耀见状,立刻上前一步,趾高气扬地说:“陈轩,你别给脸不要脸!不是爹爹仁慈收留你,你现在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饿死渴死!”
“是爹爹给你机会,把你送进琅琊阁陪我读书,让你沾点贵气!若非如此,你连字都不识几个,去了战场还不早就成了炮灰!”
“如今你靠着陈家的名头立下战功,还敢不还?”
陈轩闻言,忍不住呲笑出声:“琅琊阁?世子说笑了。”
“在琅琊阁,我不过是个陪衬,连一本像样的兵书武功都没资格学。所谓的‘沾贵气’,不过是给世子当人肉背景板罢了!”
“至于战场……世子恐怕永远也无法体会那种刀尖舔血、在死人堆里挣扎求生的滋味。”
“我能活着回来,能立下战功,靠的是我自己的本事,与国公府可没半分关系!”
这时。
一个打扮得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款款从侧门走出,正是陈耀的母亲,国公夫人林氏。
她一听到陈轩的顶撞,脸上立刻结了一层寒霜:“好你个孽障!真是白瞎了国公府养你这么多年!跟你那个贱人娘一样,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当年就该让你跟你娘一起滚出京都,烂死在哪个沟里!”
林氏的话瞬间刺破了陈轩心中最柔软也最不可触碰的地方。
他身体猛地绷紧,直直地看向林氏,森然道:“国公夫人!慎言!家母当年如何死的,国公夫人心里最清楚!”
“若非您当年步步紧逼,言语恶毒,家母又怎会绝望之下,头撞南墙?陈元隗!我警告你们!不要惹我!有些账,不是时间久了就能一笔勾销的!”
此言一出,整个堂厅死寂一片。
陈元隗和林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们从未想过,这个被他们视为可随意拿捏的私生子,竟然敢知乎自己名讳。
并且还把当年的事情当面说出来!
陈耀则是一脸茫然和惊愕,显然对陈轩口中的“母亲”以及“头撞南墙”之事毫不知情。
“你、你胡说什么!”
“陈轩!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混账话?污蔑国公夫人,可是死罪!”
陈轩看着他们慌乱的表情,心中最后一丝对国公府的念想也彻底熄灭。
他冷笑一声,不再看任何人,语气决绝:“污蔑?是不是污蔑,你们心里清楚。”
“既然撕破了脸皮,我也没什么好装的了。”
“从今日起,我陈轩与陈国公府再无任何瓜葛!你们强占的战功,你们欠我母亲的债,我会亲自来取!”
“从今以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若敢再拦我、惹我……”
“……我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