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这是信不过我吗?”
方慎行又惊又怒,忍不住叫出声。?狐¨恋.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节?
方景行冷冷看着他。
“小心无大错。”
“你!”
方慎行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想反驳,想发作。
可是在父亲和大哥冰冷的注视下,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轩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波澜不惊。
这只是第一步。
在定远侯府这潭深水里,投下了一颗小小的石子。
接下来,就看这涟漪会扩散到什么地步了。
他收好东西,朝定远侯拱了拱手。
“侯爷,天色已晚,在下先行告退。”
“我送陈公子!”
定远侯回过神,连忙说道。
方景行也立刻跟上。
“我送陈兄。”
三人一同走出卧房。
留下屋里气氛尴尬的方家三兄妹和一头雾水的方景玉。
方慎行看着陈轩离去的背影,眼中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陈轩!
我不管你有什么背景!
你敢挡我的路,我就要你死!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杀意,转向床上的方景瑶。
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关切的表情。
“阿瑶,你好好休息,表哥明天再来看你。+新,完\本^神′站, \无_错?内`容^”
方景瑶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刚才清楚地看到了二哥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那不是针对自己的。
而是针对……陈轩哥哥。
为什么?
表哥为什么要这么恨陈轩哥哥?
一个模糊的的念头,第一次在她心底浮现。
她不敢深想,只能默默地攥紧了被角。
庭院外,陈轩和方啸天、方景行并肩而行。
“陈公子,今日之恩,方某铭记在心!”
方啸天郑重抱拳。
“日后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这是一个来自大炎国顶级军侯的承诺,分量何其之重。
陈轩却只是淡然一笑。
“侯爷言重了。”
他看向方景行。
“方兄,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或许你会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
方景行心中一凛,重重点头。
“我明白。”
送走陈轩,方家父子返回府中。
方啸天屏退左右,书房里只剩下他和方景行两人。
“行儿,你跟我说实话。”
方啸天的声音低沉如雷。
“陈轩那小子,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方景行沉默了片刻,抬头直视父亲的眼睛。
“爹,陈兄说,阿瑶的毒,是内鬼所为。′e~z+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什么!”
方啸天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上好的紫檀木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混账!”
他勃然大怒,须发皆张,宛如一头暴怒的雄狮。
“是谁!到底是谁!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对我女儿下此毒手!老子要把他千刀万剐!”
方景行看着暴怒的父亲,眼神复杂。
“爹,你先别激动。”
他将陈轩的分析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方啸天听完,脸上的怒火渐渐褪去。
他不是傻子。
他只是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想。
方家子嗣单薄,除了他原配夫人生的景行、景瑶,就只有二房太太生的景玉。
而他二弟一脉更是只有慎行一个。
景玉憨直,绝无可能。
那么剩下的……
方啸天闭上眼睛,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慎行……”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为什么……我待他不薄啊!”
方景行心中也是一片苦涩。
方慎行是二叔的原配所生。
出生之时便难产而亡。
而他的二叔更是在战场上为父亲挡住暗箭。
死在战场上。
对于方慎行。
虽然比不上他和阿瑶这两个嫡出子女,但也算是锦衣玉食,从未亏
待。
可人心,永远是不足的。
“爹,现在下定论还太早。”
方景行沉声道。
“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
“证据?”
方啸天猛地睁开眼,杀气毕露。
“老子不需要证据!敢动我女儿,我就让他生不如死!”
“爹!”
方景行加重了语气。
“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
此时的他依然不是那个陈轩所知晓的纨绔公子哥。
“第一,我们没有证据,贸然动他,只会让府中人心惶惶,甚至打草惊蛇。第二,下毒的手法如此隐秘,背后未必没有其他人指点。若是有外人插手,我们更要小心行事。”
方啸天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良久,他才颓然坐下。
“那你说,该怎么办?”
方景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将计就计。”
“陈兄既然能解毒,就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我们不如就按他说的,先保护好阿瑶。”
“然后,暗中调查。”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我会亲自去查慎行这几年所有的开销用度,人际往来。只要他做了,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好!”
方啸天眼中重新燃起精光。
“就这么办!行儿,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弟弟景玉!”
“我明白。”
天色刚蒙蒙亮,晨曦的微光穿透窗纸。
在地面上投下一片斑驳的灰白。
陈轩已经起身。
他没有立刻出门,而是站在院中,缓缓打了一套拳。
这套拳法没有名字。
是他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总结出的杀人技。
动作简洁,每一招都直指要害。
空气被拳风撕裂,发出轻微的嘶鸣。
一套拳打完,他身上蒸腾起淡淡的白气。
眼神清明如洗。
随后便径直前往定远侯府。
方景瑶的闺房外,早有侍女候着。见到陈轩,立刻恭敬地行礼,引他入内。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方景瑶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面色比昨日好了些许,但依旧苍白。
陈轩没有多言,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取出金针。
他的动作不快,却行云流水。
每一根金针在他指尖都带着奇异的韵律。
整个房间里,只有金针刺入穴位时那几不可闻的轻微声响。
门外,方啸天和方景行并肩而立。
两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方啸天魁梧的身躯站得笔直,紧握的双拳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焦灼。
他的一双虎目,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方景行则相对沉静,但他微微颤抖的眼睫,同样泄露了他的紧张。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