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如同天上长河倾倒,笼罩住了整个神京城。?兰_兰+闻^学_ ?已?发¢布+最`欣¨蟑!踕+
混堂司。
共计太监一百五十余人,在掌事太监的带领下,伏跪在瓢泼大雨中。
陆正淳自然记得昔日之仇!
他在此处被一众太监拳打脚踢,后得清秋相助,去了善膳监,杀鸡宰羊得了杀生点方有自保之力。
“督主!”
“参见陆公公!”
一路上,宫女太监连连问候,这便是权力的力量!
隔着数十步,陆正淳就见到混堂司院中跪地的数百人,混堂司门口,早己经有厂卫把守,可谓是插翅难逃!
里面跪地的太监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谁知这皇宫里的天说变就变了!
陆正淳身侧海大富撑着伞,躬身问道:“督主,不如属下将这百人尽数诛杀,若是太上皇怪罪,属下一人担之!”
陆正淳嘴角上扬,这海大富看起来玲珑八面,此刻倒是会表忠心。
海大富此刻心中也不似嘴上说的那么平静,他在赌!
人生就是一场豪赌,不敢赌的人,如何会赢?他海大富原在宫就是一个混吃等死,无出头之日的太监,太上皇再立东厂,为天下读书人所不容,他赌了。如今陆正淳领东厂诸事,他同样敢赌!左右不过烂命一条,要么位极人臣,要么人头落地!
踏踏踏踏~
靴底踩在水面,溅起点点雨水,犹如重鼓敲打在一众太监心底。?白.马`书+院- ?首?发!
这就是前朝盛如烈火的时候文人东厂吗?
透过雨水,众人仿佛再次见到了那个阉党太监向往的圣地,魏忠贤王振冯保刘谨等人操控权势,统领朝纲的核心之地!
陆正淳伸出手,任由雨水从手心滑落。
“本公心善,见不得血~”
听到这话,混堂司一众太监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在陆正淳身上留下拳脚印的人更是窃喜,他们虽也是受上峰之令,但日后若是老了出宫,也能同人说上一句,当年咋家也是揍过东厂督主的人!
轰!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仿佛要首朝陆正淳劈来,陆正淳神色不变,海大富只听到冷冰冰的两个字。
“活埋!”
海大富本就白如粉扑的脸泛起一阵乌青,心狂跳不止,“诺!!”
陆正淳转身,没有再看混堂司众人。
这世上,有时候人命关天,有时候人命比草贱。
为了有一口饭吃,外面不知有多少流民想入宫做太监,死了这二百人,再召三百人!
……
福清宫。
雨水顺着青色琉璃瓦淌在地面,寒意彻骨,一间暖阁中却有雾气飘出。\求.书\帮/ `罪*欣~蟑′截^埂_薪/筷\
暖阁内,季明玉靠在浴桶沿,雪白的肩上带着片片花瓣,修长的脖颈上偶有水珠滑落,清秋站在她身后慢慢的给她按着肩。
朦胧的水汽弥漫在暖阁中,让季明玉如同画中仙子一般。
季明玉仰着头,乌黑的发丝垂落,丰润的红唇微启。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
咯吱~
听到开门声,季明玉与清秋脸色一变,季明玉连忙把身子缩进浴桶中,将那雪白隐藏在花瓣之下。
“小淳子?!”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陆正淳拍了拍袍子,单膝跪地,目光首勾勾的盯着浴中的美人,“奴才小淳子,叩见淑妃娘娘!”
季明玉松了一口气,玉臂轻掩锁骨,“地上寒,你且快起来罢,若无外人在,你我之间何需那么多繁文缛节?”
对于季明玉来说,陆正淳不仅对她有救命之恩,更有肌肤之亲。
陆正淳起身,踱步到季明玉身后,双手搭在季明玉肩上,俯身附在她耳畔低语道:“没事,这会我跪你,等会娘娘再跪我,可好?”
“啐!”
季明玉轻啐一声,回眸瞧了陆正淳一眼。
陆正淳此时正首勾勾的往下看,心中暗道这花碍眼,将美景都隐了去。
季明玉瞧见陆正淳的眼神,也不懊恼,脸颊如桃花般泛起一阵红晕。
“你穿上这身斗牛服倒是神气的紧,且上前来让我瞧瞧。”
季明玉显然也是知道宫里的那些事了,所以对陆正淳着斗牛服也不惊讶。
陆正淳走上前,神气的拍了拍胸脯,
“晚上我便在这歇下了。”
季明玉并未接话,反倒是拉起陆正淳的手,“他们说你受了重伤,伤在何处了?”
“伤在这了。”
陆正淳抓住季明玉的手,放在胸口。
“还是那么毛毛躁躁的,瞧你头发都湿了,等会让清秋派人去提些热水,你再沐浴一番,莫染了风寒。”
“不必麻烦!”
陆正淳三下五除二脱了斗牛服,季明玉似嗔似怪的看着他。
“这里是皇宫,你胆子如何那么大?”
陆正淳除去亵衣跳进浴桶,伸手将季明玉搂在怀里,“皇宫怎么了?你还是皇后呢。”
季明玉眸子微垂,手指按住了陆正淳作怪的大手,“前尘往事而己,若是可以选,我宁愿不进这深宫。”
陆正淳眸子一闭,用鼻尖深深的呼吸着季明玉发丝上的芳香,“别说是皇后,你要是想做武曌,我亦能……”
“嘘……”
季明玉转过身子,“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我欠你的太多,只要我有的都愿给你。
但这宫里处处都是耳目,你如今做了司礼监秉笔兼领东厂,定为不少人所妒,当戒骄戒躁,谨言慎行才是,可莫要小瞧天下人。”
“好!我听你的,你松开手。”
季明玉放开陆正淳的手,声音略有颤意,“我知你难忍,但大丈夫万不能沉溺于温柔乡~”
陆正淳哪还听得见季明玉的规劝,拍了拍她的发髻道:“你刚才说什么都应了我,那……”
陆正淳在季明玉耳侧说了几句悄悄话,清秋面色通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季明玉听罢,瞪了陆正淳一眼,就在陆正淳以为没戏的时候,季明玉吩咐道:“清秋,你先出去吧。”
清秋如蒙大赦,脚步凌乱的出了暖阁。
待清秋离开,季明玉狠狠的掐了陆正淳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
咕噜噜~浴桶浮起几个气泡。
雨淹没了黑夜,深宫中,不知多少人在讨论这陆正淳这新任秉笔太监以及太上皇突如其来的转变。
“太后,上皇正在修道,不便打扰,您请回吧。”
龙首宫外,夏守忠躬身朝伞下的太后解释道。
太后眼中带着几分不安,“不!哀家要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