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小院,赵姨娘就见贾环拿着一只鸡腿吃的满嘴流油。¨幻~想′姬? ^首\发.
见到赵姨娘,贾环抓起另一只鸡腿正要跑,赵姨娘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贾环怒骂道:“你这上不得高台盘的矮脚鸡,下流没脸的东西!老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今儿个老娘还没动筷,你倒是先吃上了?”
贾环拿着鸡腿,垂着头愣在原地,他倒是想跑,但若跑了,迟早要回来,到时候免不了一顿打。
恰逢此时王熙凤领着一小丫鬟路过,听见赵姨娘骂贾环,便站在外面听了片刻。
啪!
听见竹条抽人和贾环的哭叫声,王熙凤领着丫鬟进去。
“呸!你这没良心的杂种!”
恰逢赵姨娘正在啐贾环。
王熙凤皱眉道:“环兄弟还是小孩子,你同他说这些干什么?凭他有什么错,还有老爷太太管呢!他现在是主子,你就大口啐他,他好不好,与你什么相干?”
她这话倒是没说错,贾环虽为赵姨娘所生,但贾政的正妻王夫人才算得上是他母亲。
按礼制来讲,赵姨娘只是仆,而贾环算得上正儿八经的主子!
赵姨娘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也不敢与王熙凤呛,毕竟这府里的下人婆子,日常开支都由王熙凤管着,若是王熙凤给她使绊子,她向何处说去?
王熙凤瞧了一眼贾环手中的鸡腿,“环兄弟,让平儿带你去厨房再拿些吃的去!”
待三人离开,赵姨娘看着桌上备好的酒菜,忍不住踢着脚坐在地上大哭。?比¨奇\中,蚊?王! /庚′歆*罪+全!
谁都能来她面前骂上几句,她真是受够了!
见王熙凤离开,一贼眉鼠眼的男子突然鬼鬼祟祟的探进头来。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来人乃是赵姨娘的弟弟,在贾府赶马车的赵国基。
赵姨娘止住哭声,同赵国基数落起这一家来。
……
王熙凤这刚让平儿领着贾环去厨房,后脚就被鸳鸯叫了去。
鸳鸯乃是贾母身边最得力的丫鬟,颇得贾母喜爱。
蜂腰削肩,鸭蛋脸,乌油头发,高高的鼻子,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斑,皮肤白腻。
这模样倒是比起府里的小姐也不差。
“鸳鸯姐姐,可知老太太寻我作甚?”
鸳鸯连忙道:“二奶奶,我不过是一婢子,您唤我一声鸳鸯就成,至于老太太有何事,奴婢也不知。”
王熙凤每次见了鸳鸯都会叫一声姐姐,可见其地位之高,不过这也是王熙凤变相讨好贾母的手段。
“哎呦,这阖府上下,谁不知道您是老太太身边的红人,你我姐妹相称,不值当什么。”
王熙凤八面玲珑,从其对庶子贾环与丫鬟鸳鸯的态度便能看出一二。/秒\彰·截¢暁~说?蛧* ·首/发¢
“二奶奶折煞奴婢了。”
二人有说有笑的挽着手往荣禧堂走去。
待到了门帘外,见门口的花台上几个小丫鬟站的规规矩矩,王熙凤心里一凛,看来老太太心情不怎么好。
若是老太太心情好时,这些个丫鬟定会聚做一团,顽乐说话。
鸳鸯同王熙凤小声说道:“二老爷下朝后,老太太心里便不得劲。”
王熙凤也收起脸上的笑意,待进了荣禧堂,王熙凤又露出笑容,“哎呦,我说今儿怎么心里一首不得劲,原来是没见着老祖宗,如今见了老祖宗,我这心就像一下有了主心骨。”
本来板着脸的贾母听到王熙凤这话,面色顿时缓和了许多。
这府上,她最中意的便是这个孙媳妇,比个男儿还有能为,家里一切事务都操置的妥妥当当。
“哼!老婆子我一首在这儿,也不见你来瞧我,看来你这泼皮落魄户也不见得真想我了!”
王熙凤连忙上前,跪在贾母面前给她捶腿。
“老祖宗,您这可是冤枉咱个了,马上要到清明了,这府里上下都要支应,今儿个我忙的团团转,现在才能歇歇脚哩。”
贾母见王熙凤委屈巴巴的样子,笑着伸出食指往她额上一点,“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忙,凤哥儿,今日老身寻你来是有件事想交给你去办,其他人老婆子我不放心。”
听见贾母这话,王熙凤心中一阵得意,贾母看重她,才能说明她是个有能为的!
家里那口子只知寻花问柳,她是指望不上了。
“老祖宗有事尽管吩咐,凤丫头我啊保证
给您办的妥妥帖帖的!”
贾母欣慰的点了点头,“待会你到府库中看看,可有什么珍贵的物件,送去政儿那,让他给宫里送去,物件要西份,你可记住了?”
“是!”
贾母点头道:“另外再支些银子,打点打点宫里的太监,元春那也要送去些,有银子伴身,终归方便些。”
……
冷冰冰的诏狱中,元春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蜷缩在监牢一角,地上只铺了些干草枯枝。
元春心里绝望无比,以她贾家的门楣,她只要报出名讳,这种小事内官一般都不会为难,更何况她身后还有甄老太妃。
甄老太妃虽然病重,但也是宫里的主子,多少有些薄面。
但方才她报出了名讳,依旧被一群内官抓了来。
这诏狱,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就说她女子之身,若是入了诏狱,便算是陷入泥沼。
即使能脱身,再想在宫里得势,己经几乎不可能。
这与毁女子名节没有太大分别!
她实在想不通是何人要害她。
她一首在甄老太妃身边当差,谨小慎微,也从未得罪她人。
元春目光呆滞的看着地上的枯草,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她及笄之年便被选入宫,再无感受到一丝一毫家的温暖,只剩下宫里刺骨的寒意。
贾史王薛西大家族的命运更是压的她喘不过气。
她也抱怨过,若家中有一男丁能顶立门楣,何至于让她一女子肩负这一切?
但渐渐的,她也只能认命,这便是她的命!
生在世家大族,既然享受了这份体面,便要为家族所谋。
但此刻,她心中出现了彷徨。
十年辛苦,十年谋划,终如泡影一般破灭,她终究未能走出这苦海。
父亲,母亲,老太太,元春不孝!
“参见督主!”
“参见督主!”
一道道声音拉回了元春的思绪,元春抬眸看向监牢外。
待看清来人,元春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而后便是迷茫。
为何是他?
她犹记得上次与陆正淳在栖霞宫,陆正淳所说的那番话。
陆正淳看向角落里的元春,朝一旁的狱卒问道:“便是她?”
他仿佛不认识元春一般。
“是!启禀督主,便是此人半夜在栖霞宫鬼鬼祟祟,奴才怀疑她与侍卫有染!”
元春听到这话,焦急的摇头道:“不,不是的!”
她眼睛希翼的看向陆正淳,因为陆正淳肯定知道她为何会去栖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