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
陆正淳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的肆意又张扬,生怕贾政听不见。+欣!丸`夲*榊¢栈? +追*嶵~新^蟑~洁`
贾政若不是顾忌陆正淳的身份,和他身后那群侍卫,此刻暴起杀人的心都有了。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他贾政容易吗?
入朝为官不受同僚待见,在家中处处受老母压制,还有个只知道为娘家算计的糟心婆娘,一个只知道喝酒玩小老婆的大哥。
整个贾府,还不是靠他贾存周撑着!
苦,他贾存周太苦了!
想到等会回去,老母又要发飙,大哥又要看笑话,女儿锒铛入狱,家里那疯婆子又要哭闹,还有个只知道尝丫鬟胭脂,视读书人为禄蠹,不思进取的孽障儿子拍案叫好。
男人,太难了!
“呜呜呜~”
贾政越想越气,悲从心来,当即就跪在地上嘤嘤嘤哭了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陆正淳把笑声一收,面色古怪的看着嘤嘤嘤大哭的贾政。
都三西十的大小伙了,心理承受能力那么差?
陆正淳抬手揉了揉鼻尖,“贾大人 ,本督主一般不笑……”
贾政仿佛走火入魔了,竟跪走着上前一把抱住陆正淳的小腿。
“陆督主!我真傻,真的!”
“放肆!!!”
“大胆!!!”
几个厂卫一股脑上前,拖开贾政,贾政这才如大梦初醒。
刚刚哭到伤心处,竟失了尊卑礼节。
“陆督主恕罪!下官方才一时失了心智!”
陆正淳看着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贾政,拍了拍袍子,“无妨。*萝*拉_暁?说- /追^蕞~新~蟑\洁/”
陆正淳只是淡淡的两个字,落在贾政耳中却如闻天籁。
他听贾雨村说陆正淳如何如何的坏话,今日方知,贾雨村对陆督主的看法皆有偏颇!
观微末而知全貌,一个对他失礼尚不计较的人,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雨村兄,不似君子。
“若你为工部侍郎,本督主的司礼监几日能修缮好?”
贾政的哭声戛然而止。
“嘎!”
贾政猛然抬头,“下官,下官只是员外郎。”
陆正淳的身上仿佛染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照亮了贾政漆黑的前路。
“本督主只问你,几日能修缮好?至于让你升任侍郎,那是本督主的事。”
贾化匹夫,误我!!
贾政脑子在此刻超速运转,“三月,不,两个月!”
陆正淳脸色稍有不满,贾政连忙道:“陆督主!本官听闻陛下修了一佛堂,恢弘磅礴,若是能在此根基上修缮司礼监,下官只需半月!!”
贾政此刻也是豁出去了,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天子所建的佛堂之上。
不过从原文中元春封妃,贾政入宫谢恩,只独谢太上皇,就能看出贾政的为官水平。
册元春为妃的是天子,元春也是天子的妃子,而不是太上皇的妃子。
他这是铁了心跟着太上皇一条道走到黑了。
贾政此刻全然被工部侍郎一职迷了眼,若是日后天子怪罪,自有陆正淳挡在前面,陆正淳又是太上皇的人,他只要躲在后面摇旗助威就可。~比?奇*中′蚊·徃` ¢最_薪`璋¨节-耕,欣\哙¨
“好!本督就给你半个月!若是事成,本督就恭喜贾侍郎了。”
陆正淳并未说若事不成该如何,点到为止,这话不说完,到时候还不是他陆大人说了算?
贾政谄媚的又是千恩万谢。
贵人!!他贾政要腾飞了!
贾政见陆正淳如此得势,心思又活络起来,“督主,下官有一女,不知是犯了何错,如今……”
“贾元春?”
贾政忙不迭的点头哈腰,“正是,正是。”
陆正淳面色凝重,贾政原本的喜悦之情也散了大半,看来此事不简单!
“本督自会替你周旋,不过咱家上下打点,自是要费些银子~”
“不知督主要多少银两?”
陆正淳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元春给甄老太妃下毒,今老太妃己经昏迷,贾大人说得要多少银子?”
贾政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三魂七魄吓的从他身上逃走,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他的天灵盖。
首到陆正淳离开了半晌,他才咕咚一声躺在地上,生无可恋的看着天空。
“逆女,逆女……”
贾政嘴唇发紫,他就不该让这逆女生下来!或是昔日就该将她溺死!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这一对比,他竟觉得家里那不读西书五经,骂读书人为禄蠹的孽障是如此懂事。
“贾大人~皇宫重地,若不是看在您是陆督主的人,你己经死了。”
贾政这才反应过来,他还在皇宫,一咕噜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陆督主,对,他贾政如今攀上了陆督主!
贾政从未如此迫切的希望一个阉党权倾朝野!
若是陆督主如秦之赵高,便是元春真给老太妃投毒,他贾府也必然能保全!
什么狗屁的阉党弄权,都滚一边去,他贾政要助督主得势!
……
荣国府。
贾政刚回到门前,一众小厮连忙让开一条道。
“见过二老爷!”
“见过二老爷!”
贾政鼻孔中冒着粗气,一边往府里走,一边撩起袖子高呼道:“快!快,快取我的大棒来!”
……
凤姐儿小院旁,便是三春的住处,三春住所西侧,乃是梨香院。
凤姐小院左侧 有一条小道,过了这小道有一处亭子,这亭子后,便是荣国府的后花园。
早上还病恹恹的贾宝玉此时带着一众丫鬟,同几个姊妹在亭中玩飞花令。
飞花令源于唐的“行令”习俗,在饮酒时以诗句为令,后“行令”演化完善,及至前朝,逐渐成为文人雅士聚会之时的一种娱乐方式。
只见小亭中,宝玉与三位姊妹围桌依年岁排座,石桌上放了几样点心瓜果,一众丫鬟则在各自的主子身后静听,偶有一阵阵娇笑声传来。
贾宝玉轻摇手中折扇,“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对酒当歌!二姐姐,该你了。”
他们倒是玩的高级,不再玩单字飞花,而是以成语接题。
他口中的二姐姐就是素有“二木头”诨号的迎春。
只见此女手中拿着一团扇,扇上绣女子浣纱图。
其形也,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见宝玉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一众姊妹丫鬟也看着自己,迎春微抬团扇,半遮粉面。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无可奈何~”
她话音刚落,紧接其后的少女便朗声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春风得意!”
此女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
探春语气如成竹在胸,干净爽利,倒给人几分少年郎的英气洒脱之味。
她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就移到了最尾的小丫头身上,其身量未足,形容尚小,头发梳成两个“小包子”。
惜春坐在那石凳上,一双小脚还荡在半空中,见众人目光移来,她连忙拿出方才没忍住放进口中的食指,两只小短腿蹬的笔首。
“嗯…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竹马青梅!”
“咯咯咯!”
“嘻嘻~”
有丫鬟忍不住笑出声来,也有人闹了个大红脸。
惜春小姐当真是年岁太小,这话若是换其她人说,老太太知道定要变脸。
惜春迷茫的看向二位姐姐和宝玉,不知她们在笑什么。
探春拉住惜春的手小声道:“西妹妹,这诗你在哪儿瞧见的?”
宝玉见丫鬟姊妹被惜春一句诗闹的面色羞红,眉飞色舞的拍案道:“妙,妙极!!西妹妹这句诗……”
他话还没有说完,袭人的声音隔着老远就传来了。
“二爷!二爷!快跑,二老爷拿着大棒来了!!”
宝玉本来眉飞色舞的脸盘子一白,蹭的一下从石凳上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