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章 叉出去!

垂花门帘后,赵姨娘眼珠子一转,这群官爷好生威风,老太太老爷一个都不曾放在眼中。?白.马`书+院- ?首?发!

若她的环儿有如此本事,以后她还怕甚王氏那毒妇。

便是荣国府真被抄了家,她们母子照样吃香的喝辣的!

赵姨娘随即悄悄退后提起那元青花的茶壶,又整理了一下发髻,挺了挺胸膛扭着腰肢挤了出去。

王氏和王熙凤去了府库,贾母“晕”了过去,屋里的主子就剩李纨邢氏领着几个小的,谁挡得住她,一个个被赵姨娘吓的不轻。

别人避之不及,她偏偏凑上去作甚!

“哎呦~~官爷,忙活一早上了,奴婢给您添些茶水~”

赵姨娘这小夹子荡里荡气,腰肢扭的让陆正淳差点以为进了青楼。

跪在地上的贾政太阳穴一凸。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陆正淳鼻子微动,这脂粉气熏的他就像闻了洋葱。

见陆正淳皱眉,贾政亡魂大冒。

“蠢妇!!你一妾室,哪个要你来端茶倒水了!”

贾政一把夺过赵姨娘手中的茶壶,谄媚的给陆正淳添茶道:“督主,下官这贱妾不知礼节,您莫怪,莫怪。”

赵姨娘哪够格给陆大人倒水?

能在贾母面前说宝玉不中用,早早准备后事的人,贾政还能指望她情商高到哪去?

赵姨娘被贾政一吼,娇声一呼,柔弱不能自理的倒在地上。

这倒的地方还出奇的巧,不偏不倚就在陆正淳脚下。

“嘤嘤~贱妾只是见大人入了府,茶水也没个人续,岂是待客之道。未曾想这蒲柳之姿,丢了老爷的脸面,倒是贱妾的不是了。”

赵姨娘梨花带雨的仰头看向陆正淳。

这一招她在贾政身上屡试不爽。

只看一眼,接触到陆正淳的眸子,她便忙不迭的垂下头,柔弱道:“妾身唐突,还望大人莫怪~”

贾政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眼里火星子都燃起来了。?x,w!q¢x^s,.!c,o`m\

好,好啊!你这不知廉耻的小娼妇!看天黑了老爷我不好好收拾你!

陆正淳这吃过精米的人,甭说是糟糠,就是细糠他也得看心情。

赵姨娘这几分姿色,娇杏都不及,算哪门子细糠。

也就贾政在旁边,还有……咳咳……他陆大人岂会以貌取人?

他注重的是心灵美,这赵姨娘心灵一看就不美。

陆正淳拿起帕子掩住口鼻,咳嗽一声,一脚踹飞茶盅。

“什么臭女人碰过的东西!本督主不喝!”

赵姨娘原本泫然欲泣的小脸一阵青一阵红,这不解风情的臭男人!

鸳鸯那臭丫头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仗着比她年轻几岁,身量比她高挑,脸比她嫩,胸膛比她高了几分,呸!

“嘻嘻……”

见陆正淳一脚踹飞茶盅,还说出那等话,躲在门帘后偷看的惜春忍不住笑出声来,吓的李纨连忙捂住了她的嘴。

陆正淳抬头往门帘处看去,隐约便见到一双诧异慌乱的眸子。

李纨便是再如枯木死灰,此刻被吓到哪还能面不改色,忙抱着惜春退了回去。

陆正淳嘴角勾起,犹如猎手瞄准了猎物。

他五感远超常人,如何察觉不到有人偷看?

不过是屋内几人不知,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李纨白着脸拍了几下沉甸甸的胸脯,朝几个小的嘱咐道:“莫要再去瞧了,那人怕是看见我们了。”

她也不说恐怕是因为惜春发笑引起了陆正淳的注意,几人年岁尚小,因此怪到惜春头上,惜春心里亦不好受。

小惜春垂着头,像犯错的孩子。

宝玉心思有时细腻,有时又粗心的很,皱眉道:“还不是怪惜春妹妹发笑,才……”

“二哥哥!”

探春面色涨红喊了一声,赵姨娘方才那所作所为将她脸都丢光了,哪能怪罪到惜春身上去。!萝,拉!晓,税! ¨毋`错*内\容¢

赵姨娘生了一儿一女,探春和贾环,探春自幼便被王夫人养在身边,与赵姨娘和贾环不亲近。

但因此说她白眼狼倒是不真,妾室本就地位低下,唯有主母才是后宅之主。

说白了赵姨娘一妾室只是奴才身份,探春与贾环皆有主子的身份,探春此举才符合这时候的礼制。

不过元春入了宫,

王夫人自然将探春当做亲生,左右女儿迟早要嫁人,分不到二房的家产,嫁的好日后还可能是助力。

但贾环不同,贾环能分宝玉的家产,王夫人焉能待之如亲子?

探春平日也对幼第多有教诲,但不敢同赵姨娘亲近,一个是生母,一个是主母,她若亲近赵姨娘被王夫人背后骂养不熟的白眼狼,一个不孝的名头便背上了 。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往后她嫁的人家皆系于王夫人之手,女子一嫁,此一生便落定,哪能由得她?

偏偏赵姨娘又是个喜欢作妖的,她夹在二人中间的感受,也唯有她自知。

李纨见探春垂泪,搂住探春和惜春同宝玉道:“宝兄弟,你去瞧瞧老太太去,老太太醒来见了你,想必也宽慰些。”

贾母己经被人送去歇息。

宝玉撇了撇嘴,气冲冲的带着他那十来个丫鬟离了荣禧堂。

他对几个姊妹素来如此,只顾自己心情,恐怕也只有对他那林妹妹宝姐姐才有些耐心。

正堂内,贾政气的一把拽起赵姨娘,“蠢妇!还不滚!!”

赵姨娘不到黄河心不死,“大人,妾身有一子,三岁能作诗,五岁通读西书五经,七岁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求大人将他收入门下,日后定能为大人分忧!”

贾政急的一巴掌扇在赵姨娘脸上。

贾环什么样他贾政能不知道吗?还三岁能作诗。

作诗?通读西书五经?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哪样和他沾边都是他贾政瞎了眼!

现在还不知在哪偷鸡摸狗呢!

大哥方才说的谎还没圆回去,如今这蠢妇又来折腾他!

再说陆督主门下是能拜的吗?那可是太监!

这蠢妇怕是连这些人是何人,督主为何官职都不知道,就上赶着来了,贾环若是知道有这么个娘,气死了账!

“哦?去把你那儿子带来本督看看!”

陆正淳神色莫名,想不到还有亲娘送儿子做太监的。

他陆大人保证让人给贾环阉的干干净净!

贾政急的脚都跺麻了,他恨不得一刀割了这蠢妇的舌头!

“督主,督主!这蠢妇胡言,胡言!”

陆正淳怒极反笑,“本督主一盏茶几万两白银,就被你这么耽搁了?”

赵姨娘见自己儿子被贾政挡了官路,抬手就挠贾政的脸,“老爷!你可不能如此偏心啊!宝玉有家产伴身,我的环儿有什么?!如今他能做官,你……”

贾政气的脱下靴子一把往赵姨娘嘴里塞去。

做官?做你娘的官!

“来人,来人,把这蠢妇叉出去,叉出去!!”

贾政面色涨红,眼中血丝密布,他觉自己命不久矣,现在头晕眼花的厉害。

一众东厂厂卫可是吃瓜吃的饱饱的。

这贾府有意思, 日后定要多来几趟。

见陆正淳发怒,贾政又被赵姨娘缠的死死的,鸳鸯脸色一变,忙上前去以身饲虎。

见佳人投怀送抱,陆正淳由怒转笑。

他陆大人真的怒吗?他来这贾府如此折腾,为的不就是坐着看戏不腰疼吗?

戏看了,银子赚了,美人在怀 ,何怒之有,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罢了。

往后乏了闷了,便来贾府走上一遭,折腾折腾,倒是能排忧解闷。

“怎么?离开一会就舍不得本督主了?”

鸳鸯察觉到腰间的手,身体紧绷,强压着恐惧和羞意服软道:“大人,赵氏愚昧,求您莫要殃及无辜之人。”

“呵呵,求我?本督主一盏茶十万两白银上下,她可是浪费了本督主十万两呢,你替她给吗?”

鸳鸯心里一寒,她竟看不透陆正淳对她到底是何态度了。

若是旁人,自有迹可循,或可察言观色,但陆正淳却让她半分都猜不透。

“奴,奴婢只有百两。”

“二百两?”

陆正淳捏起鸳鸯光洁的下巴,眼神凌厉的看着她,“十万两本督主可以买近千个上等的奴仆,近百自小习琴棋书画的清倌人,你值这个数吗?”

一股屈辱感压的鸳鸯喘不过气,若要将她与青楼女子比,方才又何必对她如此和颜悦色,还有那盏茶功夫十万两白银,她岂不知皆是陆正淳之妄言,但这就是权力,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

陆正淳眸子突然变的柔和,拿起帕子擦干鸳鸯脸上的泪痕,“你还是笑起来更好看。”

鸳鸯牵强的露出一抹笑意,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陆正淳宛如强抢良家的狂徒,得手之后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送鸳鸯姑娘入交泰殿,沐浴更衣!”

鸳鸯脸上牵强的笑意退散,露出一抹绝望之意。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高墙绝红尘。

此生,恐难再与亲人有再相见之日。

“二老爷,鸳鸯不肖,不能再侍奉老太太左右,望老太太莫怪。”

鸳鸯微微福了一礼,又跪地朝荣禧堂和南方各磕三次头。

何必再相见,徒添悲伤情。

贾政看着鸳鸯萧索的背影,一时怔在原地。

往昔峥嵘今何在,金钗散尽不复来。

贾政的身子瞬间佝偻了几分,哽咽道:“督主,鸳鸯是个好姑娘,望日后您能多拂照她一二。”

陆正淳面无表情,又不是见不到了,待日后你政老爷还得给金老祖宗磕头请安呢!

《晏子春秋》言: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

美人亦不是如此?

“贾大人就不必操心本督侍女的事了,还是说说本督主那一千万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