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 章 妒花风雨陆正淳

“王爷人呢?!”

冰冷的栖霞宫原是元春所在之处,如今早己人去楼空,只余半盏残烛。/天¨禧`暁+说

“咯咯咯,王妃急什么?督主说了,若想见北静王,王妃先沐浴更衣侍寝后再提。”

砰!

甄暮凝自知被骗,一把掀翻了案桌上的茶水点心。

“呸!他休想!本宫今日便是撞死在这大柱上,也不会让他得逞!”

翠花的面目在烛火下显得狰狞无比,仿佛恐怖故事中专拍人肩膀的老太婆。

“呵呵,那北静王恐怕得受车裂之刑了。”

她自袖中取出一枚玉佩,放在甄暮凝眼前,甄暮凝见到玉佩,一把夺过,只见其上还刻有“妤淑”二字,这玉佩是她放在书信中一同留给水溶的!

原本欺骗自己水溶无恙的谎言瞬间被戳穿,甄暮凝眼前发黑,连忙扶住案桌才勉强维持住身形。

“王爷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啪!

翠花一巴掌打在甄暮凝脸上,“王妃!老婆子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想知道北静王在哪,就乖乖按督主的要求来做!”

甄暮凝紧紧的捏住玉佩,咬牙切齿的看着翠花,“我与王爷心意相通,若他知道救他要用此法,他断然会与我一同赴死!你们却是看轻我与他了!”

说着,她就要往一旁的立柱之上撞去,却被翠花一把扯住头发。.e`z,暁^税!枉. `哽+薪!罪-哙,

“你若敢死,老王妃就得沦为船妓!昔日老北静王敌人不少吧?即使老王妃己近花甲之年,但想必有不少人愿意尝尝她的滋味!”

甄暮凝脚步一顿,不可置信的看向翠花。

“畜生!!老北静王战功赫赫,为大乾抛头颅洒热血,尔等就是如此对待他遗孀的?!”

“咯咯咯!大乾是司徒家的大乾,与陆督主何干?他为司徒家抛头颅洒热血,与陆督主何干?!王妃不会不知道当年老北静王是如何死的吧?可曾听闻过被战死?”

翠花是宫里的老人,自然知晓不少秘辛,莫要看皇宫表面平静如水,背地里不知多少人嚼舌根子。

杖毙之刑能管得住这张嘴吗?

“王妃呐,您在王府锦衣玉食,可比这宫里的娘娘主子们舒坦,这宫里的水可深着呢,若是张老太妃健在,您仔细瞧着,西王八公十二候,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您如今不感激督主让这豺狼虎豹都躲了去,反倒还出言侮辱?”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后宫近万女人,这戏台子都换露天大舞台了。!兰·兰¨文^穴¢ .已¢发.布?醉~薪+璋¢劫\

“一派胡言!”

甄暮凝在北静王府独得恩宠,自是不知晓这些勾心斗角的肮脏事。

“哼!好言难劝该死鬼!王妃若不信,去那冷宫走上一遭,问问冷宫里那些人如何说!这皇宫脚下,哪里没有冤死鬼,您现在踩那地,底下指不定也有三五具尸体!”

甄暮凝垂头看向地砖,面色微变,只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首冲肺腑。

“您以为您家老太妃就是干干净净的?不信你可亲自去问!她手上没有千八百的人命,能独得一宫?”

甄暮凝未见过什么勾心斗角,翠花只是几句话就轻易把她带偏了去,也顾不上寻死觅活了。

翠花盛开甄暮凝的青丝,还好心的替她打理起来。

“要老奴说啊,好死不如赖活着,北静王府一脉单传,王妃无所出己是犯了七出之罪,如今仅存的一根独苗全凭王妃心意,王妃还要让水王爷同你赴死不成?”

翠花什么山盟海誓没听说过太上皇与天子同宠妃说过,但红颜易老,待美貌不在,又有几人能做宫里的常青树?

说到底,后宫只是天子平衡前堂的手段罢了,在权力面前,美色值当什么。

只是一个无所出便让甄暮凝傲气全无,翠花心中冷笑一声,一黄毛丫头,岂会是她这油底子的对手。

“还是说王妃想让老王妃敞门接客?如此便是水王爷死了,也得背一个不孝的名头,九泉之下亦不得安宁!”

甄暮凝身子颤抖,绝望的闭上眼睛。

“备热水。”

哼!早这样说不就好了?平白浪费她的口水!

这死丫头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督主宠幸她是她的荣幸,若是让老身再年轻个二十岁,凭老身这稳当如钟的下盘,督主身边岂有你的位置!

翠花人老心不老,这心思比顶针上的针眼子还多。

“好!王妃想通

了是好事啊!依老奴我说呀,那档子事也就这么一回事 ,眼睛一闭一睁,全当被棒槌打了几下,一宿就过去了。”

“住口!!”

甄暮凝自幼读书写字,所爱都是琴棋书画,心性高傲,便是出嫁后与水溶也是相敬如宾,二人更似伯牙钟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赌书泼茶,志趣高雅,如何听得进去翠花说这粗俗不堪的下流话。

翠花闭上嘴,让人去准备热水,这黄毛丫头,硬是将她好心当成驴肝肺。

督主不能行人事,她说的棒槌可是真棒槌!

……

殿内水雾缭绕,犹如仙境,殿中仙却早己经失魂落魄,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人偶一般,任由几个宫女轻解罗裳。

“王妃娘娘,您试试水温可合您的意。”

待宫女为她披上薄薄的蝉衣,在浴桶中撒下花瓣,甄暮凝才猛然惊醒,连连后退,摇头道:“不,不!本宫不愿!”

候在门外的翠花听见声音,拳头攥的梆硬,就这死丫头屁事多!

“娘娘莫不是忘了老奴方才之言?!”

只是一句,便让甄暮凝愣在原地,如行尸走肉一般入了浴桶。

甄暮凝看着水上飘零的花瓣,只感觉有刀划开自己的心脏。

这水与花,仿佛就是她与水溶二人,水温会冷,花瓣亦会腐烂,此时此刻散发的暗香只是刹那。

甄暮凝拾起一片花瓣,喃喃自语道:“连理枝头花正开,妒花风雨便相催。”

滴答~

泪溶于水。

“愿教青帝常为主,莫遣纷纷点翠苔”。

此情此景此诗,青帝未至,陆正淳这妒花风雨却应声而至。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王妃好雅兴!本督主亦是好诗之人,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