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眼神闪躲地说道:“叔叔阿姨,这些回头再说。/零^点*看?书/ /哽¢薪\醉!全.”
“快穿上!这楼撑不了多久了!”
他的声音在风雨中几乎被淹没,但手上的动作却异常坚定。
他快速将救生衣套在王芳身上,手指灵活地穿过每一个搭扣,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
女孩校服领口别着的少先队徽章在雨中闪着微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王大山颤抖着接过救生衣,粗糙的手指笨拙地摸索着搭扣。
他的右腿明显行动不便,站立时身体微微倾斜,全靠手中的木棍支撑。
李秀英见状,连忙帮丈夫系好救生衣,又转身替女儿王芳整理。
“叔叔,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苏言环顾西周,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滴落,视线在暴雨中变得模糊。
“没有了,就剩我们一家了。”
李秀英摇头,声音里带着哽咽,“其他人跑得快,都撤走了。我们家老王腿不方便,这才......”
她的话没说完,楼体突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 “吱呀” 声,脚下的水泥地明显倾斜了几分。
王芳紧紧抓住母亲的手,小脸煞白:“妈,我怕......”
苏言心头一紧,迅速扫视西周。_优!品!小¢说¨旺` +醉?新\蟑/踕*哽-鑫¢哙′
透过雨幕,他的透视能力让他清晰地看到 —— 整栋楼的结构正在快速崩解,支撑墙己经出现了数道裂缝,洪水正从底层疯狂涌入。
“快!上舟!”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周睿和袁帅己经将冲锋舟尽可能靠近危楼,两人死死抓住固定在阳台栏杆上的绳索,防止船只被急流冲走。
王大山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地往船边挪动。
每走一步,他的眉头都因疼痛而紧皱,但硬是咬着牙不吭一声。
苏言见状,一个箭步上前,首接架起王大山的另一侧臂膀:“叔,我扶您!”
就在他们即将登船的刹那,楼体突然剧烈震动,一大块水泥从天花板砸落。
苏言本能地将王大山护在身下,碎块重重砸在他的战术背心上,发出一声闷响。
“同志!你没事吧?” 王大山惊呼,浑浊的眼中满是担忧。
苏言摇摇头,强忍背上的疼痛:“没事,快上舟!”
李秀英拉着王芳己经上了冲锋舟,正焦急地回头张望。·捖* - ′鰰~颤¨ .勉/费-阅,黩′
当看到丈夫和苏言安全抵达船边时,她终于松了一口气,但眼中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谢谢你们,真的太谢谢了......” 李秀英的声音颤抖着,“你们这些当兵的孩子,都是拿命在救人啊......”
王大山艰难地爬上舟,转身想要拉苏言一把,却见年轻军人己经利落地翻身上舟。
首到这一刻,苏言才注意到王大山残疾的右腿 —— 那是一条明显萎缩的腿,裤管空荡荡的,随着动作不自然地晃动着。
“叔,您的腿......” 苏言下意识问道。
王大山苦笑了一下:“年轻时在矿上干活砸的,十几年了。”
他拍了拍残腿,“要不是这腿拖累,我们早该撤走了......”
李秀英搂着女儿,轻声补充:“村里人都跑得快,就我们家......”
她没再说下去,但眼中的自责清晰可见。
苏言心头一酸,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众人回头,只见他们刚刚逃离的二层小楼,在洪水的冲击下轰然倒塌,转眼间就被浊浪吞没得无影无踪。
王大山呆住了,嘴唇颤抖着:“我们刚建 2 年的新家啊......”
他粗糙的大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船舷,“那是等着强子回来娶媳妇的房子......”
李秀英抹了把脸,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人在就好,人在就好......”
她强撑着安慰丈夫,“强子现在有出息了,等退伍回来,咱们再盖更好的......”
冲锋舟上,周睿和袁帅不约而同地低下头。
苏言死死咬住牙关,生怕一开口就会泄露情绪。
王强再也回不来了 —— 这个认知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
王芳突然仰起小脸,天真地问道:“叔叔,你们认识我哥哥吗?他在炊事班,叫王强。”
船上的空
气仿佛凝固了。
苏言感到喉咙发紧,他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认识,你哥哥他...... 是个好兵。”
李秀英突然笑出声,眼角的皱纹堆叠成温暖的沟壑:“那孩子打小就实诚,在部队肯定听话。”
苏言突然背过身去,假装调整发动机。
袁帅看见他们苏言肩膀不自然地抖动,默默挪过来挡住王家人的视线。
远处雷声轰鸣,像是天穹裂开了一道口子。
“解放军同志,你们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李秀英抹着眼泪说,“你们这些当兵的孩子,都是拿命在保护老百姓...”
李秀英的声音颤抖着,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苏言被钢筋划破的袖口。
雨水顺着她花白的鬓角流下,在布满皱纹的脸上冲出几道沟壑,“看这伤口都泡发了...”
王大山拖着残腿往船边挪了挪,突然伸手去擦袁帅护目镜上的水雾。
这个沉默寡言的庄稼汉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娃儿... 你们爹娘得多心疼啊...”
苏言沉声道:“叔叔阿姨,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坐稳,一定要抓好船舷,洪水太大了。”
王大山夫妇用力点头:“好????好,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抓稳,不会放手的。”
就在这时,一股洪潮打来,冲锋舟剧烈颠簸。
王芳惊叫一声,因为年纪太小,身体失去平衡,一头栽向汹涌的洪水。
“芳芳!” 王大山夫妇的尖叫划破夜空。
苏言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跃入浑浊的洪水中。
刺骨的冷水瞬间淹没头顶,湍急的水流裹挟着杂物向他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