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铭从怀中缓缓取出一卷精心保管的羊皮纸,在工坊中央的木桌上徐徐展开。?k~s¨j/x¢s!.,c′o*m*公输仇的金属手指"咔"地一声抵住图纸边缘,班大师的胡子几乎要扫到纸面——两个刚才还剑拔弩张的老人此刻像发现新玩具的孩童般凑上前去。
"这...这是何等精妙的构造!"班大师的独臂微微发抖,指着图纸上流线型的船体,"没有一根多余的龙骨,整体如同游鱼..."
公输仇的金属义眼突然发出"咔嗒"的机械声,放大了瞳孔:"全钢构造?荒谬!哪有如此巨大的铁块能浮于水上?"但随即他的手指停在那些交叉的桁架结构上,"除非...用空心铁管组成网格..."
班大师的金属指节敲击着钢铁船体的剖面图:"全钢构造?这需要多少精铁?"但当他看到那些蜂窝状的支撑结构时,独眼突然眯起,"除非...用空心铜管编织成网,外覆薄铁..."
"公输先生慧眼。"方铭用炭笔在空白处快速演算,"若以青铜为骨,熟铁为皮,配合这种水密隔舱设计..."他的笔尖勾勒出十二个相互独立的舱室,"即便三西个舱室进水,巨舰仍可浮航。^白,马`书.院/ ¢耕~歆·醉*全?"
班大师突然从腰间机关匣抖出十几个木制模型,在图纸旁迅速拼凑:"妙哉!这与墨家九宫连环锁原理相通!"他的独臂突然顿住,"但如此巨舰,需要何等动力?"
工坊内霎时安静,只听得见海风穿过木窗的呜咽。三双眼睛同时聚焦在图纸中央的蒸汽机构造上。
公输仇的金属手指突然重重敲在蒸汽机设计图上:"不行"他抓起一块青铜阀件摔在案几上,"光这个压力阀,以现在的工艺最多承受两个时辰!最重要的气密性问题还是没办法解决!"
方铭早有准备,从袖中取出几块黝黑的石块:"燕地深山中发现的燃石,燃烧效能十倍于木炭。若以此驱动蒸汽机..."
班大师捏起一块对着油灯细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这烟毒...咳咳...比秦军毒烟箭还烈!"他擦着眼泪指向图纸上的锅炉结构,"况且青铜接口在高温下会..."
"想办法填补缝隙呢?"方铭快速提出改良方案。
公输仇的机关臂突然变形展开,露出精细的测量工具:"老夫半年前就试过。!咸?鱼/墈\书? ¢首·发+"他在图纸上划出一道焦黑的痕迹,"不行!"
班大师突然从机关匣倒出十几个齿轮,在蒸汽机示意图旁拼出个精巧装置:"若改用墨家的水力齿轮组为主力..."
"遇到无风无浪的海域怎么办?"公输仇冷笑着一把扫乱齿轮,"坐着等死?"
方铭看着两位大师又剑拔弩张起来,突然用炭笔在图纸上划了个大叉:"既然蒸汽机暂时不可行,我们不如..."他的笔尖转向船体两侧,"结合两家?共同研发?"
两个老头听见方铭的声音,想了想,同时说到:“好!“
这时,公输仇说到:“这图纸上的设计,没有一年半载造不出来。更别说在这旱鸭子地方。“
班大师捋着胡须点头:"老家伙这次倒说了句人话。造船需临水而居,这是祖宗传下的规矩。"他的独臂在羊皮地图上一划,"当年墨家祖师在东海之滨..."
"桑海。"公输仇突然打断,独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几乎同时,班大师的嘴唇也吐出这两个字。两位宿敌罕见地异口同声,连音调都分毫不差。
方铭惊讶地看着他们:"桑海?"
"琅琊台旧址。"公输仇的机关手"咔咔"变形,展开成精细的测绘工具,在地图上标出一个点,"水深港阔,可以进行巨船的建造。"
"《考工记》有载,周穆王东巡,造巨舰曰青云。"班大师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巨舰就是在桑海港口建造的。”
方铭听到两人的决定,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在心中暗想:"果然和动漫里的发展一样了,蜃楼、桑海...不过不同的是,动漫里是为了寻找虚无缥缈的仙山,而这次,我们是要去寻找能活人无数的神种。"
他的思绪飘回了穿越前追剧的时光,那时他还在大学宿舍里,和室友们争论着秦时明月的剧情走向。谁能想到,如今自己竟成了推动历史的关键人物?
"方大人?"班大师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觉得如何?"
方铭收敛心神,目光在两位大师之间游移:"桑海确实是最佳选择。
不过..."他故意顿了顿,"我需要先启奏陛下后,才能动身前往。"
“可以。”两人同意道。
公输仇紧接着道:“前往桑海,就我们这些人不行,而且还有很多器械。需要多派些人手。”
方铭听完公输仇的话,立即点头道:"公输先生考虑得周全。造船工程浩大,确实需要军队护送工匠和物资。"
"王贲将军的驻地离此不远,他麾下常驻着一营精锐将士。我这就去写奏折,请陛下调派他们护送二位大师前往桑海。"
方铭继续说到:"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先各司其职吧。我这便起草奏折,班大师和铁统领便在这先逛逛,到时候我让人把二位送回住宿的地方。“
两位大师对视一眼,终究没再争执。
方铭离开工坊时,暮色己笼罩咸阳城。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登上等候多时的马车。车厢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却抚不平他眉间的倦意。车轮刚转动,一道黑影便无声地滑入车厢,带进一缕夜风的凉意,正是惊鲵。
"都安排好了?"
“嗯,两个老头吵架没?”惊鲵略显好奇的问道。
"那两个老家伙差点把工坊炸了。"方铭苦笑着推开窗格。
惊鲵的嘴角微微上扬,这个细微的表情在她冷若冰霜的脸上格外珍贵:"看来你很享受当和事佬。"
“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