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无阙 作品
52. 第 52 章
花锦墨与黎释天一同来到殿前，视线扫过纵列整齐的护卫队，在其中看到了林二妮与李修齐。
她二人运气比较好，没有在第一支被派遣桃溪县的队伍里，否则可能已经没命了。
这次有花锦墨和黎释天两个筑体长老带队，危险系数将大大降低。
在看到花锦墨的瞬间，林二妮与李修齐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听闻前面那支队伍的惨状，所有这次被派往桃溪县的护卫队成员都暗自捏了把汗，这一去，可能就是与世长辞。
李修齐甚至给家里写了遗书，交代贴身侍婢，如果他没能回来，就帮忙把遗书送去给他远在金昌父母。
他家是金昌首富，拜入黎家修仙的本意，是为了延年益寿强身健体，以便多活几年享受人生，但没想到修仙之路这么凶险，一不小心就小命不保。
而拜入黎家的修士，必须为家族效力满四十年，方能功成身退告老还乡。
李修齐算了算，他十四岁入门，如今二十六岁，还剩二十八年。
好在父母定期给他寄送金银珠宝，让他在黎家照样能够衣香鬓影环绕，穿金戴银山珍海味，也算是在享受人生。
这次被安排去收服银月狼群，李修齐一万个不愿意，但如果违抗命令，可能会死得更快，甚至连累家人。
为了维护秩序，黎家对门下修士的戒律尤为森严，触之重罚，虽远必诛。
听闻以前有过叛逃的先例，黎家出动筑体中期的长老，直接将其轰杀。
无可奈何，李修齐只能把自己最好的法袍套在身上，蔫头耷脑来到天阙殿前集合。
没想到一抬眼，看见了花锦墨。
李修齐在秘境试炼中跟着花锦墨十几天，亲眼见过花锦墨的手段，对花锦墨无比信任。
银月狼群算什么？花锦墨可是经历过花万琼围剿追杀、掉进空间漩涡还毫发无损活下来的人！
有花锦墨在，这把稳了，他又可以多活一段时间。
林二妮同样无条件信任花锦墨。
花锦墨能在她被挟持的情况下，斩杀花家的玄霜长老，带着昏迷的她，从三十余人的包围圈中逃走，一群没开智的银月狼肯定难不住花锦墨。
花锦墨不知二人心中在想什么，只看到两个人傻愣愣对着她笑，嘴角几乎咧到耳根，一排大牙直晃眼睛。
于是她也回了个笑脸。
在李修齐和林二妮眼里，这就是自信张扬和安抚的信号，彻底安心等待启程。
“出发！”
黎泓钰也在其中，他是护卫队队长，一般情况不出外勤，但这种重大事态，黎释天都出马了，他有必要亲自带队前往。
黎家护卫队训练有素，一声令下，各司其职，车驾整齐划一，轻盈而快速朝桃溪县进发。
桃溪县处于黎家属地边界，距离并不算近。
正值春夏交替，行了两日，天空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雨一直未停。
第三日，临近桃溪县，急速飞驰的车驾慢了下来。
最先被银月狼群袭击的，是桃溪县下的泥湾村。
第一支护卫队赶到时，银月狼群已经从泥湾村离开，辗转在另外两个村落徘徊，似乎是无差别攻击。
眼下又耽搁数日，不知具体情况如何，只能先从情报里的村落入手。
走在泥泞的村道上，能看到路面散落着几片破碎的布条，被雨水泡得看不清颜色，不知是血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像腐烂的皮肉黏在土里。
整个村子被罩在沉沉雨幕中，除了雨声催得人心发慌，再无其他任何声响。
空气中飘着一股腥气，不是鱼腥，也不是畜生的臊臭，而是某种更腐朽的味道。
家家户户的门窗紧闭，却不是用木栓，而是用粗粝的麻绳一道道捆死，绳结上还挂着褪色的符纸，墨迹早已被雨水晕开，模糊得像是干涸的血痕。有几户人家的门板上留着深深的爪痕，木头被硬生生撕开几道裂口，露出里面仓皇钉上的木板，那裂口的形状，像是被什么巨大的东西生生掰开的。
银月狼体型庞硕双目血红，獠牙利爪极为骇人，这被银月狼群袭击过的村落，无人敢出门行动，也没有任何一户人家点灯，连灶膛都是冷的。
可怜拴在门外的狗，只能蜷在柴堆最深处，喉咙里滚着低低的呜咽。
种种迹象表明，银月狼群已经离开了这个村子，村民如此小心翼翼，是怕火光与响动引得银月狼群去而复返。
银月狼群不懂掩藏行迹，花锦墨一行人没花多少功夫就确定了它们的去向。
第二个村庄是同样的情况，银月狼群扑进村里，袭击撕碎了数个村民之后，徘徊一阵再次离开。
花锦墨不禁皱起了眉。
这些银月狼，不像是为了吃人作乱，倒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一行人顺着痕迹追踪，终于在第三个村落赶上了银月狼群。
周遭村落受到妖兽袭村的消息，提前关门闭户做了防御，但贫穷山村，一堆泥墙木门，加上一些低阶符咒，根本不可能抵挡住银月狼群的利爪。
花锦墨等人还没进村，凄厉的哭嚎和尖叫便已传入耳中。
“全速前进！”
花锦墨命令身后众人，随即血藤剑出袖，毫不迟疑御剑升空，率先飞往村庄上空。
神识一扫，下方形势一览无余。
足足六十七头银月狼！
全部双瞳赤红大如蛮牛，肩高近五尺，四肢修长矫健，爪如弯钩，通体银白毛发，脊背生有暗紫色妖纹，在月光下似乎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它们并非杂乱无章，而是三五头协作，破开房门，将里面的村民拖拽出来，几下便撕扯成碎片，血肉横飞内脏满地。
奇怪的是，它们看似无差别攻击，但实际上目的性极强，一些房屋它们连看也不看，直接绕过去了。
许多银月狼已经停下攻击，只在原地徘徊等待头领命令。
还有人在被狼群撕扯，花锦墨来不及多想，提剑攻了过去。
这四头银月狼是三阶妖兽，皮毛堪比中品法衣，幸而血藤剑如今算得上极品灵宝，穿透银月狼的皮肉并不算难。
虽然妖兽血肉大补，但花锦墨并未让血藤剑吸食。
吸食血肉容易被扣上邪修的帽子，她曾经什么也没做都吃了亏，更别提实实在在授人以柄。
特别是在黎释天面前。
比起提升血藤剑的等级，花锦墨更想安稳提升自己的修为，不可能当众操控血藤剑吸食血肉，让别人有机会以此为借口针对她。
同伴遭受攻击，其余三头银月狼却未理会花锦墨。
银月狼对头领绝对服从，它们会以执行头领命令为先。
花锦墨迅速将被扯断一条腿的男人卷至身后，再去迎击银月狼。
任务被中断，银月狼群终于有了响应，空闲的银月狼应该是收到命令，全都直奔花锦墨而来。
黎释天适时赶到，“我来助你！”
花锦墨点头，二人背对着背，将断腿村民夹在中间，形成防守之势。
银月狼群悍不畏死，前仆后继，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打着打着，花锦墨感觉有些不对劲。
银月狼的目标好像变了！
它们不再试图去抓断腿村民，而是冲着她来的。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花锦墨寻了个空隙，收住血藤剑，御剑腾空朝远处山林飞去。
果然！
有银月狼仰头嚎叫，随后银月狼群统一转向，从她身后奔袭而来。
为何？
花锦墨想不出原因，但这不算坏事。
她没有全速御剑，不紧不慢吊着银月狼群，将它们引出村庄，引向远处的无人荒山。
这群银月狼尚未开智，花锦墨没办法询问它们到底想要什么，只能采取最直接有效措施。
花锦墨取出林二妮给的飞鸢传信，告诉林二妮她要落点的位置，让黎泓钰带护卫队前往，将银月狼群全部围剿。
若在村庄里进行，很有可能误伤村民，损毁房屋更是无可避免。
花锦墨曾经就是个穷苦老百姓，知道其中艰辛，那些泥墙茅顶的房子，看似毫无价值，却可能是几代人努力修建起来的，是那些村民在这广袤世间唯一的安身立命之所。
原本花锦墨还犯愁怎么才能让损失最小化，没想到银月狼群把攻击目标换成了她。
既然如此，那便引至荒山，一网打尽。
护卫队都是炼气期修士，无法御器飞行，是以行动赶不上花锦墨和黎释天两个筑体修士，花锦墨都已经引着狼群离开了，黎泓钰才带着护卫队赶到村子。
林二妮收到花锦墨的飞鸢传信，立马拿着上前去找黎泓钰。
黎泓钰当即指挥护卫队，留下两个人安抚村民，为村民疗愈伤势，其余所有队员都随他前往花锦墨给的位置。
花锦墨在荒山上选了一处相对开阔的地势停下身形，银月狼群转瞬即至，将花锦墨团团围住。
这次，两头四阶妖兽也加入了战团。
四阶妖兽类比人类修士筑体中期，觉醒了天赋技能霜魂音波，无声嚎叫频频对花锦墨发动攻击，花锦墨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神识以做抵挡。
还好她神识足够强悍，不然怕是难以应付。
花锦墨周旋银月狼群，黎释天姗姗来迟。
他脚踩裂天斧，慢悠悠停在半空，冷眼看着花锦墨在狼群中辗转腾挪。
花锦墨感知到了黎释天的气息悬停。
她知道黎释天想干什么。
黎释天从来就没放弃过为黎鹤轩复仇。
或者说是为了出心里的一口恶气。
眼下正是大好机会，她被银月狼群牵制，黎释天完全可以对她出手，最后赖在银月狼头上。
引狼群来此之前，花锦墨就想过这种可能，所以飞鸢传信，叫林二妮立刻让黎泓钰带队赶来。
花锦墨道：“大伯，速来帮我，我已传讯给黎泓钰，护卫队立马就到，你我只需拖延片刻，待护卫队一到，便能将银月狼尽数灭杀。”
除非黎释天有把握一击毙命，否则就会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听闻花锦墨的话，黎释天咧开嘴角狞笑起来，“你以为，银月狼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花锦墨面色微沉，“你做的？”
“为了让你从那个乌龟壳里出来，我可真是煞费苦心！”
说完，黎释天落地，裂天斧入手，直直朝花锦墨劈了过去。
他的声音随着刃光而来，“至于护卫队，不会来了。”
黎释天之所以来这么慢，就是为了掩盖银月狼的痕迹，截住护卫队，告诉护卫队银月狼群正要袭击另一个村落，他和花锦墨先行一步，让黎泓钰立马带队前往。
他能御器飞行，护卫队根本不知道他去往何方。
黎释天乃护卫队统领，黎泓钰无法违抗他的命令，而且也不会对他设防。
花锦墨没想到，黎释天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竟然大费周章，不惜以无辜百姓的性命为代价，只为将她引出来复仇。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怪不得黎鹤轩那般没有底线。
花锦墨一边应付银月狼群，一边还要抵挡黎释天的攻击，一时间落入了下风。
对战间，花锦墨问：“你是怎么做到让银月狼只攻击我的？”
“哦，银月狼首领诞下了两只幼崽。”
黎释天挥动着裂天斧，语调漫不经心，“一群畜生，只知道追着信息素跑。”
花锦墨了然，黎释天拿走了银月狼王的幼崽，将幼崽的气息涂抹在一些村民身上，银月狼王一路追寻气息而来，却始终不见幼崽踪影。
那些沾染着幼崽气息的村民，无辜成了狼王泄愤的牺牲品。
黎释天是何时将气息涂抹在她身上的？
而且根据银月狼群的反应来看，她身上的气息定然十分浓郁。
人类没办法闻到银月狼种群间特殊的信息素。
电光石火间，花锦墨回想她与黎释天的寥寥几次接触。
黎释天不可能把气息涂抹在她身体上。
头发？衣服？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几番对战下来，她杀了十数头银月狼，已经彻底激怒狼群，就算除去身上狼王幼崽的气息，狼群也不可能放过她。
黎释天做到这个地步，是明摆着不打算让她活着回去。
既然如此，那便无需再藏着掖着。
花锦墨在身上贴了两张上品玄甲符。
此符比金刚符效用更强，筑体之下几乎无法破甲，筑体攻击亦能有效防御。
随后手中的血藤剑化作藤蔓，运起龙象罡身与凌烟步，急速穿梭在银月狼群中。
花锦墨硬挨了数下银月狼群的攻击，转瞬来到黎释天身前。
黎释天也修行了凌烟步，但他远不如花锦墨炉火纯青。
血藤剑化成的藤蔓铺天盖地，如同花锦墨自生的触手，极为灵活，再有凌烟步辅助，黎释天根本防不胜防。
花锦墨气息就在他耳边，“大伯，永别了。”
黎释天没想到花锦墨不管不顾，直接将后背暴露在银月狼群面前，全心全意来对付他。
更没想到，花锦墨竟能硬扛银月狼群的攻击如此之久！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血藤剑蔓寻到破绽，扎穿了他的喉咙。
筑体期修士的血肉，对血藤剑来说相当于十全大补。
花锦墨没有浪费，直接将黎释天吸了个干净。
她感觉到血藤剑在破境的边缘。
同时，她在破败的边缘，七窍止不住往外渗血。
银月狼群的攻击不容小觑，花锦墨硬扛数十下，背后法衣被利爪撕成布絮，后脑头发连带着头皮被扯下一大块，识海也被霜魂音波所震伤。
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银月狼群正在努力尝试将她撕成碎片。
一把丹药入肚，花锦墨稍有缓解，全力投入与银月狼群的战斗中。
在吸食了数头银月狼的血肉之后，血藤剑似乎活了过来，枝蔓漫天飞舞愈发粗壮，颜色变得翠绿，像是要长出新鲜的枝芽。
它好像有些失控，见到活物便如饥似渴。
花锦墨感觉血藤剑真的和自己融为一体了。
血藤剑吸食血肉，她随之一阵餍足。
比起肢体，血藤剑蔓更像一根根口器。
银月狼王虽未开智，但动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眼前的“生物”气息极为强大，明显压过了它。
于是银月狼王带领族群开始逃窜。
然而失控的血藤剑蔓张牙舞爪，将它们网罗殆尽，连此前地上的尸体都没放过。
相当于吸收了三个筑体修士的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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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外加数十炼气大圆满。
血藤剑蔓鲜翠欲滴，浓郁的木灵气四散开来。
不过一刹，四散的木灵气尽数回灌，全部经由血藤剑吸收进了花锦墨体内。
花锦墨进入了一种类似失神的玄妙状态。
刚才并非是她感到餍足，而是她体内的句芒神格在蠢蠢欲动。
血藤剑原本是千年妖藤芯所铸，亦正亦邪，后来破损修补，用的是万年造化木芯，都保留了一定的活性。
在吸食了足够精纯的血肉之后，血藤剑进阶了，竟与花锦墨体内的句芒神格产生了联结。
句芒乃是木神与春神，象征着万物复苏生长治愈。
此时此刻，血藤剑不再是一个死物，如同扎根在最肥沃的土壤里。
二者良性供养。
句芒神格使血藤剑鲜活起来，血藤剑吸食血肉，枝繁叶茂，产生浓郁的木灵气，倒灌给句芒神格，促进句芒神格与花锦墨紧密结合。
花锦墨明显感觉修为有所提升，句芒神格的根系更加茁壮繁茂，在她的元神上又进一步。
这是曾经后土神格没能达到深度。
随着句芒神格的根须深入，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良久，花锦墨睁开双目，收回张牙舞爪的血藤剑，试探着将手按在旁边的树干上。
淡青色灵息缓缓注入树干，树皮开始变形，生出一根细细的芽，嫩叶急速舒展，花苞显现，花瓣层层叠叠绽放。
花锦墨凭空催生出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
在松树的树干上……
虽然看上去用处不大，但花锦墨心中一阵狂跳。
操控元素无中生有，是神才有的能力。
她好像，真的继承了木神权柄。
如果句芒神格彻底和她的元神融为一体，是不是真的会像传言中那般，成为新的神族？
而且，她不止觉醒了这一种天赋。
只不过，另外一种天赋她一个人无法尝试。
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她天生就会，像呼吸一样，是生而具备的本能。
花锦墨眉头一会儿紧一会儿松。
一方面因为觉醒天赋忍不住兴奋，一方面总觉得天底下不会有这么好的事。
天道轮回自有因果，无论获得什么，按理来说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但是，这个神格，好像没有任何副作用，全是好处。
算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指不定哪天兰御就将其强行取走。
另外，等回到修界，想办法收服玉衡道人封印的混沌火灵，若是见势不对，她就用混沌神火焚烧神魂，将神格从元神上驱逐。
反正她的神魂曾在混沌神火中煅烧百年，再烧一次也不是不能忍。
兰御从她身上取走神格，估计也要利用混沌神火。
花锦墨叹息，看来她左右都躲不过这一劫。
看着满地的干尸，花锦墨着手善后。
黎释天的芥子袋还在腰间，花锦墨拿起来一看，顿时忍不住在心里说一句发财了。
作为黎家嫡系长老，黎释天有不少好东西。
花锦墨掂了掂芥子袋，抬手一把火将黎释天和银月狼群的尸首焚毁。
暗焰升腾，直到只剩下一把黑灰。
花锦墨再一抬手，一阵劲风吹过，把骨灰彻底扬了。
黎释天混着群狼，将随风散落在风岚每一个角落。
就算花万琼再上门使用血祭溯源咒，也不可能找到黎释天在哪里。
“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响起，花锦墨循声看去。
林二妮与李修齐跑得气喘吁吁，李修齐还被花锦墨刚刚扬起的灰烬狠狠呛了一口。
他似乎尝到一丝咸味儿，呸呸往外吐，“咳咳…呸！什么东西？”
“……”
李修齐呛了一口黎释天……
花锦墨只道：“银月狼的骨灰。”
反正都已经吸进去了，银月狼的骨灰比黎释天的骨灰更能让人接受一点。
而且她也没撒谎，其中确实有银月狼的骨灰。
李修齐接受良好，妖兽的肉不是没吃过，骨灰就是烧糊了的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花锦墨问：“你们怎么来了？”
林二妮道：“弑天长老说姐姐追着银月狼群去了另一个村子，让我们赶紧跟上，但我总觉得不对劲，姐姐明明跟我说的是这座荒山，所以我们就过来看看。”
李修齐点头附和。
花锦墨有点意外，“你们违抗命令？不怕被罚？”
林二妮摇头，“没有违抗命令，我们跟泓钰大师兄请示过了，他同意我们才来的。”
李修齐点头，“对，泓钰大师兄说，如果大少夫人和弑天长老真在那个村子，护卫队少了我们二人不算太大的事，若是没在，也用不上我们二人了。”
说着，李修齐伸着脖子四处打量，“所以大部分银月狼还是去了那个村子？弑天长老在那里吗？我们也赶紧去和泓钰大师兄汇合吧，没了我和林丫头不要紧，没了大少夫人可就大事不妙了，他们不一定能搞定。”
花锦墨颔首，“你说得有道理，弑天长老追着另一批银月狼去了，不知道情况如何，我们得去帮他。”
瞒着林二妮和李修齐，是为了她们着想。
有时候知道太多并非好事。
花锦墨祭出血藤剑，准备同时带两个人去和护卫队汇合。
看到花锦墨的后背，林二妮惊呼出声，“姐姐！你受伤了！”
整个背面血肉模糊，后脑勺更是能看得见头骨。
李修齐叹道：“大少夫人这脑壳，长得还挺圆。”
话音刚落，林二妮照他肩头给了一拳，“混蛋，姐姐伤这么重，你还有心情胡说八道！”
“哎呦……我这不是在夸大少夫人吗？”
李修齐捂着肩膀，一转头，对上林二妮的眼睛，看到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
“……”
李修齐挠头，“那什么，是我嘴贱，你可千万别哭。”
“我才没哭！”
因为花锦墨“死”过一次，林二妮特别见不得花锦墨受伤。
她掏出一把疗伤丹药递给花锦墨，“姐姐，我们不飞了，我背着姐姐跑过去。”
花锦墨把她捧着丹药的手按回去，“我已经服过丹药了，只是皮外伤，不碍事。”
一开始其实伤到了内腑和识海，句芒神格吸收血藤剑产生的木灵气时，顺带为她修复了一些内伤。
后背和后脑的伤只是看着吓人，有点疼，但比起神火锻魂不值一提。
花锦墨踏上血藤剑，血藤剑身迎风而涨，足够三个人站立。
“上来吧。”
林二妮没有任何犹豫，抓着花锦墨的手，借力跳上血藤剑。
李修齐讪笑道：“大少夫人，我能不能…站在你前面？”
他没有御剑飞行过，怕站不稳掉下去摔死。
而他记得那天花锦墨是如何带黎暮的。
黎暮只是凡人，在花锦墨前面都能安安稳稳，那他就更不用担心了。
林二妮看不惯李修齐这副贪生怕死的样子，“赶紧上来！别耽误时间！”
“上就上，凶什么凶？”
李修齐嘟嘟囔囔，上了血藤剑之后，偷偷将衣带绑在血藤剑柄上，万一脚滑，他还能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