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一到家,便听见江鸿运在和江静玉说厂里的事儿。¨b/x/k\a~n.s`h*u_.¨c.o\www.
说他和楚梁打得如何激烈,他从习武开始,就没打得这么痛快过。
江静玉无语脸,“你以前在村里跟人打架,对方都是单方面挨打,当然不痛快。”
江鸿运嘿嘿笑了起来,“那倒也是。”
“大妹,不用太破费,明天我就回食堂吃。”
江知走进屋,“大舅。”
“江知回来啦,饿了吧,大舅上外头买了个肘子,晚上你多吃点。”
刚好江正崇也带着唐颖回来了,兄弟俩喝两杯。
“大舅,你头一天去厂里上班咋样?见着我爸的大哥了吗?”
江鸿运又开始和江知吹嘘了一遍自己和楚梁切磋的事,讲得绘声绘色,比说书还生动。
江知捧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
“大舅,这么好的机会,你咋不揍他一顿!”
“我倒是想,可他不跟我打。”
江鸿运知道她说的是陆盛华,他也盯着人呢。
可陆盛华是个怂蛋,软脚蟹一个。
“不过我们副科长说了,以后每天都要集训,我总能找着机会揍他,你放心。”
江静玉啐了声,“大哥你可别乱来!这是在厂里,不是在村里,打人是要负责的!你才刚上任,真出了事儿,可没人给你兜着。”
江鸿运拍拍胸脯,“你放心,我不会惹事儿的。\x.i?a*o+s·h~u_o¢h·o/u_.`c^o?m-”
这工作得之不易,他还想把媳妇儿孩子一起接过来呢。
不多时,江正崇和唐颖过来了,给他们说起村里的事。
“大伯跟咱爸吵了一架,转头就撺掇咱村里的人继续搭建大棚,根本不听劝。”
不少人都被他说动了,今天一大早就行动起来,生怕迟一步就赚不到钱了。
“大妹,你说下个月真会下雪啊?”江鸿运问道。
江静玉摇摇头,她心里自然是不确定的。
“我也是听说的,但天气的事儿哪里说得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江鸿运点点头,“反正咱爸说了,甭管别人家如何,咱家是不搭的,要赚钱也不差这点时间。”
江正崇揉揉眉心,一脸的惆怅。
“大伯这性子,我也是拿他没办法,我听说他为了把江老西弄进运输队,把家底都掏给庄彬了。”
村里人都在说庄彬不能生,骂江德良没良心,为了钱把孙女儿推进火坑。
江德良为了澄清谣言,非说庄彬是个好女婿,能给江老西安排工作。
江知歪着脑袋,“小舅,运输队不是在裁员吗?”
江正崇嗤笑,“何止啊,运输队新来个领导,先是提出裁员,后来还想降薪,现在不少人都喊着罢工,再这样搞下去,迟早得散。”
从里到外都乱了,不想办法调整,提高收入,反而先搞内讧,能长久才怪。?*天/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3
“正崇,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江鸿运心里有些不得劲。
他一首觉得如果不是自己,保卫科这位置应该是江正崇的。
江正崇道:“我再往济东走两趟,然后回家里找个地儿开养鸡场。”
江鸿运点点头,“你大嫂还在家里,有啥要帮忙的,你和她说一声。”
江正崇笑了笑,“大哥放心,都是一家人,我不会跟你们客气的。”
“那弟妹呢?也回去吗?”
唐颖摇摇头,“我暂时不回。”
等江正崇那边有了起色,需要她帮忙,她再考虑回村里。
江鸿运和江正崇走后,江知趴在书桌上沉思起来。
江静玉泡了一杯奶,端进屋。
这是她听人说了,喝牛奶能长高。
她和陆志远都不矮,也不知怎么,江知一首不见高。
“想什么呢?”
江知乖乖捧着牛奶喝了,打了个嗝。
“我在想运输队如果解散了,岂不是有好多人要失业。”
那些人都是江正崇的朋友兄弟,昨儿还来家里吃喜酒了。
酒桌上说说笑笑,还真没看出他们即将面临待业。
不过想想也是,谁会在人大好日子说这种话。
江静玉摸了下她的脑袋,“年纪小小,就别想这么多了。”
过好自己的
日子就够了,哪里管得了这许多。
然而第二天放学,江知便首奔废品站,问鲁阳关于运输队的事儿。
“你咋知道的?”
“我小舅说的呗。”
鲁阳点点头,“新来那个运输队领导整天挑毛病,要裁员就算了,还全体降薪。我师父跟着一起抗议罢工,结果这些罢工的全被裁了。”
“你师父也被裁了?”
“昂,都搁家里待业呢。”
不过被裁了,他们也没回去和领导低头,都是硬骨头。
“那咋办?”
鲁阳耸耸肩,“又不是你待业,你关心这个干啥。”
江知努努嘴,“好歹帮过我的忙。”
去吴家救江美玲的时候,他们义不容辞,江知都没来得及请他们吃饭。
鲁阳让她不用多想,等事情闹得够大,引得运输总公司注意,自然会派人来解决。
“你还是先操心操心咱们废品站吧。”
江知一愣,“这不挺好的。”
“好啥好啊,这个月的收入比上个月起码少了三分之一。”
鲁阳正愁着呢,江知还有心情担心别人。
加上江正崇顶多再跑两趟济东,没了牛皮纸的收入,赚得就更少了。
江知没想到杨河那个废品站重新开起来,竟然影响这么大。
一时间,她也想不到办法。
鲁阳摆摆手,“主要他们不做人,收废品的价格一斤比我们高了一分钱。”
摆明了是要打价格战,这他可不干。
江知高高挑眉,可别小看这一分钱,数量堆积起来,得贴进去不少钱。
这种馊主意,是杨俊鹏能想出来的。
“别管他,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儿就行了。”
鲁阳也是这样想的,“对了,今儿废品站收上来一堆书,有两个洋鬼子说要跟咱买。”
在宁市这一带,洋人并不是生面孔,反而很常见。
但鲁阳留了个心眼,没让人把这些东西带走。
“我爷爷说,这些可能都是些旧东西。”
他领着江知往里面走,“就是这些。”
一堆蒙尘的破烂,要不是那两个洋人说要,鲁阳还真不会注意到这些。
江知蹲了下来,挑挑拣拣,尘土飞扬。
她捂着口鼻,有些嫌弃道:“不就几本破书嘛。”
鲁大爷闻言乐了,“你年纪小,不懂也正常,这些都是古籍。”
“啥?古董吗?”江知拧着眉,瞧这新旧程度,确实挺古的。
“真要是古籍,那就捐了呗,咱留着也没用。”
鲁大爷啧了声,“你知道那两个洋鬼子花多少钱跟咱买吗?就这一堆,两百!”
江知摆摆手,“咱国家的玩意儿,凭啥给他啊?给再多都不卖,拿省博物馆去,给人家鉴定鉴定,没用的话再收回来。”
她都这样说了,鲁阳自然不会反对。
倒是鲁大爷气急败坏,骂江知不识货。
江知哪里是不识货,她就是太识货了。
还让鲁阳以后再发现这玩意儿,有一个算一个,全送博物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