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夕禾还是接了电话。?看+书-屋~小.说/网- .首¨发,
就听见那边潘老板和和气气地开口：“小江啊，难得你给我打电话，我刚刚还在睡觉呢，怎么了，这大清早的，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江夕禾用一种诡异地声音问他：“你上次跟我说的事情，现在还作数吗？”
潘老板立刻笑开了：“当然，当然。你能想明白，是我的荣幸啊。你是想要钱呢，还是想我给你介绍份工作？”
他有趣地笑起来：“两个都要也行啊。”
江夕禾握住拳头，感觉指甲陷肉里，她却感觉不到痛：“我先说好，我不想跟你做长期的交易。”
“短期的也行啊，”潘老板说，“也许你跟我来个几回，发现干不过瘾，还想常跟着我！”
除了林尽辰以外，江夕禾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聊过露骨的话。
听这些污言秽语，她恨不得立刻就挂上电话，但是另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冷静。
她异常平静地说出自己的条件：“一次一万，如果你不乐意就算了，就当我没联系过你。”
潘老板慢悠悠地说：“江小姐，你的胃口还不小啊。你凭什么值这个价钱？”
江夕禾立刻把电话挂了。
门口贴着一面穿衣镜，她看着自己的脸，双眼逐渐模糊。′z¨h′a~o-x^s·.?n\e/t`
她抬起手，想给自己一耳光。她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说出口那些话。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质问她，你不是最爱惜尊严的吗？为什么会这么不要脸？你对得起林尽辰吗，对得起他对你的信任吗？
潘老板的电话又来了，他锲而不舍地连续打了好几个，江夕禾都没有接。
首到中午，他发来一个餐厅的地址：“小江，不知道你有什么难处，也许我能帮帮你。我们不谈别的，就请你吃个饭，你过来吧。”
此时江夕禾正在学校门口的生活区打听兼职的事情，但是这儿的饭店生意很好，做兼职的学生也很多，她并没有找到什么机会。
梁学姐忙着考研之事，也没有工作介绍给她。
江夕禾站在人来人往的学校门口，盯着潘老板发来的餐厅定位，下定决心，还是过去了。
餐厅离学校不算远，是一座古色古香的院落，修建得像植物园一般。
餐厅里有庭园荷塘，里面有数十尾锦鲤在游动。
潘老板选了一个临水的包厢，见她过来，笑着招招手。
他看出了江夕禾的拘束，笑道：“别紧张，你看这么多人，我又不会拿你怎么样。\第*一¨看￠书?网¨ ,更′新_最\全^你想不想去喂鱼？那边有鱼食。”
江夕禾坐到他的对面，摇了摇头。
“小江，你今年多大了？我记得你还没满二十是吧。”潘老板打量她的脸，笑道，“果然是花一样的年龄啊。”
他一笑起来脸上带着皱纹，江夕禾不敢细看。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觉得自己可耻又可笑。
一边要跟他做皮肉生意，一边又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的姿态。
潘老板悠闲地点菜，像对待掌中之物那般问她：“小江，你想吃点什么？”
江夕禾说：“随便吧，我也不是为了吃饭而来。”
“爽快。”潘老板说，“早上我还没来得及说完话，你就把电话挂了。你看你这个脾气，可有点大啊。”
“不过，我对小姑娘一向是很宽容的。”潘老板兴趣盎然地盯着她，“你大概是遇到什么难处才会找上我。你放心，我不亏待你。我们就按你说的来，怎么样？”
江夕禾咬咬牙，听见自己的声音说：“行啊。”
菜端上来，潘老板指着一份酒醉膏蟹对她说：“你尝尝这道招牌菜。有什么爱吃的跟我说啊，我以后天天带你吃好的，金市的饭店我都熟得很。”
江夕禾哪里吃得下，放下筷子，对他说：“我还有点事，就不奉陪了。先走了。”
她猛地站起来，抓起自己的包就要走，潘老板叫住她：“等一下。”
他盯着江夕禾白净的侧脸，色眯眯地问：“晚上不见不散？”
江夕禾一僵，逃也似地疾步走出了餐厅大门。
是她太高估自己了，以为好歹也见识过社会，能应付得来这种场面。可是不行，她根本不行！
回到租的房子，江夕禾看到林尽辰给她发的信息，才想起来又忘了跟他联络。
她洗了把脸，露出标
准的假笑，故作轻快地给他打视频：“哥，你怎么中午也不休息一会儿？”
林尽辰早上刚离开她的被窝，回到杭州，万万不会想到，她刚刚做了什么胆大包天的事情。
昨晚还在缠绵悱恻，因此他看她的眼神特别黏糊，笑着问她：“宝贝，你吃饭了吗？”
江夕禾点点头，坐到床边，倚在他的枕头上。
“吃了什么？”
江夕禾诓他：“不就食堂那些菜。”
他温柔地冲她笑，笑得好看极了。
江夕禾真想对着他大哭一场，可是又不行，她觉得自己要被纠结、痛苦、惭愧、绝望种种情绪淹没了。
她犹豫地问他：“如果我做了坏事，你会原谅我吗？”
林尽辰疑惑：“什么坏事？”
江夕禾说：“就是会让你不高兴的事情，惹你生气的事情。”
他笑起来，说：“你不经常这样。”
江夕禾说：“我哪有！”
跟他聊天，她觉得自己死掉的心脏才会重新跳动。
林尽辰温柔地说：“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真的生气的。”
“才怪。”江夕禾心酸地嘟囔。
他们又聊了几句，林尽辰想到她夜里还要上班，催她去午睡。
她乖乖地挂了电话，收到潘老板发来的信息，是一个酒店的房间号。
江夕禾空洞地盯着头顶的灯，像是在深思，其实什么都没想。
此时许棠给她打了视频。
以前她们母女俩一个月也联系不到两回，现在为着外公生病，几乎天天电话。
视频那边，许棠故作轻快地说：“外公定了周西手术，微创手术，不碍事的。你给外公打打气呀。”
电话被交到外公手上，他半躺着，费力地对江夕禾说：“夕夕不用担心，亲戚都来看我了，我这儿人多得很，用不着你回来探望。”
“你得照顾好自己啊，夕夕，你考上大学，外公也没什么遗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