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烧柴火 作品

20. 成亲

    十日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全县人家笼罩在黑夜中,除了林煜家和姜府。


    姜府上下灯火通明,所有人在夜半三更时就开始张罗婚礼。


    “歪了歪了,再往左移一点。”姜辞站在姜府大门外,抬头指挥着小厮,小厮站在梯子上移动红联。


    红色的灯笼挂满姜府,叶晚晴和几个丫鬟们一起将红喜字贴上各个窗户,忙碌却面带笑容。


    “小姐,老爷找你。”一个小厮走来传话。


    “知道了。”


    姜辞走到了姜父的房间,敲响了他的房门,“爹爹。”


    姜父打开房门,身着红色婚服的他显得年轻了不少。


    “人逢喜事精神爽,爹爹,今日的你倒像个大小伙子了。”姜辞夸赞道,姜父笑笑摆摆手,“莫要说胡话了。”


    “爹爹,现在不过寅初,喜服穿得太早些了吧。”


    在姜辞看来,她的这位父亲完全就像她小时候大年三十将新衣服摆在床上,初一天还没亮便起来穿新衣。


    “不早,卯时我就要去接亲了。”姜父扯了扯自己两边的衣袖,“叫你来,原是想让你随我一起去接林姨娘,只是你的祖母祖父都不在,这迎客之事只能由你来办。”


    姜辞拍拍自己的胸脯,“这点小事,大可放心交给我。”


    姜父只是笑笑没说话,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父女二人走到房外,抬头看着星星,姜父道:“不知林姨娘现下在做什么?”


    “林煜肯定在想法设法讨红包呢。”


    “阿秋。”林煜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搓了搓自己的鼻子,“谁在骂我?”


    “小煜,水打来了吗?”林姨娘对着窗外喊。


    林煜将桶扔进井里,打了一桶水倒进盆里,“来了。”


    林姨娘的房里有七、八个丫鬟,她们都是从姜府来的。有人在熨婚服,有人在给林姨娘对镜贴花黄……


    林煜端来木盆放在木架上,他走到林姨娘身后,“娘,你说我今天要向姜大人讨多少红包。”


    “公子大可放心讨要。”一丫鬟说,“昨日奴婢见老爷整整准备了十两银子。”


    “这么多?”林姨娘惊讶道,虽然心中欢喜,但嘴上抱怨道,“他的俸禄也没多少,怎么都花这上面来了。”


    “娘。”林煜调侃道,“您这还没嫁过去呢,就已经担心起姜大人的钱了。”


    “老爷包的红包越多,便越代表在意夫人。”为她摆弄头发的丫鬟说。


    林煜心中有了注意,他要多找些孩子拦门,姜大人很好,但他的母亲也不差。


    卯时天蒙蒙亮,沉睡的临安苏醒,街道上的商铺小摊逐渐开门,叶晚晴暂代姜辞的职位,随着接亲队伍一起去了林家。


    旗锣队敲锣开道,一声声唢呐响彻云霄,一路上音乐不停,没路过一处必会留下一些红豆、芝麻等谷物。


    沿途挤满了百姓,姜父坐在马上,从红布袋子里抓出一捧铜钱撒在地上。


    “恭喜姜大人。”百姓异口同声道。


    姜父双手叠在一起向他们作揖表示感谢。


    到了林家时,林家大门被十几个小孩围得水泄不通,纯洁空灵的儿童歌声响起:“红包拿来,新郎下马。”


    姜父下了马,叶晚晴走了上来,与对面最瞩目的林煜对视,她先给了每个小孩一个六文铜钱的红包,“六六大顺,开门见喜。”


    小孩们开心地收起红包,仰头看向林煜,林煜摇摇头,“这点红包都不够买糖吃呢。”


    他笑着伸出手,掌心朝上,四根手指动了动,叶晚晴便又给了他一个红包,“八仙贺喜。”


    林煜心满意足道:“进来吧。”


    他打开大门,新郎一方走进了院里,林姨娘房门禁闭,只有几个丫鬟站在门外,“新娘金贵,得‘九九同心’。”


    叶晚晴上前,一人又给了一个红包,嘱咐道:“别忘了,你们可是姜府之人。”


    “今日,我们是林家人。”


    一个丫鬟走上前,“早就听闻姜大人才高八斗,我们林姨娘想要您为她作诗一首。”


    姜父走到门前,思索十几秒后,“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话音落,众人看向屋内,房门开,新娘现。


    搀扶她丫鬟将新娘的手放在新郎的手上,姜父将她送进了轿子里,轿起锣响,八抬大轿迎新娘。


    林煜走到叶晚晴旁边,“晚晴姐姐,今日怎么是你来了。”


    叶晚晴反问道:“我随义父一起接新娘,不行吗?”


    “当然行。”她的语气让林煜有些害怕,他慌忙柔声道:“只是,姜辞呢?”


    “静姝啊,估计忙着呢。”


    *


    姜辞站在大门前,笑着向每一位客人鞠躬,头都有些晃晕了。


    “这位是小姐的三舅姥爷。”翠翠在她的耳旁说。


    姜辞立马上前迎接,“三舅姥爷,您来了。”


    那人笑着说:“姜辞啊,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小厮收了礼物便带着他进屋,姜辞马不停蹄接着接待下一群人。


    傅朝抱着思思气喘吁吁跑来,“静姝,我来晚了。”他放下思思,思思跑到姜辞旁白抱着她的腿,“姜大人昨日便委托我同你一起接待客人,只是今早思思突然哭闹,我安抚后才得以出发。”


    姜辞摸摸思思的头,“没事,如今时间刚刚好。”


    翠翠牵着思思的小手,姜辞与傅朝便上前忙活。


    吹啦弹唱的音乐声徐徐道来,一抹红色的长龙迎面而来。


    “是爹爹,他们回来了。”姜辞蹦起来,双手举过头顶挥舞。


    “快快快。”傅朝催促道,“撒谷物,放火盆。”


    小厮将火盆放到了屋外红毯上,姜辞、傅朝还有几个丫鬟一人端一个盆,一手拿盆,一手往红毯上撒红豆、绿豆、芝麻、稻谷等。


    众人站在红毯两旁,新郎先下了马,从红毯上走到了门前,喜娘搀扶新娘下轿,走了几步便到了火盆前,“新娘跨火盆,大人养小人!红红火火旺家门!”


    姜辞站在旁边,待新娘快到她的眼前时,她适时朝天空抛洒谷物,喜娘接着说:“撒豆撒米,凶神远离!撒粮撒糖,子孙满堂!”


    “喔哦!”众人鼓掌叫好。


    走到门前,喜娘将牵巾放到二人手中,一人牵了一端,中间是个红花。


    众人围在身后进了大堂。


    姜辞一行人站成一排,看着涌动的人群。


    她的头转向左边,叶晚晴、林煜,再转向右边,翠翠,傅朝。


    少了一个人。


    “怎么没见顾时容?”


    “我来了,我来了。”顾时容拎着一个礼盒跑来,五人同时顺着他的声音转头看他。


    “我应当,没来晚吧。”顾时容说。


    “当然晚了。”姜辞说,“拜堂都要结束了。”


    顾时容:“只要能吃上饭就不算晚。”


    “你,你怎么哭了?”叶晚晴忽然说。


    众人又看向林煜,只见他双手捂脸,“我没哭,是风吹进我的眼了。”


    宅内热热闹闹一阵闹腾,一小厮跑出来,“小姐,饭已备好。”


    姜父穿着一身喜服,一手酒壶,一手酒杯,周旋在各个桌上,把酒言欢。


    姜辞等五个年轻人坐在了一桌,她对身后的翠翠说:“你去吃饭吧。”


    “奴婢要在此服侍小姐。”翠翠低头道。


    “或者,你要坐下来和我一起吃吗?”


    翠翠摇头,“奴婢告退。”


    姜辞笑笑,她就知道,这么说她一定会走,毕竟古人阶级观念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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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辞对着思思拍拍手,“来姐姐这里,思思。”


    “姐…姐。”思思从傅朝怀里挣脱,双手不断摇晃。


    姜辞一把从傅朝手里抱过思思,“哇,已经这么重了,真的长大了。”


    思思坐在她的腿上,从桌上抓一块糕点,往自己嘴里塞,糕点细渣掉了一地。


    “姜辞。”严先生走来,“恭喜你啊,听闻你办了个学堂。”


    姜辞用衣袖挡着嘴,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


    “过奖了,严先生。”姜辞放下思思,站起来端起一杯茶,“我还有诸多不懂之处,望严先生多多提携。”


    傅朝拿着一壶一杯,走到严先生旁边,酌满一杯茶后递给了他,严先生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笑笑道:“自然,自然。”


    他走后,叶晚晴忍不住发问:“此人便是乡学的严先生?”


    “对。”姜辞看向她,“看你这不解的表情,有何不妥之处?”


    叶晚晴舒展眉毛,“只是与我想象中的不同,今日见他衣着华贵,想来家底殷实。”


    傅朝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心中有了疑虑,“我见他穿着普通,你从何处看出他家底殷实?”


    “他手上戴的玉扳指,瞧见了吗?”叶晚晴说,“此玉冰肌玉骨,月魄流辉,他手上那个扳指约莫三十两。”


    傅朝和姜辞看向严先生,好再离得不远,确实看到他手指在闪闪发光。


    叶晚晴接着说,“他身上最值钱的当属他的腰带,打眼望去平平无奇,但是腰带上嵌的是血玉,在京中亦不曾多见。”


    “哇。”姜辞睁大了眼赞叹道,“这老师应当是没有这么多俸禄的,难道他真的是个隐藏的富二代?怎么也没听人提过。”


    叶晚晴听懵了,眨巴眨巴眼睛,“静姝,这富二代是何意?”


    姜辞解释道:“若父母富有,孩子便是富二代。”她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就像我,我的爹爹有钱,故而我就是富二代。”


    姜辞挑了两下眉,神色骄傲。


    不同于她的轻松,傅朝面色凝重,眉头拧成一股麻花,紧紧盯着严先生,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不敢深想,万一真的是他呢?


    这时,叶晚晴的声音又响起,“还有他腰上的配饰,若我没看错应当是飞天,不过我记得它好像是被王谦买走了。”


    “王谦?”听到他的名字傅朝激动地站了起来,他走到叶晚晴身旁,弯腰低声道:“礼部尚书之子王谦?”


    “嗯。”叶晚晴点头,“可我只看了一眼,也不知是不是他的。”


    “你如何确定那个配饰是不是王谦的?”姜辞说,“万一别人也有呢?”


    叶晚晴思索片刻,道:“竹藤。原本我不知他有飞天,是那日他当街对一人拳打脚踢,嘴里还嚷嚷着‘你撞碎了我的飞天怎么赔’,我那时才看到,晶莹透剔,美丽极了,只是那竹藤般的裂痕削夺了它几分光彩。”


    傅朝听闻,什么话也没说,似是下定决心般走向了严先生。


    “严先生。”他道,“你家可有新的徽墨?近日来练字频繁,着实用的多些。”


    “巧了,昨日新进了一批,明日傅大人可来瞧瞧。”


    傅朝的视线聚焦在他腰间的配饰上,确是有一竹藤般的裂痕。


    “严先生腰间的配饰巧夺天工,不知从何处所得?我亦想买上一个,不知我是否能瞧上一眼。”


    严先生一只手捂住了配饰,神色不自然道:“只是随便买来的一块,不足为奇,我正好知道一家店,若傅大人不嫌弃,择日我带你过去。”


    “好呀,那家店叫什么?明日我自己去就行,不劳烦严先生了。”


    此话一出,严先生愣住了,他根本就不知道玉器店,只是为了打发傅朝随意编造的,原以为傅朝会客气地说一句“好”然后转头就忘,谁知他竟不按套路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