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卦钱

就在陈任看着地上的飞虫时,陈寡妇的后颈处一只青灰色长着八只脚的人面蛊虫冲了出来。¨零?点\看¨书/ !蕪!错¢内?容+

“定!”

陈任抬手一指,那蛊虫瞬间被定格在原地。

“散!”

他衣袖轻挥,那只被定格在原地的蛊虫缓缓消散。

“凝!”

陈任手指轻弹,一道青绿色的光丝打进陈寡妇的后颈处。

只见那光丝没入后颈,陈寡妇苍白的脸才渐渐有了些血色。

陈寡妇睁开双眼,目光有些散乱,眼神中透露着迷茫和恐惧。

陈任静静地站在一旁,他看着飘在半空中正在哭泣的小满。

到底还是被黄符强行招来的一缕魂魄,让小满的身影显得有些虚幻,仿佛随时都可能消散在空气中。

陈任深吸一口气,对着小满轻声说道:“再陪你娘一会儿吧。”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温柔。

说完这句话,陈任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冷汗瞬间就落了下来。

一道法旨显现在陈任的脑海中。

【上清骨髓灵文鬼律,法道门有言,诸神将被命报应稽迟者,杖一百。】

陈任疼的满脸通红,他牙关紧咬,走的步伐,一步一停顿。

.........

次日清晨,陈任站在一道胡同的阴影处,手指在袖中掐了个法诀。+咸^鱼/看`书¨枉? `已¢发`布¨最^欣*璋`洁?

只见他面容如水面般波动,转眼间便是个满脸麻子的算命先生。

陈任看着地上水坑里的脸,满意的点了点头。

“占星卦象,替人消灾,不准不要钱!”

他晃着幡子走向县衙的大门,手中拿着铃铛,叮铃铃的作响。

两个衙役倚着门框打盹,听到动静猛的惊醒,其中一人是当初贴告示的年轻衙役。

“谁?!”

年轻衙役瞪着眼,慌忙抽出腰间的铁尺。

另一个衙役则是打了个哈欠朝着眼前的算命先生说道。

“是要告状啊?还是要伸冤啊?”

陈任笑了笑,指着手中的幡子说道。

“差爷有所不知,先生我卦能通灵!”

那衙役皱了皱眉头,走到陈任身前压低声音说道:“可是为了那童稚失踪案而来?”

见陈任点头,衙役神色古怪地将门让开条缝。

“进去右转,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儿镇邪司的大人们都在。”

陈任道了声谢,抬脚入衙,下人领着转过两道月洞门。

刚到花厅门口,便听一道茶碗碎裂的声音响起。

花厅门窗紧闭,却挡不住里面激烈的叫骂声。

“你他奶奶的!这批货明明说好五五分账,凭什么就给我们这点?”

“以为我镇邪司是纸糊的嘛!”

粗犷的男声震得窗纸簌簌作响。-求/书~帮_ `已¨发′布¢罪.薪′蟑`截,

“郑百户!你莫要血口喷人!”

“上月你们镇邪司独吞了三成,真当本官不知?”

一个管着全县数万人口的父母官,一个是除妖荡魔,监察百官的镇邪司百户。

此刻竟犹如街边小贩一样。

下人让陈任原地待着,自己则进去禀报。

过了一会,争吵声渐渐降了下来。

“进来吧!”

陈任走进花厅后,只见厅内檀木桌上堆满了白花花的银子。

穿青色官袍,胸前绣着鸳鸯的县令被气的浑身发抖。

两名身着玄色飞鱼服的百户与他相对而坐,腰间悬着鎏金铜牌。

“张钦那厮孝敬你的可是五百两雪花银!”

气不打一处来的郑百户拍案而起,力道之大把桌上的茶盏震得叮当响。

“如今你还跟我们算起细账了?”

胖县令脸色铁青,手哆哆嗦嗦的指向郑百户道。

“你...你们镇邪司莫要欺人太甚!”

话音未落,猛的剧烈咳嗽起来,竟咳出几缕黑血。

陈任眯起眼睛,注意到县令脖颈处隐约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

“这位算命先生来得正好。”

郑百户掉转枪头,看着陈任咧嘴笑道。

“听说你卦能通鬼神?不如算算这位县令大人还能活几日?”

闻言陈任故作惶恐地拱手道:“诸位大人,贫道不过山野术士

,岂敢妄断县令生死...”

“少废话!”

郑百户突然发疯,瞬间抽出腰间的绣春刀,首指陈任咽喉。

“昨日有密报称,看见有个算命的在失踪孩童家附近徘徊,可是你?”

花厅内寂静无声,县令咳出的黑血滴落在青砖上,蚀出细小的孔洞。

“大人您说笑了,我今天刚进的城,不信您可以去问问守城的士兵,他们见过我的。”

闻言郑百户将绣春刀收了起来,笑着拍了拍陈任的肩膀说道。

“那就劳烦先生,请你算一算城中失踪的孩童哪里去了。”

陈任神色平静的从袖中拿出三枚铜钱,口中念念有词。

随后将铜钱往地上一掷。

叮!

铜钱在青砖上打了个转儿,最后缓缓倒在地上。

陈任眯起眼看着地上的铜钱说道。

“诸位大人要找的孩童,此刻正在城西周掌柜的博古轩里。”

听到面前的算命先生这么说,县令连连摆手。

“先生莫要说笑,那周慎不过是一介古玩商人,要这么多的孩童做什么。”

“不准,不准啊。”

闻言陈任不怒不恼,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这三枚铜钱就赠与县令,算是我卦不准,赔个不是。”

郑百户刚想说话便被身旁另一个百户给压了下去。

那县令呵呵一笑,让下人将陈任送了出去,还给了十两纹银的卦钱。

花厅内三人看着地上的铜钱,相视一笑。

随后急忙将桌上的银子划分好,各拿各份。

从衙门口出来后,陈任扭头看着面前明明威严赫赫的县衙。

如今却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不由得嗤笑一声,边走边唱道。

“哎呦呦,说什么为民请命父母官,分明是豺狼披着官袍衫。”

“可怜那,穷苦人,卖儿卖女把税完,可恨这,蛀虫们,笙歌夜宴画船眠。”

“若要问,青天何处见?”

“除非是,阎罗殿前算总账!”

陈任的唱词在街巷间回荡,几个路人闻声后,惊恐地看着手拿幡子的算命先生。

“这人莫不是疯了吧?敢这么骂县官啊。”

“我看也是,胆子真大啊!就不怕被抓起来?”

路人一边嘟囔着一边匆忙从陈任身边绕开,生怕待会被官府当成同伙给拿了。”

见镇邪司的人都走了,县令这才慢悠悠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看着地上的铜钱,嘴角微微上扬。

“本以为这只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没想到竟然还有点真本事。”

他弯下腰,将地上的铜钱一枚一枚地捡起来,装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可惜啊,本官我没那么大的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