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夜半频闻枭语瘦

“老人家,前方是不是快要到通明县了。,天`禧-晓^说+徃~ .唔?错?内¢容-”

坐在村口的老者缓缓抬起头,打量着面前的青衣道人,吧嗒了一口旱烟。

吐出烟雾后说道:“正是。”

陈任道了声谢,又听那老者吧嗒了两口烟,含糊不清地补了一句。

“后生,赶夜路?”

日头己经西斜,远处的山峦渐渐模糊起来。

“天黑前总能赶到。”

老者的烟锅在石头上磕了磕,溅起几点火星。

陈任正欲转身离去,忽见老者眉心隐隐泛青,一缕黑气缠绕印堂。

“老人家可曾长期接触过阴物?”

陈任突然问道。

老者拿烟杆的手猛地一抖,烟锅里未燃尽的碎烟叶撒了一地。

他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哑声道:“后生这话...”

“您印堂发黑,三盏阳火只剩肩头一盏。”

陈任翻身下驴,从衣袖里摸出张黄符。

“这是驱邪符,带在身上可解阴气。”

老者盯着黄纸上朱砂画的符文,喉结上下滚动。

半晌才从怀里摸出块碎银子,陈任知道他误会了。

按住他枯瘦的手,问道:“贫道不要钱,只想知道,那阴物....”

老者咳嗽一声,将满庭芳前来买镜子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我*的¢书*城¢ -首`发·

陈任听完,谢过老者,翻身上驴朝着通明县走去。

看着远去的道人,老者叹了口气起身将座下的马扎拿了起来,转身朝村里走去。

“孽缘....孽缘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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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婉仪那件事后,满庭芳的家里开始变得怪异起来。

书房内,被镜子折磨的满庭芳来回踱步,时不时瞥一眼书桌。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进!”

“老爷!老爷!”

门被推开,只见女儿的贴身丫鬟神情急切道。

“小姐她...您快去看看!”

满庭芳暗道不好,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女儿房间,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整面墙被毛笔画满了符文,和古镜边框上的纹路几乎一模一样。

林婉仪正死死的拉住女儿。

“晴儿!”

见状满庭芳喝了一声。

女儿身躯一震,茫然地看着手中的毛笔和墙上的画。

回过神后是嚎啕大哭。

“爹爹...我...我不是故意的...”

林婉仪一脸心疼的抱住女儿,身旁的丫鬟声音发颤道。

“老爷,小姐从早上起来就像中了邪一样,疯狂在墙上画东西,我怎么叫她都听不见...”

满庭芳稳了稳心神,细看墙上的符文,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如!雯.网^ *已`发`布~醉′辛~彰¨結`

只见它们排列有序,甚至有种诡异的韵律感。

“晴儿,告诉爹爹,你从哪里看到这些东西的?”

他缓缓蹲下身,伸手抚摸着女儿的额头,轻声问道。

满晴眨了眨眼睛,抽泣的回道。

“是...是梦里的姐姐教我的。”

满庭芳瞳孔紧缩。

安抚好女儿后,他立刻叫来家中的老管家。

私下嘱咐去请个大夫,顺便再请个术士来。

又过了几天,事情愈发严重了。

就连林婉仪原本温柔贤淑的性格竟开始变得暴躁易怒。

有时会为一点小事大发雷霆,事后又完全不记得自己发过脾气。

还有几次,满庭芳几次半夜醒来,却发现妻子站在女儿床前,一动不动的盯着。

而女儿的情况更令人担忧。

她开始频繁梦游,有时整夜都在墙上、地板上画那些奇怪的符文。

请来的好几个大夫诊脉后都说孩子身体无恙,可能是受了惊吓,只开了些安神的汤药。

而那术士来到家后,在宅院里转了一圈后,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连钱都不收就匆匆告辞。

临走前只说宅院阴气太重,非人力所能化解。

一天夜里,满庭芳独自在书房研究那面古镜。

“爹啊...儿到底哪里得罪你了....非要让我去找这个镜子干啥啊。”

满庭芳一脸疲惫的念叨着

随后叹了口气,低头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

忽然发现镜框背面有一些几乎被腐蚀到模糊不清的刻字。

他凑近细看,勉强辨认出几个字。

“孙...莫要怪...来世...”

“老爷。”

听到有人喊自己,满庭芳吓的抄起桌旁的长剑,刚要拔。

“是我,婉仪。”

林婉仪边走边说道:“老爷,我觉得这面镜子有问题。”

“自从它来到我们家,一切都变得不对劲了。”

满庭芳正想回答,突然听到女儿房间里传来一声尖叫。

闻声两人急忙冲过去,发现女儿抱着被子紧缩在墙角,浑身颤抖的说道。

“那个姐姐....她又来了!”

“她...她想带我走!”

将女儿抱到自己的卧室后,林婉仪神情坚决的说道。

“那面镜子,现在就把它卖掉或者扔掉。”

满庭芳点点头,这次他不再顾及老爹的临终遗言。

起身来到书房,拿起镜子在后院挖了个深坑准备埋掉它。

就在他即将把镜子放入坑中时,月光穿透云层,照在镜面上。

镜中浮现出一张女人的脸,镜框也开始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带着浓烈的鱼腥味。

满庭芳闭上眼睛不去看她,狠狠的将镜子摔进坑中。

随即开始疯狂的填土,首到把坑填平,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回屋内。

第二天一早,满庭芳发现那面镜子又出现在了书房桌上,镜面一尘不染,仿佛从未被埋进土里。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镜框上那些奇怪的符号周围,出现了几行暗红色的痕迹,像是...血迹。

林婉仪的状态更加糟糕了,她开始用陌生的语气说话,有时甚至认不出满庭芳和女儿。

而女儿则几乎不再开口说话,只是整天盯着空气发呆,偶尔会突然尖叫着躲到角落。

满庭芳嘱咐老管家照看好妻女,自己就不再呆在家中,整天出来喝酒,神情愈加疲惫。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喝醉酒的满庭芳时不时回头望着自家宅院的方向。

“这叫什么事啊,我这招谁惹谁了!”

砰!

迷迷糊糊的满庭芳像是撞到了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骂骂咧咧。

“谁呀!谁这么不长眼啊!”

闻言被撞的那人也不恼怒,笑着说出一句让满庭芳瞬间酒醒的话。

“铜框深处影如囚,夜半频闻枭语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