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找到…你了…**”
那冰冷粘腻的低笑,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陈默的耳膜,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恶意和贪婪!
陈默浑身剧震!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他猛地扭头看向床头!依旧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冰冷的墙壁!那声音…仿佛首接响彻在他的脑海里!
而镜中,那团扭曲蠕动的黑影,正透过模糊的镜面,“注视”着他!冰冷的恶意如同实质的潮水,汹涌而来!
逃!必须立刻离开这个房间!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恐惧带来的僵硬!陈默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硬板床上翻下来!双脚落地时因为脱力而踉跄了一下,但他根本顾不上,转身就朝着门口冲去!
他不敢再看那面诡异的镜子,更不敢回头!身后那被窥视的感觉和冰冷的恶意如影随形!
“砰!”
他猛地拉开房门,冲进同样黑暗死寂的堂屋!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着纸灰、尸臭和陈腐气息的阴冷空气扑面而来!
堂屋里空荡荡的,昨夜停棺的位置只剩下一些散乱的纸灰和墨斗线的残迹。?0_0′晓?税.蛧? +首,发,陈默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息,警惕地扫视着西周。那东西…跟出来了吗?
他竖起耳朵,除了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心跳,堂屋里一片死寂。刚才房间里的那种被贴面窥视的感觉似乎减弱了一些。
难道…那东西被困在房间里了?或者…它暂时放过了自己?
这个念头刚起——
堂屋靠近东厢房(爷爷房间)的角落里,那面挂在墙上的、同样布满灰尘的穿衣镜,毫无征兆地映出了一团模糊蠕动的黑影!位置…就在陈默此刻背靠墙壁的…斜对面!
它出来了!它跟出来了!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想也不想,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着祖宅大门的方向冲去!离开这里!必须彻底离开这栋被邪祟占据的鬼宅!
然而,就在他冲向大门的瞬间——
堂屋中央地面上,那盏昨夜守灵时使用的、早己熄灭的煤油灯旁边,他奔跑的影子被门外透进来的极其微弱的天光投射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天+禧¨暁*说!王· ?首/发~
就在他影子的旁边…赫然多出了一道…矮小、佝偻、如同孩童般的…扭曲影子!
那影子紧贴着他的影子,如同附骨之疽!随着陈默的跑动,它也跟着移动,动作僵硬而诡异!
陈默猛地停住脚步,惊骇欲绝地低头看向地面!
只见地面上,属于他自己的影子旁边,那道矮小佝偻的扭曲影子,正缓缓地、极其诡异地…抬起了“头”!一个模糊不清、却透着无尽恶意的“脸”的轮廓,转向了他!
与此同时,一股冰冷刺骨的气息,猛地从他的**脚踝**处传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小手,正死死地攥住了他的脚踝!冰冷刺骨,力量大得惊人!
“啊!”陈默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踝!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也看不见!
但那股被冰冷手掌攥住的触感,却无比真实!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试图将他拖倒在地!
是它!是镜子里那个东西!它不仅能影响镜子,还能…操控影子?!甚至能进行无形的物理攻击?!
巨大的恐惧和愤怒瞬间充斥了陈默的胸腔!他不能死在这里!不能被这东西拖走!
“滚开!”陈默发出一声怒吼,源自骨子里的凶性被激发!他猛地抬起被攥住的右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着地面跺去!同时,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口袋里那枚冰凉的铜钱!
“噗!”
脚掌跺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优′品¨晓?税_惘` \已^发\布¨嶵?欣~漳\截`就在他跺脚的瞬间,口袋里的铜钱似乎微微一热!
“吱——!”
一声极其尖锐、如同金属刮擦玻璃般的、充满痛苦的嘶鸣声,猛地在他脑海中炸响!那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首接作用于他的精神!
脚踝处那股冰冷刺骨的攥握感瞬间消失!地面上那道紧贴着他影子的矮小佝偻的扭曲影子,也如同受惊的蛇,猛地缩回了堂屋角落的阴影里,消失不见!
陈默浑身脱力,踉跄着后退两步,靠在门框上,大口喘息,冷汗如同小溪般流淌。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他仅存的力气。铜钱…又是爷爷的铜钱救了他!
他惊魂未定地扫视着堂屋。镜
子里那团扭曲的黑影似乎也不见了。刚才那恐怖的攻击,仿佛只是幻觉。
但脚踝处残留的冰冷触感和地面上曾经出现的扭曲影子,都证明着刚才发生的绝非幻觉!那邪祟…能操控影子,能进行无形的物理攻击!它怕爷爷的铜钱!但它…肯定还在附近!在黑暗中窥伺着!
这祖宅…一刻也不能待了!
陈默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拉开大门,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他不敢停留,甚至不敢回望那如同巨兽般匍匐在黑暗中的祖宅,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村子边缘、远离井口和祖宅的方向跑去。他现在只想找个暂时安全的地方,熬过这漫长的黑夜。
最终,他在村东头一间早己废弃、门窗破败的柴房里躲了起来。这里堆满了干枯的柴草,散发着尘土和朽木的气息。虽然破败,但至少暂时能遮蔽风雨,而且远离了那几处最恐怖的禁忌之地。
他蜷缩在冰冷的柴草堆里,胸口红盖骨依旧散发着冰冷的邪气,骨头深处的刺痛感也并未消失。爷爷的铜钱被他紧紧攥在手心,成了他唯一的依靠和慰藉。
夜,漫长而煎熬。柴房外风声呜咽,如同鬼哭。陈默不敢合眼,警惕地倾听着周围的动静,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让他心惊肉跳。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亮意。漫长的黑夜,终于快要过去了。
就在陈默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一丝的时候——
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其怪异的**香气**,混合着柴草腐朽的尘土味,毫无征兆地钻进了他的鼻腔!
那香气…甜腻得发齁,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油脂燃烧又混合着某种浓烈花香的味道!极其突兀,极其不协调!
陈默的神经瞬间再次绷紧!他猛地坐起身,警惕地扫视着黑暗的柴房。
香气的来源…似乎就在他藏身的这堆柴草下面?!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身下干枯的柴草,借着破窗透进来的微弱天光,朝着香气最浓郁的地方摸索下去。
手指触碰到了一层冰凉、坚硬的东西。不是泥土,像是…石头?
他用力扒开覆盖的柴草和厚厚的灰尘。
一个…小小的、用粗糙石头垒成的、极其简陋的…**神龛**?出现在眼前!
神龛只有巴掌大小,里面没有神像。只有一个小小的、黑乎乎的陶碗。而那股甜腻得发齁的怪异香气,正是从那个陶碗里散发出来的!
陈默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他强忍着恶心,凑近那个小小的陶碗。
只见碗里盛着半碗粘稠的、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糊状物!上面还插着三根早己燃尽、只剩下短短一截的黑色线香!香灰散落在暗红的糊状物上。
更让陈默头皮发麻、胃里翻江倒海的是——在那暗红色的糊状物里,赫然混杂着几缕…乌黑蜷曲的毛发!还有…几片细小的、灰白色的…**指甲碎片**?!
这是…某种**邪异的供奉**?!
供奉的对象…是谁?!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了陈默全身!这废弃的柴房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是谁放在这里的?!供奉的…又是什么存在?!
红盖骨在胸口微微悸动,似乎对那陶碗里的东西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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