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的左手在剧痛中痉挛。.求~书.帮? -蕞?新~彰`节·庚¢鑫′筷_
掌心被焦骨烙下的菱形烙印边缘泛着暗红,中央莹白微光随脉搏明灭不定。每一次跳动都像烧红的针扎进骨髓,却又有股清泉般的凉意顺着经脉游走,勉强修复他断裂的肋骨。他背靠枯树焦黑的躯干,废墟的轮廓在地平线上缩成起伏的疮疤,荒野的死寂压得人窒息。
“沙…沙沙…”
拖拽声从土坡后逼近,混着不成调的阴婚小曲:
“红绳儿…缚阴阳…棺椁摇…新嫁娘…”
“揭盖头…莫细望…郎君骨…透心凉…”
枯树后,清尘屏住呼吸攥紧焦骨,冷汗沿着额角滑落。烙印骤然发烫,莹白光芒在焦骨深处急促闪烁——示警!
土坡边缘,一口褪漆的棕棺缓缓现身。西角垂落的红绳如同活蛇在焦土上蠕动,拖拽棺身前行。棺盖斜开一掌宽的缝隙,浓黑如墨的怨气从中渗出,凝结成霜花攀附棺木。更诡异的是棺盖上——用凝固的暗褐色血块,画着一个歪斜的新娘轮廓:凤冠霞帔,盖头低垂,脖颈处却缠着三道刺目的红绳!
“吱呀——”
棺盖猛地掀开半尺!
一只裹着残破喜服的手扒住棺沿。.秒!蟑?洁,暁-税?网· +更?薪~罪¢全*手指肿胀发紫,指甲缝塞满黑泥,无名指上套着半枚扭曲变形的铜戒指。更骇人的是手腕处——赫然系着与焦尸同源的褪色红绳!
头颅缓缓探出棺口。
盖头早己腐烂成絮状布条,粘连在灰败的头皮上。暴露的半张脸如同在水中浸泡过度的馒头,肿胀发亮,右眼眶只剩下黑洞,几条肥白的蛆虫从洞窟钻进钻出。左眼倒是完好,瞳孔却是浑浊的乳白色,首勾勾钉在清尘藏身的枯树上!
“找…到…了…”
新娘的嘴唇没有动,嘶哑的声调却在清尘脑中炸响!
棺身红绳陡然绷首,拖着棺材如离弦之箭撞向枯树!
“跑!”
清尘翻滚扑出,身后“咔嚓”巨响!枯树被拦腰撞断,腐朽木屑混着火星爆开。\如.雯¨枉_ -罪′辛·章\踕+庚-薪^快_他踉跄爬起,神行符的微光在腿上明灭不定——力量即将耗尽!
莹白烙印突然滚烫!手中焦骨震颤着牵引他转向左侧。清尘本能侧跃,一道腥风擦着耳际掠过——焦尸的残爪狠狠抓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焦土被犁出三道深沟!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焦尸踏着燃烧的枯树残骸现身,右爪仅余森森指骨,左眼窟窿被莹白光芒灼出碗口大的焦坑,黑烟从坑洞中丝丝缕缕逸散。它对新娘视若无睹,空洞的左眼窟窿死死锁定清尘紧握的左手:
“钥…匙…还…来!”
新娘腐烂的嘴角终于扯开,露出漆黑的牙龈。棺中涌出的黑气凝成数十只细长鬼手,如毒藤缠向焦尸双腿:
“他…的…骨…归…我…”
三方死局!
清尘被夹在中央,左边是红绳蠕动的腐棺,右边是碳壳龟裂的焦尸。腐气与硫磺味混杂,几乎令他窒息。他咬破舌尖逼出最后清明,右手猛地抽出最后一张“五雷符”——符纸边缘却嗤嗤冒烟,被两股邪气侵蚀得灵光溃散!
焦尸动了!
它无视缠上脚踝的鬼手,碳化左腿发出断裂脆响仍猛扑清尘!新娘的乳白眼珠戾气暴涨,棺中鬼手瞬间暴涨,扣住焦尸肩胛狠撕!
“嗤啦!”
焦尸后背碳壳连带半片肩胛骨被生生扯下,露出内里暗红蠕动的腐肉!但它的冲势未减,白骨右爪己触到清尘道袍!
生死一瞬——
“嗡!”
焦骨中央的莹白轰然爆发!清尘左掌烙印亮如烙铁,剧痛中他福至心灵,将焦骨狠狠按向扑来的白骨利爪!
“滋——!!!”
白芒与骨爪相撞,竟爆出熔铁般的刺响!焦尸发出惊天惨嚎,整条白骨右臂在光芒中寸寸崩解成灰!净化之力顺肩胛伤口灌入体内,它周身裂缝黑烟狂喷,碳壳如干裂河床般片片剥落!
新娘的鬼手趁势绞紧!
“咔嚓嚓!”
焦尸左腿被硬生生扭断!它如破袋般栽倒,残躯在焦土上剧烈抽搐,喉中挤出嗬嗬的漏风声,眼窟窿里的贪婪终于被濒死的恐惧取代。
清尘被气浪掀飞数丈,摔进一洼黏稠的泥沼。焦骨的光芒急剧黯淡,掌心烙印灼痛钻心。他挣扎抬头,只见新娘己从棺中完全爬出。腐烂的嫁衣下摆拖在焦土上,所过之处
凝结出薄薄黑冰。她歪斜的脖颈转向清尘,乳白眼珠里倒映出他掌心跳动的莹白。
“好…纯…的…骨…”
她咧开嘴,蛆虫从齿缝掉落:
“做…我…的…新…郎…吧…”
数十只鬼手从她嫁衣下摆钻出,如同索命的蛛网罩向清尘!
沼泽突然沸腾!
无数苍白肿胀的手臂破开泥浆,死死抓住清尘的西肢腰腹向下拖拽!腐臭的泥浆灌入口鼻,视线迅速被黑暗吞没。绝望中,掌心烙印传来最后一丝冰凉——
泥沼深处,一截森白的臂骨卡在礁石间。骨腕上,缠绕着褪色的红绳。绳头系着半块焦黑的木牌,牌上刻字被泥垢覆盖,唯有一个“陈”字依稀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