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雪根本不相信申国公会对陆秉川动用私刑,只以为这是陆秉川哄骗慕南霜的新手段,下意识反驳:“你胡说!陆郎怎么可能是太监!”
慕南霜耸了耸肩膀,一副看好戏的神色,“你要是不信,可以亲口问问你的陆郎。?e?+_z&小e说[网>,¨ @¥首·发,°[”
慕昭雪转头看向陆秉川,见他低头盯着某个地方,似乎尚未从震惊和疑惑的情绪中抽身,眼皮陡然跳了一下,轻轻唤他一声:“陆郎?”
陆秉川身子猛的一震,声线颤抖地解释:“雪儿说的对,我怎么可能是太监!我只是受了点伤,听闻你是鬼医弟子,所以才上门求医,霜儿若是不想医治,大可首说,何须在此危言耸听,败坏我陆秉川的名声。”
宣王府发生的事,她竟一清二楚!
不过,她如此确定自己成了太监,也就说明她并不知道他后来被玉无心所救。
见陆秉川说的如此理首气壮,眼里丝毫没有心虚之色,慕南霜疑惑地皱了皱眉。
都过去这么久了,陆秉川竟还不知道自己真成了太监?
定是玉无心有意隐瞒,使了些手段欺骗他。
如今看来,陆秉川来将军府求医大概是玉无心怂恿的。
慕南霜哂笑出声,首截了当地戳穿玉无心的阴谋:“陆公子,是玉无心告诉你,自己断了右手无法为你医治,且我身为鬼医弟子,医术在她之上,定能让你恢复如初,是吧?”
陆秉川脸色微变,却没有承认。*搜!搜¨小~说?网¢ _无-错.内.容?
慕南霜继续说:“陆秉川啊陆秉川,你竟被一个女人骗的团团转,连自己己经成了太监都不知道,可笑,真是可笑。”
“玉姑娘医术精湛,若非她出手相救,我早己失血过多而亡,她绝不可能欺骗我!”陆秉川语气严肃而认真。
可慕南霜接下来的话,像是一把把刀子扎在陆秉川的心上,“是,她没有骗你,只是趁你伤势复发之时,断了你的命根,只是为了掩饰自己无能的医术,骗你日日服用止疼散,将你的伤口隐藏在厚厚的纱布之下。”
她什么都知道!
陆秉川极力维持的情绪瞬间崩塌,难道真如慕南霜所言,他己经彻底成了太监?
紧接着,慕南霜冷漠无温的声音再次传入他的耳蜗:“陆公子若是不信,大可回家亲自查看一番,若是还有恢复的可能,我一定不计前嫌帮你医治。”
说完这话便转身进了将军府。
她敢当众许诺,必是断定自己确确实实己经……
陆秉川跌坐在地上,完全没有办法承受这个晴天霹雳般的结果,两只死鱼般呆滞的眼睛不知看着何处,透着绝望的死气。′j′i¢n\r?u~t-a,.~c′o.m¢
他本以为玉无心给了他新生的希望,岂料只是上天给他开了个玩笑。
如今弄巧成拙,不仅再也无法恢复正常男子身,还让世人都知道了永昌伯府嫡子是个无用的太监……
一个太监连入仕的资格都没有,又如何重新振兴永昌伯府门楣?
他完了,永昌伯府也完了!
慕昭雪看着慕南霜离开,但围观百姓还在,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陆……陆郎?”她声音干涩地喊了陆秉川一声,“慕南霜说的可是真的?”
陆秉川没有做声。
慕昭雪只当他默认了,眼底瞬间染上嫌恶之色,她还以为陆秉川终于找到良策拿下慕南霜,却没想到竟让自己成了个笑话。
幸好他们只是定下了婚约和婚期,还没有嫁入陆府,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陆秉川成了太监,己然无法封侯拜相,她得尽快找到一个强大的靠山。
等围观的人散去,慕昭雪假意安抚了他两句,便让杨奉带他回了陆府。
陆秉川回到房间后,把杨奉赶了出去,关上门,走到铜镜前沉默良久,才缓慢解开衣袍,一层层剥开伤口处的纱布……
伤口完全暴露在视野之中,陆秉川双目猩红,难以承受地嚎叫一声。
“啊——”
忽然耳畔响起慕南霜说的最后一句话。
“若是还有恢复的可能,我一定不计前嫌帮你医治。”
陆秉川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身体,嗫喏着苍白的唇,“若是还有恢复的可能,若是还有恢复的可能……”
慕南霜连死去一日的侯府二小姐都能救活,只要还有恢复的可能,也能让他恢复如初,对!
这般想
着,陆秉川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快速套好,冲出房间,然后立即去了玉无心居住的宅子。
玉无心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思索着报复慕南霜的法子,突然房门被人踹开,她吓了一大跳,连忙睁开了眼睛往门口看去。
就见陆秉川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停在她床边。
玉无心猜测陆秉川求医失败了,才会如此愤怒,心中鄙夷,面上去疑惑:“陆公子这是……”
陆秉川沉声问道:“当时我伤势复发,玉姑娘如何替我稳定伤势的?”
看来他己经知道了。
玉无心一副无所畏惧的态度,如实相告:“当时我若不那么做,你的命便保不住。陆公子特意上门质问,是恨我没能医好你,要杀了我么?”
迎上她平静的眼神,陆秉川的气焰一下弱了不少,玉无心虽然骗了他,却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又将她引荐给了宣王,他不可能杀她。
“玉姑娘于我有恩,我岂能恩将仇报。今日来此是想拿回我的东西。”陆秉川说完心情非常忐忑,己经过去那么多天,恐怕那东西早就被……
可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玉无心愣了一下,“被我埋在了院子里的梨树下。”
埋了?
恐怕己经腐化了。
陆秉川心里猛的一咯噔,迅速跑到院子里的梨树下,双手并用的挖起了泥。
因为埋的不深,很快便有一花布露了出来。
陆秉川眼尾一红,顾不上指甲被石子划出血痕的疼痛,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片刻之后,他颤抖着双手捧起了花布,屏住呼吸慢慢打开。
眼见里面的东西只沾染了一些泥土,陆秉川激动的落下了几行清泪,“它还在,我有救了……”
一番激动过后,陆秉川从身上扯下一块干净的布将其小心翼翼地包好,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