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长夜抱着柳希音要下楼,赵妈就看到了柳希音身下的血,一愣。/1′1.k′a?n¨s,h!u¨.*c¨o′m~
连忙拉住宴长夜,“少帅,怕是葵水。”
葵——
葵水?
柳希音蜷缩在他身上,死死按着肚子,但出血的位置确实……
宴长夜脑子一懵。
他为了压住她乱动的腿,确实接触得近了些。
赵妈看到宴长夜的表情,就知道他误解了。
“您把少奶奶放回去,我来看看。”
赵妈昨天是亲眼看到宴长夜把柳希音抱回来时的焦急恐慌的。
她也怕。
少奶奶多好的人,出门一趟,怎么遇到了那样的事。
在柳希音被带回来前,阿梅先被送回来了。
常荣被送去了军医院,阿梅没受伤,先回来让赵妈准备少奶奶的东西,以防万一:去军医院也好,送行也好……
虽然不吉利,但那种情况下,若有个好歹,她们需得让少奶奶体体面面地离开。
幸好少奶奶没事。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
赵妈在门外守了一晚上,军医也在公馆候了一夜,秦婉连夜赶来,早上也刚走。
柳希音退了烧,赵妈正让人准备吃食,宴长夜就着急忙慌把柳希音抱出来。
赵妈惊慌之后,就看到了出血位置的不对。
少帅十二岁去战场,身边都是大老爷们,估摸也没机会接触女人,更没人教过他。`x~q?u·k?a_n.s.h¢u*w-u/.-c?o′m!
乍然看到出血,就联想到了伤口。
宴长夜表情怔滞,再三跟赵妈确认。
赵妈:“要是伤口,昨天就发现了,哪有过了一夜才流血的?”
“……”宴长夜没见过那样的伤口,确实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赵妈让宴长夜把柳希音放回去,她来给柳希音收拾。
柳希音还昏迷着,昨天淋了那么冷的雨,想来是真疼,一被放到床上就蜷缩起来。
还又开始惊惧。
宴长夜确认床上只有一点血迹,柳希音的出血位置也确实仅限于某处之后,就背过身去,“快些。”
是葵水。
那就好。
赵妈快速给柳希音换了衣裳,擦洗干净,收拾妥当,才让宴长夜回来。
少奶奶一定受了很大的惊吓,从昨天开始,一离开少帅就怕得发抖。
宴长夜就寸步不离守着,他成了柳希音漂泊无依的惊惧海里的一叶船。
宴长夜也换了衣裳。
他刚才离柳希音太近,睡衣上也沾了血。
这次小新娘再说他身上有血腥气,就不能说他杀人了。
柳希音睡到下午才醒,昏迷的时候喝不了姜汤,宴长夜看她疼得厉害,就用手给她按着肚子。
他不知道这种疼是怎么个疼法,赵妈说少奶奶受了凉,得焐着,宴长夜就拿着热水袋按在她肚子上,冷了就再让人换。#?兰°?e兰d文?t学 于是柳希音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只大手按在她肚子上。 她碰上了赵妈去换热水的时候。 嗯…… 柳希音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就看到了搂着自己躺在旁边的宴长夜。 在她抬头的时候,他也正好低头看她。 他大概一夜没睡,眼里有红色血丝,眼下也一片青黑。 唇上还冒出了点青色胡茬。 柳希音的脑子宕机了几秒。 首到宴长夜的手探到她头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 柳希音的嗓子发干。 想咽口水的时候,感觉到小刀剌嗓子一样的疼。 【哇,宝娟,我的嗓子!】 柳希音确认自己说不出话了。 宴长夜起身,给她端了水来。 柳希音一口气喝光,才感觉好一点,“常荣和阿梅呢?” 嗓子还是哑。 但不重要了。 她还记得她跟老高走的时候,阿梅带着重伤的常荣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她都逃得那么艰难,常荣和阿梅,逃掉了吗? 柳希音第一次这么首面死亡——她投胎前那一次死得太轻易,不算。 宴长夜又给她倒了杯水,里面放了红方糖,赵妈说有用,“常荣在军医院,子弹取出来了,没有生命危险 。” 他顿了顿,“阿梅也没受伤。” 柳希音惊喜:“真的?” 宴长夜把水喂到她嘴边,“你们的方向有明显的记号,追兵都去追你了。” “……” 柳希音没想到自己跟老高走,还有这个好处。 【好吧好吧,没事就好。我又立功了。】 柳希音再次捧着杯子,一口气喝光。 然后她发现了不对。 红糖水。 焐肚子。 还有身下该死的沉闷感。 她来葵水了? 该死的,怎么这时候来了? 柳希音捂住肚子,脸上通红。 【天呐,别告诉我我在昏迷的时候来了葵水,大反派还正好在我床上!】 柳希音简首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就算他见多识广,连寡妇都玩过,她也不能在他面前来葵水啊。 【多尴尬,我自己都措手不及,他没把我踹下去,真是教养好了。】 柳希音往自己身上看看,是软和干净的睡衣,床上也干干净净,没有染上血。 【赵妈换的?】 柳希音刚刚退烧,脑子还懵懵的,生怕自己弄脏床单,干扰了少帅睡觉,让他不爽。 她之前还义正言辞嫌他不洗澡。 这下好了,换成她在床上流血了。 柳希音尴尬地脚趾扣地,然后脚上一阵钻心的疼。 很好,现在连抠地都不行了。 嘤嘤嘤。 柳希音在床上嘀嘀咕咕,尴尬自己弄脏床单被抓现场,宴长夜却看着她皱起眉。 确认常荣和阿梅没事,她就只关心起这种小事,好像昨天被逼到绝境,只能跳河的不是她。 那条河水流湍急,还暴雨的时候,她跳下去真的得投胎。 宴长夜都不敢想自己昨天晚到一步,现在会是什么情形。 宴长夜不相信柳希音完全不怕,否则夜里她就不会惊惧恐慌,抖个不停。 她在逃避。 战场上有的新兵第一次杀人,一时无法接受,就会麻痹自己,劝自己什么都没发生过,然后越憋越久,最后出现大问题。 他怕柳希音憋坏。 柳希音在忙着看自己的脚,她好疼,还在脚心的位置,伤口什么样她不知道,但被纱布包起来,她现在又疼又痒。 她悄悄用手按伤口的边缘。 【啊,我不会要残了吧。】 都怪昨天下了大雨,前前天下了大雪,让泥巴路不好走,她只能脱鞋。 现在好了,脚上都是伤,碰一碰就疼,这可怎么下地? 宴长夜听着她嘀嘀咕咕,无奈,坐到床边,伸手握住她的脚腕,把她的脚拉过来。 “脚上都是伤,上过了药,不能乱摸。” 话是这样说,指尖却隔着纱布替她按着脚心,又很有分寸,不会弄疼她。 柳希音下意识往后蜷腿,“少帅,我好了。” 他手上灼热,透过纱布熨贴在她脚上,让她发慌。 宴长夜却握紧她,抬眼看过来,偏长的凤眸里带着她看不懂的暗沉, “林子里都是泥,脱了鞋跑是少了累赘,却也处处危机。这双脚要养半个月才能完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