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觉到了光线的变化和陌生人的靠近，那女人猛地一颤，如同受惊的兔子，更加用力地抱紧自己，身体拼命地向冰冷的墙角缩去，嘴里发出惊恐的、含糊不清的呜咽：“别……别过来……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什么都……”
她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浓重的哭腔和崩溃的边缘。￠s_o?k~a·n_s_h+u¨./c¨o-m′
【恭喜玩家开启支线任务，清除毒瘤，重塑游戏风气。任务成功玩家所在村庄声望值上涨300%，物资奖励根据任务完成度发放。任务失败不扣除现有资产。】
还有毒瘤？并且没有损失？只是这声音不是游戏发出的，是好感度技能！虽然打着游戏称号姜梨觉得没那么简单，她想了想点击接受。
姜梨沉默地看着她，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无波。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再靠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
角落里只剩下女人压抑的哭泣和粗重的喘息声。过了好一会儿，也许是察觉到预想中的殴打或侵犯并未降临，女人的呜咽声才稍稍减弱了一些。她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从那布满伤痕的手臂缝隙中，抬起一点点视线，惊恐地、试探性地望向站在阴影里的姜梨。
映入她肿胀眼帘的，是一张年轻、苍白、沾着几点暗红血渍、却异常平静的脸。那双眼睛，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暴戾，没有淫邪，也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空洞的漠然。?兰¨°{兰*¤文·|学+{\ #1?更`2新^&[最*′全°
这双眼睛，和她在这个地狱般的据点里见过的所有眼睛都不同。
女人愣住了。那深入骨髓的恐惧似乎被这双平静的眼睛撕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她依旧在颤抖，但抱着膝盖的手臂，却下意识地松动了一丝。
姜梨的目光，扫过女人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最后落在那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衣襟下，一个用粗糙针线歪歪扭扭缝在布片上的数字编号——【s-084】。
“名字？”姜梨开口了，声音依旧是那种平首、清冷的调子，没有怜悯如同在问今天的天气。
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惊得一抖，下意识地又往后缩了一下。但也许是姜梨那过于平静的态度，也许是那身同样沾着血污却明显不是血刃风格的灰布衣，给了她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切实际的希望。
“……林……林晚晚……”她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干裂流血的嘴唇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
姜梨的视线再次落到那个编号上，又抬眼看她：“编号？”
林晚晚顺着姜梨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胸前那个刺眼的【s-084】，身体猛地一颤，巨大的屈辱和痛苦瞬间淹没了她。!天*禧?小`说￠网. ?更￠新^最.快^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再次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流淌下来。她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才哽咽着回答：“……是…他……他们给我……缝上去的……说……说我是……是他们的……第84号……货物……”
货物。
这个词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姜梨的心头。她眼中那平静的冰面下，似乎有什么极其细微的东西，碎裂了一瞬。但她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谁？”姜梨的声音依旧平静，却似乎比刚才更低了几度，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林晚晚的哭泣骤然止住，身体如同筛糠般剧烈地抖动起来。恐惧再次攫住了她，她猛地摇头，眼神惊恐地西处张望，仿佛黑暗中随时会扑出噬人的恶魔：“不……不能说……他们会……会杀了我的……会……”
“他们都死了。”姜梨打断她，声音平淡地陈述一个事实，同时微微侧身，让开一点角度，让林晚晚的目光能越过她的肩膀，看到外面空地的一部分景象。
跳跃的篝火光芒，照亮了地上横七竖八的、穿着血刃公会服饰的尸体。最显眼的，是议事厅门口不远处，血牙那如同小山般扑倒在地、后心位置一个恐怖血洞正汩汩流淌着暗红液体的庞大身躯。
林晚晚的呼吸瞬间停滞了。她肿胀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到了极限，死死地盯着血牙的尸体，仿佛要确认那是不是一个幻觉。几秒钟后，她猛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发出一声短促到极点、如同濒死呜咽般的抽气声。
死了？
血牙……那个在她身上留下无数伤痕、如同噩梦般的恶魔……死了？
那个将她视为货物、编号缝在
身上的畜生……就这么倒在那里，像一条死狗？
巨大的冲击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长久以来积压的恐惧、痛苦、绝望和仇恨，在这一刻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爆发出来！
“啊——！！”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从她喉咙深处迸发！那不是恐惧，而是积压到极致的宣泄！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污和泪水的脸上，那双肿胀的眼睛里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混杂着狂喜和极致怨毒的火焰！她颤抖的手指，带着刻骨的恨意，猛地指向地上血牙的尸体，又指向外面那些倒伏的尸体，声音因为极致的激动而尖锐变形：
“死了？！哈哈……死了！都死了！好！死得好！报应！都是报应！！”她语无伦次地嘶喊着，眼泪混合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笑容在她脸上流淌，“血牙！疯狗！秃鹫！还有……还有那个畜生！那个把我骗到这里来的畜生！他们都该死！全都该死！”
她的身体因为激动和虚脱而剧烈摇晃，几乎要栽倒。她猛地用手撑住冰冷的墙壁，指甲在粗糙的砖石上刮出血痕也浑然不觉。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那疯狂的火焰稍稍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痛苦和悲伤。
“是他……是李浩。”林晚晚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重的哽咽和彻骨的恨意，“我男朋友不，那个畜生！那个骗子！他骗了我……骗走了我的道具……”
她断断续续地诉说着，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血泪里挤出来的。
“我们……本来在一个小聚集地……相依为命……好不容易……攒够了材料，我……我抽到了一张‘初级庇护所核心’……那是我活下去的希望……他说……他说他认识血刃公会一个管事的……能给我们更好的位置……更安全的保障……我信了……”林晚晚的指甲深深抠进墙壁的缝隙，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我把核心交给了他……让他去‘谈’……结果……结果他带着血牙的人回来了！那个畜生……他亲手把我……把我交给了血牙！就为了……为了换一把匕首和……和加入血刃的机会！”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是泣血的怨毒：“他把我卖了！像卖一件破衣服一样！卖给血牙！血牙说……说我长得还行……编号……s-084……以后就是他们的‘公共财产’！我……”
巨大的屈辱和痛苦让她再也说不下去，只剩下撕心裂肺的痛哭。
姜梨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