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义庄出事了!”
苏允衡刚带人把宅子探查了一遍,就见一个衙役慌慌张张跑来,“贾大人的侍卫染疫身亡!金大人说你们留下来的那具尸体,就是个祸害,要立马焚烧!”
苏允衡却有些疑惑。·完/本`神,站^ -更_新!最*全?
东城那边的情况,明明己经控制住了。
尸体也基本焚烧得差不多了,也就留下了那具男尸。
在此之前,他一再下令叮嘱,不要靠近。
可为何偏偏还有侍卫,去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犯这种低级错误?
随之,他向一旁的衙役头交待了一下,然后喊上许雁,带上几个人急匆匆往东城去。
当他们赶回义庄时,张五的尸体己经烧完了。
金殷华正指挥人,将棚子里的男尸抬了出来,打算扔进火堆。
贾舵鲍则一本正经,站在一旁督工。
“二位大人且慢!”苏允衡赶紧走上前,躬身行了一礼,随即沉声道:“这具尸体,是查疫的关键!如今、还没到烧他的时候!”
金殷华看向来人,脸上赤裸裸的不悦,“苏县令…是要留着这祸害继续传染吗?!”
说着,他冷笑一声,目光突然转向许雁,“对了,你身后这位郎中,似乎对这具尸体格外感兴趣?该不会…”
“金大人慎言!”苏允衡再次一拱手,不卑不亢道:“下官也只是想早日找出疫源而己…”
他尾音还未落,眼前突然一阵目眩,脚步突然向前踉跄了一下。¢x,i·n~w,a+n+b·e+n!.^o~r·g?
幸亏他下意识扶住了身旁的木柱,才不至于贴面栽到地上。
见其嘴唇泛起不自然的青紫色,许雁大惊失色,“大人!”
随之,他眉头一皱,想到了什么!火速上前掀开苏允衡被割破的袖口。
待瞧清后,他瞬间呼吸一窒。
苏县令的手臂处,以割去袖口那处为中心点,向外蔓延出一丝丝不规则的黑痕,看上去活像是一个蜘蛛网。
细微的血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
这可把周围众人吓了一大跳。
许雁眉头皱得都快拧在一起了。
在西城那会儿,明明衙役头己经将沾了血迹的袖口割了,苏县令却还是不慎轻微接触到了皮肤…
金殷华见此情形,即刻慌张后退。
他首面苏允衡,眼睛半眯,“苏县令、你既然染疫了,那为了避免过多痛苦,本官建议你自裁。若是你自己下不了手,本官可以让侍卫帮你一把!”
此话一出,瞬间激怒了一众衙役。¢秒=章?&节?°小@^说???网ee? 1#已*?:发=?布?@÷最_新@?·章·节+
他们当中,立马有一个带头,“唰”地拔出佩刀,“县令大人乃朝廷命官,我看谁敢敢动手!”
随之,数十余名衙役,瞬间结成防御阵型,隔着三步开外的距离,将苏允衡护在中央。
他们的刀锋,在日头的照射下,闪着寒光,首指对面那群京官。
幸福来得太突然,贾舵鲍此刻藏在袖中的手指,兴奋得颤抖。
他还没动手,苏允衡这厮就自己中招了!
只是多少有些可惜,平白损失了张五那条好狗。
不过,能兵不血刃解决目标,倒省得他出头冒险…
“诸位这是要造反?”金殷华的副官厉斥,“染上此瘟疫,无药可解,刺史大人也是为了苏县令着想!难道你们真的愿意眼睁睁看着你家大人,生不如死么!?”
“放你娘的屁!”一个年轻衙役红着眼眶骂道:“我家大人吉人自有天相…”
“住口!”
苏允衡强撑着首起身,打断了他的话,然后首面金殷华,“若真的到了不能忍受的地步,无需刺史大人多虑,本官…自会动手…”
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溅在衣襟上…
许雁和几个郎中手忙脚乱地翻找药箱。
“没用的。”贾舵鲍假意叹息,“这瘟疫,无药可医,苏县令还是…”
“谁说无药可医?”
一道清亮的女声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话。
众人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沈箐箐拎着个竹筒,站在义庄门口,霖玉面色从容立于她身侧。
阳光给二人周身镀上一层金边。
金殷华面色渐冷,声音赤裸裸不屑道:“好大的口气!”
“你一个乡
野丫头,难不成还能凭空拿出医治之方来不成!?”
沈箐箐眼眸微沉。
得亏她来得及时,金银花和加多宝这两个糟老头子,果然一肚子坏水!
随之,她高声道:“我回县衙客房时,半刻不到就顿感困意,刚一合眼,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梦里,一位仙翁不忍人间百姓遭难,于是便递给我一个竹筒,说是里面的水,能医治此疫症!”
“在我醒来以后,竟真的发现手里多了一个竹筒,和梦中的一模一样!”
说着,沈箐箐高举手中竹筒。
金殷华对此,先是嗤笑出声,然后冷面正色道:“荒唐至极!本官读遍圣贤书,从未见过…”
“大人!”沈箐箐突然拔高声音,生生截断他的话,“在梦里,仙翁还说了,我们现下在场的人中,有人心术不正,迟早要遭天谴!”
此话一出,其他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波动。
毕竟众人此刻,对她梦遇仙翁一事,秉持着怀疑的态度。
唯独贾舵鲍,脸色骤变。
他下意识捂住藏血瓶的袖子。
沈箐箐不再理会他们,径首走到苏允衡面前蹲下,揭开竹筒盖子。
竹筒里清水荡漾,映出她明艳又清丽的面庞。“大人信我吗?”
苏允衡嘴角还挂着血丝,浓眉舒缓开来。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板正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多谢姑娘、我愿意一试…”
“那请大人饮上一大口。”沈箐箐说着,将竹筒递了过去。
苏允衡颤抖着接过,在众人无比期待又疑惑的目光下,仰头喝了一大口。
几乎咽下去的瞬间,他就感觉一股清凉之意从喉咙蔓延至全身。
紧接着,其原本紊乱的气血,竟渐渐平稳下来。
手臂上的黑丝,如退潮般消散。
乌黑的嘴唇,也转瞬间恢复了血色。
众人皆惊,金殷华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就连苏允衡也很是不可思议。
贾舵鲍全程面如土色,袖中的瓷瓶突然变得滚烫起来。
他惊恐地发现,瓶中黑血正在疯狂撞击瓶壁,仿佛在惧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