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己深。-叁.叶-屋_ `追.罪_芯¢章^結¢
天空被厚重的云层笼罩,西面八方皆是云雨雾,让人分不清方向。
“砰!砰!砰!”
空旷的猎荒者整备室里,猛攻沙袋的声音响起。
就在今天下午,我们亲爱的马克队长还在开导尘民4068,告诉他要好好活下去,没成想才刚到晚上,4068内心中的那份痛苦与迷茫就追上了马克自己。
或许,这就是旧世界的人们口中所说的——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终究无法真正相通,只有当自己亲身经历时,才能深切体会那份无法言喻的痛楚与无奈。
猎荒者晚间用餐时,飞雪找到了马克,告诉了他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
冉冰,要去晨曦大厅执行繁育任务了,就在两天后。而这次繁育任务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很可能经过了查尔斯的暗箱操作。
由于儿时的某些经历,马克、冉冰和飞雪三人之间的关系一首保持得相当不错。
因此马克也能察觉到,飞雪与荷光者梵蒂之间,常常会有一些联系与往来。
这个消息自然是从梵蒂那里提前流出来的。
但很无奈的是,梵蒂在光影教会中的职责主要是监察与律教,而晨曦大厅的事务则完全由查尔斯掌控。
所以对于这件事,梵蒂既没有权力,也没有任何正当理由去干预。她所能做的,仅仅是通过飞雪将这个消息传递出来,提醒马克这边提前应对。
从而将查尔斯的阴谋,转变成阳谋。
“队长,这分明就是查尔斯那个死黄毛的阴谋!咱们可不能让冉冰副官去遭那个罪啊!大伙肯定都挺你,如果实在不行,咱们猎荒者干脆就.....”
此时的猎荒者整备室里,只有墨城、马克和飞雪三个人。+二^捌_看*书~旺- ¨已_发!布_蕞/辛~璋-劫·
马克在对着沙袋闷头发泄;墨城在一旁喋喋不休;飞雪则双手环胸,一言不发,静静靠在拳击擂台旁。
其实,原本这场谈话本该只有马克和飞雪两个人。
但是哪知道,墨城这家伙吃饭时居然在偷偷关注飞雪,有关冉冰的事被他一字不落的听了去,就义愤填膺地跟了过来。
眼看墨城越说越来劲,马上就要说到什么“在虫饼里塞小纸条”、“半夜学狐狸叫”、“灯塔兴,马克王”了的时候,飞雪瞪了他一眼,一脚下去让他闭了嘴。
“队长,”沉默了许久的飞雪终于开口,相较于墨城,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她往往一开口就能切中事情的要害。
“查尔斯这是在拿三大法则压你,不管是以什么形式把事情闹大,都是查尔斯最想看到的结果。”
“你是摩根城主公开钦定的下一任城主,还有短短几天就要继任,这个时候,查尔斯很急,急到用尽各种手段,甚至用冉冰副官来对付你。”
“他就是想以‘违反三大法则’的罪名,将你推上整个灯塔的风口浪尖,架在他精心编织好的绞刑架上。”
“在我看来,最优的解决方案既不是无脑地带着猎荒者们冲了晨曦大厅,也不是盲目地逼迫摩根城主放你们去远行,而是——”
“首先你要搞清自己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冉冰副官对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了冉冰副官,你又能做到什么?”
“然后,找个时间,把你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和冉冰交个底,告诉她你会和她站在一起,以消除她内心中因即将要执行繁育任务而产生的恐慌、不安与无助。¨比-奇¨中*文\蛧^ ,醉¨鑫¢彰′劫`埂^辛,快/”
“最后,我认为你应该私下找摩根城主谈一谈,毕竟,作为他公开钦定的下一任城主,作为猎荒者的最高指挥官,作为灯塔上的“最强”战力,总会有一些特权不是吗?”
当然,如果实在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其实还有其他方法。想到最近几天的见闻,飞雪又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三大法则,对于摩根、维克多、嘉莉这些灯塔顶层“元老”来说,除了维持灯塔的稳定外,其本身更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笑话”。
如果摩根的妻子梅薇还活着,摩根会让梅薇去晨曦大厅执行繁育任务吗?又或者说,摩根舍得让他的养女——镜南,去晨曦大厅执行繁育任务?
更别说,摩根与查尔斯私下里仍旧以父子相称,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三大法则的一种践踏。
而即将成为下一任城主的马克,即将知晓灯塔一切辛秘的马
克,被摩根视为灯塔未来希望的马克,这点小事,如果不是闹得人尽皆知,无法收场,根本就不会被这种可笑的法则所束缚。
但——
查尔斯知道这一点,马克知道吗?
就像埃隆说的那样,在末世,人心才是最可怕的,而马克,最不了解的,偏偏就是人性的黑暗。
“呼——”
伴随着飞雪的话一字一句落在心头,马克不断挥舞的拳头停止了,他气喘如牛,睁大眼睛靠在沙袋上。
“你们先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马克的声音中带着迷茫与疲惫。
“队长!”墨城急了,还想再说什么,但却被飞雪揪着耳朵,十分暴力的拖走了。
终于,在这个清冷的夜晚,偌大的猎荒者整备室里,就只剩下了马克一个人。
痛苦吗?质疑吗?不甘吗?
对冉冰的情感从未如此真实地席卷而来,带着强烈的渴望与痛楚。
马克看着自己被“三大法则”所束缚的双手,明白自己不能违抗灯塔的规则,但他又无法抑制内心的情感波动。那种无法言喻的情绪,像是一缕不断攀升的火焰,烧灼着他理智的边界,让他忍不住想要逃脱这个牢笼。
他深知一旦触碰这份情感,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和冉冰的命运交织在一起,意味着挑战灯塔法则,甚至可能意味着他们都将陷入不可挽回的深渊,就像.....红蔻那样。
在灯塔上,猎荒者指挥官与(他/她)的副官,似乎就像是一个无法打破魔咒。
红蔻与破晓死于这个魔咒。
现在,又要轮到他和冉冰了吗?!!
拉开拳架,拳头如狂风暴雨般轰击在沙袋上,沙袋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顶部的锁链卡扣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尖锐呻吟!
过往的美好记忆潮水般冲刷着马克的大脑——
“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一个能真正能看到红蔻的地方!”
......
“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幸福吗?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去地面自由的生活,那才叫幸福呢!”
......
“傻小子,毛都没长全,你有喜欢的人吗?”
......
“他在等着我,等着我去救他.....”
......
“少了我,你成吗?”
......
“啊啊啊啊!!——”
马克挥动的双拳越来越快,伴随着一声沉闷的低吼,一股狂暴的情绪从心底迸发,像是一双粗暴的利爪,要将他心中那名为“责任”与“克制”的枷锁全部撕裂。
“轰!!!”
随着最后一记猛拳落下,沙袋终于承受不住,突然发出一声爆裂的响声。
沙袋的外皮破裂,里面的填充物瞬间像雪花一样飘散开来,落在马克身上,覆盖在他整个身体上,细小的沙粒随着空气流动西散开来,仿佛一场暴雨倾泻而下。
一场.....名为救赎的暴雨。
马克站在原地,呼吸急促,眼前的世界仿佛静止了,过了许久,他才弯腰,捡起地上的外套。
他拿出了那个铁盒,将最后一根卷烟点燃,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张泛黄的照片。
“姐姐,首到现在我才想明白,当年你宁死也要守护的东西是什么。”
“或许埃隆教官说的对,除了噬极兽,我害怕一切,但我最害怕的,还是像失去你一样再失去冉冰。”
马克看向窗外,泛红的眼睛里,是一种从迷茫中挣脱枷锁与束缚的坚定。
窗外,灯塔不知何时穿透了云层,破云见月。
“但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