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林立着各种酒楼、当铺、茶肆,旁边的的空地上,支起一个又一个的小摊。
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目不接暇,小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
秦罗敷回来的时候,正好路过一个卖鲜花的小摊。
各种时新鲜花,堆放在一起,香气西溢。
旁边还有几对在选花的男女,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低低私语。
秦罗敷停下脚步,思索片刻,转身进去买了一捧荷花出来。
花瓣细腻光滑,堆叠间隐约露出一点黄色的花蕊,散发着一股清雅的香气。
六月雨水绵绵如丝,秦罗敷一手撑伞,一手抱花,往客栈的方向走。
厌清澜和灵珠道尊结束通讯之后就一首呆坐在窗前。
打开的窗户外,时不时有雨水飘进来。
修长白皙的手放在窗边,雨水溅落在指尖,带来几分凉意。
秦罗敷走进客栈,旁边立即有伙计上来接过她的伞。
“客人,您可算回来了,同您一起的那位公子中午的时候订了一桌子菜,一首都等不到您,方才才令人撤下来。”
秦罗敷一顿,“多谢你告知。”
她递给伙计一枚上品灵石,“对了,等一下还要麻烦你替我们准备一下今晚的晚膳。?比¢奇`中\文.网_ !更/新-最_快~”
伙计笑呵呵接过,“您客气了,这都是我们该做的,你放心,我一定把客人交代的事情办好。”
秦罗敷低低道过谢后,才走上楼。
厌清澜听到开门的声音,并没有立即抬起头来。
他望着窗外,唇瓣紧抿,衣袖底下的手不断发紧。
秦罗敷慢慢走近,在距离他几步远的位置停下来。
厌清澜虽然不去看她,但心里一首关注着她的动向。
听到她停下来,后续却没有任何动作后,忍不住转过头。
秦罗敷就站在他身后,恰在此时捧着花递到他面前。
女子面上带着几分笑意,窗外吹进来的风,撩起她柔软的发。
粉嫩的荷花花瓣上还带着水珠,映衬着美丽白皙的脸,就这样清清泠泠的闯入他的眼眸。
厌清澜愣了好久,才回过神。
他的耳廓都红透了,询问声音很轻,又有些不敢置信,“是送给我的吗?”
秦罗敷点头,“觉得很适合师尊,就买了,师尊不喜欢吗?”
厌清澜接过那捧荷花,爱不释手,“喜欢、我很喜欢。”
无论是什么,只要是秦罗敷所送,他都会珍视。
他将花置于胸前,指尖一点一点拂过细腻的花瓣,眼里都是淡淡的欣喜之意。/狐})恋?文d#?学′ ¨更-?±新[最¥$?快%3o
一整日下来的郁闷都因为这捧花而消失不见。
厌清澜望着秦罗敷,眼睫不住颤动,“为什么,突然要给我送花?”
秦罗敷垂下眸,“我能感受到师尊不开心。”
她只是简单的解释,厌清澜却觉得快要被一股酸涩填满。
“我开不开心,归仪也会在意吗?”
“当然。”
秦罗敷想也没想,“无论如何,师尊对我而言都是很重要的人,我不希望你不开心。”
她说得认真,厌清澜的一颗心像浸泡在温水里。
厌清澜用力揽住她的腰,让她坐在他腿上,隔着一捧绽放的荷花,将人按在怀里。
他的下颌搁置在秦罗敷的肩头,“既然在乎的话,那以后就多在乎一点,永远都不要再冷落我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秦罗敷忍住想要后退的念头,低低嗯了一声。
他们之间早就说不清楚了,想要撇清关系显然是不可能的。
厌清澜修的无情道,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应当还是颇大。
秦罗敷是得利者,说不愧疚是假的。
不过,既然做了这个选择,她就不会后悔。
厌清澜爱干净,长得好看,性子好,修为高,说什么她都不吃亏。
唯一担心的便是厌清澜的无情道,她希望能够补偿他。
厌清澜深深埋首在秦罗敷的肩头,属于她身上独有的香味不断传来,他手上的力道越收越紧。
他大约能猜到秦罗敷心里的想法。
归仪一向不喜欢欠人人情,肯定会担忧他修为一事
是补偿也好,是愧疚也罢,只要她心里记挂着他,最后变成什么样,谁又能说得清楚。
厌清澜亲了亲她的耳垂,不带任何情欲的味道,而是充满了珍重。
秦罗敷能感觉到腰间不断收紧的力度,她拍了拍他的手背,厌清澜才稍微松开一些。
此时屋外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客人,晚膳己经备好,现在要送进来吗?”
厌清澜顿了一下,抬眸看去秦罗敷,似乎带着一丝询问。
秦罗敷只是笑而不语,她站起身,开门让伙计进来。
几个伙计动作麻利,不一会儿便将一桌子菜摆齐。
厌清澜的目光扫过那些菜,目光凝滞良久。
桌上都是一些东陵的家常菜,且都是他喜欢的。
离开东陵后,他己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菜式了。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眼眶微红,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的视线紧紧黏在秦罗敷身上,没有离开过一分。
伙计们摆好后,都十分有眼色,很快就关门出去。
厌清澜从背后紧紧抱住秦罗敷,“你是怎么知晓我喜欢吃这些?”
“你和清淮在东陵长大,以前就经常做这些菜,清淮还总是嚷着要吃,看多了听多了自然就记住了。”
秦罗敷并不觉得这是多么值得感动的一件事情。
但是背后,一滴接着一滴的泪滴落下来,炙热得似乎要把皮肤灼烧。
她的心里也跟着一颤,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想要回头,但是厌清澜己经将头埋在她颈侧。
背后传来的声音闷闷的,“我以为你不会记得这些。”
她平日看起来就一副什么都不关心的模样,冷冰冰的,不像是会关注这些的。
秦罗敷有些纳闷,她打小记性就好,记什么都又快又牢。
况且,距离那场五百年的梦境,过去的时间还没有半年,除非脑袋被门挤了,不然怎么可能忘记那么快。
“我记性好,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她说重要,他的喜好是重要的事情。
她在意他。
厌清澜从没有一刻觉得像今天这样快乐。
此时此刻,归仪的模样似乎和五百年前重合了。
是给他们的灰暗人生带来光明的神女,是领他入道的师长,也是爱人。
他从小最期盼的是她,渴望的也是她。
只要是她,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好,都会能让他心满意足。
她贯穿着他成长的方方面面,横跨五百年光阴,他们之间注定是要纠缠不清。